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壇

死神，在世界各地都有神話流傳，比如埃及的胡狼神阿努比斯、東洋的閻羅鬼差、希臘的冥王黑帝斯。

有人說神話是來自於人們對死亡的恐懼，對重生的嚮往，因此捏塑一個死後的世界，期許自己能獲得「永生」，然而事實真的如此嗎……？

傳聞總不會是空穴來風，說不定真的有一群「死神」正在默默工作，引導死者前往終末之地，給亡魂帶來昇華與重生，只不過不為人知罷了？

畢竟死者也無法告知所有人死後世界的真相。

不過無論亡者的世界如何，至少我們應該能達成一個共識，在這世界上的某個角落，正在發生我們難以想像的事情……。

§

「契約一旦簽訂就不能反悔。」

「小弟弟，你想清楚了嗎？」

男人稍微有點油膩的聲音聽得出滿滿的江湖味，但是此時聲音放得很溫柔，聽起來反倒沒有那麼刺耳。

白髮紅瞳的男孩看著眼前的契約紙，微微地點了點頭。

「拍賣的金額確定都打入這個帳戶？」

男孩又點了點頭。

「那麼請你在這裡簽名。」

接過男人遞來的鋼筆，男孩提筆在紙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停筆的瞬間，契約綻放耀眼的光芒，光芒連同紙張化作光點飛散在空中，好似點點繁星散佈在天花板，如同極光般的光幕飄揚，形成一件點綴著星辰的百摺裙，穿著華麗禮服的女子從天而降，雙手交扣在胸前像是在禱告，豐厚的蜜唇微微一動。

『契約之神見證，誓約成立。』

一句話直擊心靈，就好像在靈魂烙下印記那樣。

人影破碎成光點，分成兩路湧入男孩跟男人的體內。

「這樣契約就成立了，先去休息吧。」

「……。」

「我的拍賣，要多久才能進行？」

沉默的男孩罕見地開口，尖細又帶著些許奶音的嗓子，聽得出來還沒開始變聲，然而沒人知道為何男孩如此小的年紀就把自己拍賣掉。

「孩子，我知道你急著用錢，不然也不會找到這裡。」

「最快後天，畢竟我們也需要宣傳『商品』。」

「透過宣傳的回饋甚至能抬高你的底價，你得到的錢也可以更多，請你等等吧。」

「我會讓你成為最耀眼的壓軸商品。」

聽見這般答覆，男孩也起身跟著一旁的工作人員離去。

§

「三百五十五萬一次。」

「三百五十五萬兩次。」

「三百五十五萬三次。」

「確認無人競標，恭喜來賓七十二號，得標人魚的歌聲。」

隨著得標品被送往後台，拍賣會舞台的燈光突然一暗，所有參與者都處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

「接下來是我們的壓軸商品，想必在場的各位來賓都期待已久了！」

燈光啪的一聲突然亮起，所有光線都照在舞台中央的白髮男孩身上。

「本日的壓軸商品是『噬魂者』！」

聽見關鍵字之後，台下也開始窸窸窣窣騷動起來。

「眾所皆知，噬魂者是一種能無視靈魂位階，得到所有亡靈的尊敬與愛戴，屬於能成為一界之王的特殊體質。」

「傳聞中，噬魂者能掠奪一切生機，號令千萬亡靈。」

「各位來賓請看！」

隨著主持人的說明，一台機器人遞上一束玫瑰。

男孩伸手抓起玫瑰，玫瑰立刻以肉眼可見速度乾扁，枯亡後豔紅的花瓣更是凋謝，凋零後整束玫瑰化作塵土撒了滿地。

緊接著機器人又推出一個牢籠，鐵籠的欄杆被猛獸撞擊發出匡噹聲，暴怒的野獸發出一聲懾人心魄的咆嘯，在場不少來賓都摀住耳朵，距離最近的男孩有顯得有些膽怯，要不是早有心理準備，可能會直接被嚇得哭出來。

男孩深吸一口氣，撿起拖在地上的鐵鍊，鎖鏈的末端連接著猛獸脖子上的項圈。

一陣短暫的寂靜襲來……。

隨後砰的一聲，體型巨大的野獸應聲躺下。

「噬魂者的體質貨真價實！」

「請競標者注意噬魂者掠奪生機的能力，若是因此發生任何意外，本商會將不承擔任何責任。」

「噬魂者，起標價五百萬，競標開始！」

「一千萬。」

「一千五百萬。」

「兩千萬。」

「兩千一百萬。」

「兩千五百萬。」

聽著此起彼落的喊價聲，所有競標者可以說是卯足全力，生怕標不下這個能被稱為「噬魂者」的商品。

眼光凌厲的人可能不明白噬魂者的實際價值，不過單看那觸之即死的能力，絕對可以培養成頂尖殺手，受害者身上毫無傷口，死無對證，這價值也足以讓不少人瘋狂。

識貨的人明白噬魂者的珍貴，先天噬魂者可以說全身是寶，只要得到一種素材就足以讓眾人瘋狂，更何況是這樣活生生站在眼前的噬魂者，那價值可以說是指數翻倍成長。

最後甚至吸引不少跟風喊價的人，就算完全不明白噬魂者的價值，可是標下來風光啊！更何況可以買下之後再帶回去慢慢研究，真看不出個所以然，還能用更高價轉手，簡直就是個穩賺不賠的買賣，先標下來再說。

男孩只是站在台上默默地聽著，此時的價格已經突破兩千萬，而且金額還在不停飆漲，自己難以支付的鉅款終於有了著落，心中懸著的大石頭終於能放下。

「四千八百萬。」

「四千九百萬。」

「五千萬。」

忽然一個似乎是變聲期少年的嗓音傳了進來，聲音不算太大，不過卻非常具有穿透力，壓過拍賣會吵雜的現場，傳入所有人耳中。

「一億。」

拍賣會場頓說陷入一陣寂靜……。

「一億三千萬。」

不少人聽到「億」這個字就放棄競標了，打算繼續參與喊價的人寥寥可數，就連出聲競標者也是咬著牙加價，畢竟一個億的天價，就算是世家貴族也會肉疼。

「兩億。」

「兩億五千萬。」

「五億。」

「五億六千萬。」

「十億。」

在場所有人一片啞然，這人到底會不會競標，喊價不是這樣喊的吧？別人都是一點一點這樣喊，這貨是一倍一倍的喊，是不是嫌錢太多？錢要是真的多到沒地方花，那可以現場撒幣當個散財童子啊！

好吧，撒幣的都是傻逼，人家有錢就是任性，自己就是窮到眼紅，十億沒辦法當作十塊零錢掏出來。

「十億一次。」

「十億兩次。」

「十億三次。」

「確認無人競標，恭喜來賓六十一號，得標噬魂者。」

「本日拍賣活動已經結束，請各位得標的來賓至櫃檯辦理後續手續。」

主持人宣告著拍賣會的結束，男孩在台上看得清楚，標下自己的人就坐在台下偏左的位置，體型甚至可以說是嬌小，其他什麼都看不出來。

男孩閉起眼睛，想著自己以後就是這個人的奴隸，沒有多說什麼就在工作人員的引導下退至後台，但心裡似乎已經做好某種覺悟。

「未能得到心儀寶物的來賓也不用灰心，商會致力於網羅各種奇珍異寶，只要持續光顧本商會，必定有機會取得需要的物品。」

「下次競標將於本週末進行，有意參加的來賓可以至櫃檯索取邀請函。」

「各位來賓可以依序離席了。」

然而隨著主持人下台，在場所有人都沒有動作，眾多視線交錯在會場各處，就好像在找著什麼人似的……。

突然一道矮小的人影站了起來，隨即吸引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那個人身高不算高，穿著與現場格格不入的連帽衫與牛仔褲，臉上與其他參加者一樣戴著面具，胸前別著六十一號的號碼牌，跨過寂靜的會場走向出口。

四周賓客眼神不斷閃爍，有的是好奇心得到滿足，有的則是透露出滿滿嫉妒與羨慕，更有的是表露一絲殺意，似乎已經想好殺人越貨的手段。

就在離門口不遠處，另一道身影出現在眼前，那是與男孩簽訂契約的人，同時現場所有人都知道那是這場拍賣的主辦者。

「先生來了，怎麼不聯絡一下小的？」

見到主辦者低聲下氣的模樣，大多準備出手的人都掐斷劫貨的念頭，畢竟若是連這點眼力都沒有，那也不可能進到這個會場。

「我去哪還用得著跟你說？」

「不敢，只是先生若是能讓小的提前知道，小的必定會好好招待先生。」

「不用了，我不吃這套。」

「那麼至少讓小的為您服務，先生得標噬魂者的後續事宜由小的替您辦理。」

「先生隨小的至後台領取噬魂者如何？」

「走吧。」

主辦者以恭敬的姿態邀請六十一號來賓走進後台。

才踏進後台，六十一號便取下面具，露出青澀的臉蛋，還有一雙暗紫色的雙眸，面具之下是十二歲左右的少年。

主辦者立刻做出手勢，後場工作人員馬上啟動某個裝置，屏蔽了外場對於後台的感知。

「先生，您這樣可能有些不妥。」

「即使身在後台，還是有不少貴賓能感知到您的長相。」

「愛看就給他們看。」

雖說少年的身分只有暴露這麼一瞬，但坐在前台的賓客們也立即炸鍋了，現場萬頭攢動，喧鬧異常。

「喂？所有人撤退，聽到沒！這人惹不起。」

「想不到『那個人』居然到場了，蒐集噬魂者的傳言果然是真的。」

「那個人是誰？怎麼大家這麼激動。」

「如果剛才沒看錯的話……那位應該是……。」

然而在嘈雜的會場中，有位來賓始終沒有什麼反應，只是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用手指輕輕點擊座椅的扶手，就好像在陷入沉思之中。

在眾人都沒注意的瞬間，一道黑影順著陰影鑽入後台，把握的時機恰到好處，完美地利用倏忽即逝的機會繞開所有人的視線。

現場徒留空蕩的座位，甚至沒有人發現有位賓客消失了。

在會場後台，少年伸手就朝著男孩抓去，卻被男孩向後躲開。

「碰到我，會死掉。」

「別浪費我時間！」

少年一步向前，死死鉗住男孩手腕，男孩甚至都還沒發現自己被抓住，反應過來的時候下意識要甩開少年，卻發現自己的手臂根本無法動彈，簡直就像被水泥固定一樣。

「走了。」

少年身上突然飄出黑色的粉末，看著有點像燃燒後揚起的灰燼，緊接著漆黑的煙霞突然狂暴起來，噴湧而出的黑霾化作洶湧的潮水，環繞在少年跟男孩身邊，形成龐大的漩渦，將渦流中心的兩人吞噬。

漩渦逐漸縮小，最終剩下一縷輕煙，消散在空氣之中。

「哇——！」

伴隨著一聲怪叫，男孩跌出煙幕摔在地上，身後的少年則是輕鬆地踏出黑霾。

四周的景色一變，兩人來到了裝潢樸素的房子裡，視線可見的範圍內擺了幾張沙發，以及電視與遊戲主機，還有一個開放式廚房。

少年對著虛空輕輕一指，男孩眨眼就被瞬移到沙發上。

「坐沙發上等著，等等我們聊聊。」

說完話，少年就走向廚房忙了起來。

坐在沙發上的男孩有點恍神，手腕上的觸感還沒有淡去，那點溫暖是如此的新奇，奇特地難以忘懷，甚至讓男孩想用另一隻手撫摸回味，卻又在最後關頭放棄這個念頭，生怕自己這一碰，曾經經歷的一切都蕩然無存。

少年端上一杯飲料，隨後也坐在沙發上。

「熱牛奶，喝不喝隨你。」

「我們聊聊吧，你叫什麼名字？」

「尹……顓劼。」

「東方人？」

「嗯……。」

「那麼緊張幹嘛？我又不會吃了你。」

少年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雖然不是不能理解尹顓劼對於陌生環境的恐懼，不過少年是打從心底討厭這種沒有效率的對話。

少年這種真性情的態度，反倒讓尹顓劼更加害怕。

見到尹顓劼表露無遺的恐懼，少年直接無語了，閉上眼重新整理情緒才再度開口。

「我買你回來是希望收你當弟子，不是要看你在那邊縮成烏龜。」

「你有沒有興趣成為死神？」

可能是少年的態度緩和不少，又或者是尹顓劼心中的疑惑超越了恐懼，這才稍微自然地發出疑問。

「死神？」

「就是神話故事中司長亡魂之神，不過真正的死神跟神話有點落差就是。」

「死神能夠使用靈魂的力量干涉現實，有點像魔法使或巫術師，你想當成魔法或巫術也行，反正都能使用超自然力量。」

「怎樣，有興趣嗎？」

尹顓劼沉默片刻後，顫顫巍巍地說出一句。

「我能選擇嗎？」

從這個問題就明白尹顓劼很有自知之明，奴隸有對主人說不的權利嗎？

交流到這個程度，少年也明白尹顓劼為什麼沒被拍賣會上銬，眼前的男孩很認命，真的掛上枷鎖反倒是一種羞辱，狠狠地踐踏了男孩的覺悟。

尹顓劼年紀雖小，但不是什麼都不懂，至少這個男孩很清楚自己站在拍賣會台上所代表的意義。

少年嘆了口氣，這時候要尹顓劼站在平等的地位對話已經不可能，開口勸說不但沒用，反倒是瞧不起男孩的覺悟。

凡事都有個序，反正這種主僕觀念是維持不下去的，少年就不信不把他當奴隸養，最後還能養出僕人的性子！時間終會讓一切被撫平。

似乎是尊重尹顓劼的決心，少年決定直接攤牌了。

「認真要說，其實你沒有選擇。」

這句話並非說淪為奴隸沒有選擇，而是生為指噬魂者無從選擇。

「你應該還記得剛才那群人的瘋狂吧？」

「嗯。」

「知道原因嗎？」

尹顓劼搖了搖頭。

關於噬魂者這三個字，尹顓劼甚至還是從拍賣會那裡聽來的，唯一的認知就是自己擁有剝奪生命的能力。

更別提這個歲數的孩子能懂什麼？正常家庭的孩子可能連乘除法都算不利索，尹顓劼能大概明白噬魂者的意義已經難能可貴了。

「噬魂者是裡世界極為珍貴的『素材』，光是一片指甲都能讓整個世界瘋狂。」

「你，就是『移動的稀世珍寶』，而且還屬於『可再生資源』，屬於你身體的一切都是寶物。」

「剝取素材的方法很多，你隨便想幾中應該都明白，必定不好受……。」

「而且你絕對死不成，只能永生永世活在痛苦中，因為這樣『資源才能再生』。」

話說到這裡，縱使尹顓劼再傻也明白少年的意思了。

事實上少年說要收徒可以說是半個幌子，少年真正的目的是要把噬魂者撈出來，在尹顓劼沒有自保能力時充當保護傘。

就是這個藉口還有一半是真的，少年確實打算指導尹顓劼自保的技巧，那某種程度上也算一種收徒了。

「你若是不成為死神，怕是後半生都要被囚禁，再不然就是到死都被各大勢力追殺。」

「死神的身分能保護你，只要腦子沒裝糨糊的傢伙都不會跟死神開戰，與你動手那就是沒把神看在眼裡，是會降下神罰制裁的。」

「不過如果你真不想成為死神，我能保你。」

「你就去山腳下的教會住著，在我的擔保下，他們會好好養你一輩子。」

少年瞥向沉默的尹顓劼，也沒有多說什麼，畢竟這種事情也不是短時間能決定，更何況男孩才剛被自己買下，好不容易做好覺悟，卻又被丟下一顆震撼彈，什麼心理建設都還沒做好。

「畢竟死神也不是輕鬆活，真不想幹我也不會強迫你，不急著今天……。」

「成為死神，我能得到自由嗎？」

「是。」

尹顓劼的聲音打斷了少年的話。

「那請讓我成為死神！」

少年看著尹顓劼堅毅的表情，又嘆了口氣。

噬魂者這輩子不可能得到自由。

尹顓劼心中所想的自由——有；真正意義上的自由——不可能。

不過少年也是看破不說破，反正來日方長，很多事情能夠以後再說。

「也好。」

「今天就好好休息吧。」

「等等去洗個澡，早早睡了。」

把尹顓劼帶到房間，少年也不逗留，關上房門就把男孩丟在裡面。

躺在蓬鬆如雲朵般的床上相當舒服，尹顓劼枕著頭沒幾分鐘就酣然入夢，可見今天發生的一切已經讓男孩精疲力竭。

§

少年踩著不疾不徐的步伐走到房外，兩手插在口袋裡，活像個小流氓。

「雖然我本來就沒有要匿蹤的意思，不過這點時間就能找上門也不容易啊！」

「人都來了，不考慮上門按個門鈴嗎？」

「說不定我心情好，會熱情款待你呢。」

昏暗的眉月灑在地上，淡淡的白韻沾染了地上的所有東西，放眼望去整片草坪跟森林像是鍍上一層半透明的膜，更是描出夜晚之中的不速之客。

神秘來客穿著一襲風衣，頭上戴著一頂爵士帽，遮蔽了大部分的生理特徵，最多只能大概判斷出身高而已。

「果然還是藏不住，真不愧是能讓拍賣會場陷入慌亂的人。」

「哪來的哪回去，我懶得陪你們玩。」

「既然閣下不喜歡客套話，那我們直奔主題，不知閣下是否願意讓出噬魂者？」

「價格隨便閣下講，就算是二十億，甚至奇珍異寶都能商量。」

聽到這裡，少年的臉色變了。

方才與尹顓劼對話時可以說是「淡漠」，至少沒什麼表情，走出房子就表現出「煩躁」，但至少還耐著性子，而現在就是「微慍」，能明確看出少年的脾氣上頭，甚至現場還飄著些許殺意。

「聽不懂人話嗎？滾！」

「看來閣下是不願意割愛，那麼我也不好強求。」

黑夜下瀰漫著一絲殺機，風衣人亮出刀刃，銀白的刀身反射月光，迷惑著少年的視線。

「噬魂者我勢在必得，就別怪我殺人越貨！」

一把利刃飛馳而來，少年不急不徐地抬起手，屈指一彈，錚鳴聲響徹夜空，刀刃居然調轉方向，朝著風衣人射去。

風衣人側身避開，卻看見眼前的寒芒忽然拐彎，立刻揮拳將刀刃擊落。

好似不在乎正在滴血的拳頭，風衣人全神戒備地盯著一派輕鬆的少年。

「魔法使？」

回想方才稍縱即逝的交手，風衣人習慣性地推敲敵人的背景，最後從那如同擁有生命的匕首得到結論，驚得雙眼瞪大，心中頓時萌生退意。

「不，是死神！」

「為什麼死神會標下噬魂者？！」

「你直接開口要人，拍賣會也不敢不從啊！」

「關你屁事。」

不容風衣人多喘幾口氣，銳利的刀刃像是擁有生命般自主攻向敵人，拖拽著銀白的光輝，化作黑夜中的流星，在漆黑的畫布上勾勒出潔白的絲線。

風衣人左右躲閃，掏出第二把匕首，看準空隙擲向白色流星，兩刃對撞錚錚作響，風衣人更趁勢退後，企圖抽身逃離現場。

「剛剛讓你走又不走，現在哪那麼容易讓你回去。」

少年振臂橫揮，霎時草木都染上一點靈性，挺直自身的枝葉，草木成劍，立刻將風衣人的腳踝扎得血肉模糊。

兩把利刃化作流星，前後相繼逼近風衣人，直接對著風衣人的胸口跟腦門開出兩個拳頭大的洞。

少年對著森林暗處勾了勾手指，一道半透明的人影被拖拽到少年面前。

「怎麼可能！就算是死神最多也只能束縛我行動！」

「不對！難道你是……！」

在風衣人腦中閃過「噬魂者」三個字時，少年的手已經牢牢按在風衣人的靈魂之上。

「為什麼噬魂者會是死神？！」

「叫你的本體最好放棄任何浪費時間的試探。」

「別以為用死靈術我就找不到人，再讓我見到你一次，我就把本體跟分靈一併宰了。」

玻璃破碎的聲音響起，半透明的身影爆碎成粉末，在黑暗中散作璀璨的星河，隨風隱沒天際。

少年舉起雙手，伸了個懶腰，發出慵懶的聲音。

「最近可能沒時間打電動了，趕快趁今晚衝點積分，至少這個賽季表現不能太差啊……。」

少年走回屋內，門被隨手帶上發出咔噠聲。

風衣人的身軀開始腐朽，最後崩碎成沙土，伴隨著夜風撓動樹葉的沙沙聲回歸大地。

---

其實原本第一話沒這麼多字的，不過有人給了點建議，要我補一下帶入感，然後文章就變胖一倍了。

這本《白衣的死神》與之後要寫的《回群的狼崽》算共生作品，至於狼崽我寫一半，上架看心情。

我名下的作品還有《落魄王子與不正經魔王的建國論》，目前已經更新完第一章節，有興趣的話可以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