19
安德勒手握著自製炸彈,牙間幾乎要迸出血來。
他這輩子從沒如此憎恨自己的龍之血脈,他從來沒有從這傳承上得到過任何東西,卻付出了太多的代價。
而如今這血脈甚至要連自己好不容易掙得的幸福奪走。
「安德勒。」女祭司的言語就像是鐘聲不斷地在他的腦袋敲打,讓他頭痛欲裂。他迷濛的雙眼聽著女祭司繼續耳語道:「你會將你的孩子給我,聆聽龍的呼喚吧,這是命運的選擇。」
「龍的……呼喚。」不知為何,他手裡的力道越來越弱。
「給我。」女祭司的音調,居然跟養母越來越像:「然後,睡吧。」
「我不允許……」
「睡吧安德勒。」養母般溫柔的話語,讓安德勒流出淚來:「等你醒來後,一切都會好起來。」
「一切都會…好起來?」
「是的,一切都會好起來。」養母彷彿正對著他微笑。
安德勒站起身來,迷迷濛濛地往身後害怕的小花走去。
然後事先佈下的螺絲釘狠狠地刺穿了他的腳掌。
劇痛。
他睜大眼睛,對著小花露出溫暖的笑容。
「小花,我要妳知道。」他握緊炸彈:「我永遠……」
「咻!
「咻!」
「噹!」
飛刀。
人未見,影先到的飛刀。
「什麼人!」女祭司憤怒的雙眼中映照出了自己身後兩位部下倒下的身影,身為三階秘龍系大法師的她立刻知道了這是怎麼一回事,她又看了眼被自己秘能屏障擋下後彈飛出去,插進附近牆壁的附魔飛刀,眼神一凜。
「一息嘆盡千古事,一吐之間燎原滅。」她快速地詠唱道:「龍之吐息!」
炙熱的炎襲從她的嘴裡噴湧而出,熊熊的烈火在她嘴邊化為一顆恐怖的未爆彈,就等待著那一刻的釋放。
然後,就這樣消散了。
「欸?」她眨了眨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犯下詠唱失敗這種低級錯誤,但她還沒來得及重新詠唱,一道如雷般的快斬直接從牆外將牆壁連同她的頭顱一同切了下來,她的意識也一刀兩斷,如同湧泉般的血柱頓時噴花了賽德勒醫生溫暖的家。
「櫻流‧春雷。」
一道身影從牆後走出。
「在下落櫻神劍流阿強。」阿強舉劍於胸前,燦爛一笑:「還請賜教。」
「賜教個頭啦!我們這是偷襲!」一道瘦弱卻精實的身影也從屋頂上跌跌撞撞跳了下來,那如同死人般混濁的眼神與無奈的氣息將他處男的事實完全出賣:「好險小烈懂得讓你在遠一點的地方待命,不然我們早就暴露了。」
「呃……」安德勒醫生的腳還在流血。
「還有小烈,這傢伙是三階施法者!」
「這樣喔。」從屋頂上優雅地跳下的小烈,正回收著自己的附魔飛刀。
「什麼這樣喔!要不是我有心理準備要毀了她的詠唱,我們全部都已經被龍之吐息炸上了天了好嗎!」
「我怎麼知道,她看起來很菜。」小烈聳聳肩:「這就是帶你來的原因阿,狄離特。」
「你知道我剛剛尿都快噴出來了嗎!體諒一下我這個圖書館員好不好!」
「呃……」安德勒醫生將炸彈栓上保險,開始處理自己的腳傷:「女祭司的法力都是用龍魄吸收這種邪道強行提升上去的,可能是因為這樣她看起來戰鬥經驗才沒有很足吧。」
安德勒說這話時,狄離特卻將頭撇了過去。
「哈哈……龍魄吸收也沒那麼邪道啦。」
「別理他,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還是小烈將話題重新帶了回來:「詳情我也不多問了,醫生你自己判斷要說多少。對方會不會有追兵?多久到?實力大概會有多強?你們以後還能不能在這裡生活下去?這三具屍體讓我解決還是你有需要?」
「嗯……」安德勒醫生也不愧是有過去的人,女祭司的頭顱都還在地上瞪著,他依舊能冷靜地思考:「定期聯絡不出意外還要一個月的時間,女祭司的階級通常也沒有人會來探望她,除非是首領。」
他的眉頭皺了起來:「實力……個體的話強也不過阿強,但數量很多。如果我們離開村子的確會比較安全,就這樣做吧,屍體請幫我處理掉吧,我還想多陪小花一陣子。」
他看著因為接二連三的劇變而昏過去的小花,露出寵溺的笑容。
「不過話說回來,各位……」他指了指眼前的三位。
「有人半夜入侵小米村。」阿強聳聳肩。
「我是被阿強叫來的。」小烈說道。
「我是被小烈叫來的。」狄離特說道。
在座的所有人自然都不是笨蛋(阿強是神經病),安德勒醫生也知道,就像是自己的過去與血脈一樣,無論是小烈那恐怖的飛刀與暗視能力,又或者是狄離特這半年魄力的突飛猛進還突然有了魔力,又或者是阿強那誇張的劍技也好。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不要過問,對大家都好。
「那就這樣吧。」安德勒說道:「謝謝各位一直以來的照顧了。」
「這個嘛。」那個毫無下限,現在正在收割著無頭屍體上稀有魔力藥水的圖書館員卻說道:「其實有個辦法,安德勒醫生可以不用離開的。」
「快說。」小烈只是嘆了口氣:「夜深了,別忘了我們還有屍體要處理。」
「賽特羅不是快回來了嗎?」狄離特聳聳肩。
「面對這種強欺民女的邪惡組織,勇者殺了幾個人,也很正常對吧?」
哈哈,勇者派上用場了
勇者就是這麼用的
居家旅行,必備扛黑鍋。
【論勇者的使用方法】
原來勇者故事裡的事件都是這樣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