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楓原翔太
2023-08-30 16:11
赤鲜市位于布尔星的北回归线附近靠南的地方，因为位于阿卡大陆的东部，整个城市夏天会受到一点夏季风的影响，在七八月份经常下雨。当地气温较高，一年中的最低气温一般都在7~10℃以上。翔太喜欢这样的气候，不用经常换衣服——毕竟不会太冷。
某日，翔太不想做中午饭了，就去了赤鲜市区的一处步行街上的餐厅吃饭。那天是八月初，天气很热。餐厅里不少人，翔太用了十多分钟的时间才结完账；因为内向，和收银员交流的时间也算在内了。等到付完了钱，才发现整个餐厅内都没有空位了，上了二楼才在一处靠窗的地方找到一个空座，应该是刚刚的人吃完离开。这是一个两个人的座位，翔太坐了过去，对面留下一个空座。
坐下没多久，翔太感觉有一个人靠近了他。
「抱歉，我可以坐你这里吗？实在没有位置了。」说话的是一个比翔太高的少年，年龄貌似差不多大，有着棕色的头发和浅绿色的眼睛。
翔太看了看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轻轻点了点头。
「啊，谢谢……」少年松了一口气，把餐盘放下，坐在了翔太对面，「人实在太多了，总算有个位子……」
翔太不习惯和人交流，就没再说什么，自己默默吃东西。少年也注意到了少年很安静：「你比较内向？不爱说话对吧。」
「……嗯。」
「呃，看来确实不爱说话……」少年说，「——你吃这些不饿吗？」少年看到翔太仅仅点了一块牛排和一碗汤，面包也只有一小块。
「不……」翔太简单地说。
「我真想给你一点我自己的菜啊，你真的不饿吗？你好瘦啊……」少年说道。
「不用了，谢谢。」
「好吧。你的衣服倒是很好看的，有种『贵族』的感觉。」少年说道。
「嗯？我……就是啊……」翔太说道。
「嗯。——嗯？？」少年明显怀疑自己听错了，「你……真的……」
「我……我叫翔太·凯尔。不过……」
「哇，太好啦！我居然真的会遇见一个贵族后代耶！我就知道选择来阿卡大陆是对的，连运气都比在勘察加尔好了！」少年很兴奋，掏出了一个本子，「这是我自己的笔记本，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翔太有点哭笑不得：「这……不至于吧……我只是个普通人……」
「不不，我只是觉得你很厉害啦！」
翔太红着脸，帮少年签完了名「好……好吧。」
「谢谢啦！你……哎？」
翔太已经吃完了东西，立刻就用超能力瞬移走了，她的脸已经红得不可描述，想都没想就离开了。他瞬移到了楼下，收拾好了餐盘，很快就回了家。
虽然摆脱了凯尔家族，但经历是摆脱不掉的。翔太仍然不时地会感到很难受，晚上总要做噩梦，被吓醒后哭上一会儿，再继续睡。
一天晚上，翔太来到了天台上面，天气很清朗，繁星闪烁，一弯弦月挂在夜空之中。布尔星总是能看到流星，每晚都能找到几颗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在空中划过。据说每一个英雄陨落，天空都会落下一颗星星。「又有一个人离去了吗？」翔太想着。他尽力认着天上的星座，看到了挨在一起的大熊座和小熊座，翔太又想到了他。
「苗恩……」翔太试着不去想他，忍住了没有哭。
看了好一会儿，翔太才下到了房间里，回到了二楼的卧室。当时已经是零点了……他关上房间里的灯，留下门口的一个小夜灯后，睡觉。
「又看星星到这么晚，你到底睡不睡觉？！」一个声音——巴特的声音——响起，「锁什么房间门，还有什么东西是我不能给我看的吗？要不是苗恩要和你住在一起，我早就把门拆了！」
……「成绩烂成这样还想着吃饭呢！滚回屋里呆着去！」
……「反了你了！你个杂种不配留在这里！」
巴特用棍子打着翔太的身体，翔太被脱去了衣服，捆住双手吊了起来，只能乖乖挨打。
「啊——」翔太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站起来，感到一阵剧烈的眩晕，头痛的厉害，看不清东西。一下子倒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还半天才恢复过来。
「不……不要……」翔太终于清醒了，意识到自己又做了噩梦。
「呃，该死的……」他骂了自己两句，还没怎么缓过来，那些令他痛苦的场景再一次出现在眼前。
「不……求求你……」翔太又抱住头，坐着，缩在床边上，「饶了我……」
翔太意识到自己似乎产生了幻觉，他走下床，连睡衣都没穿，跑下了楼，从大门到卧室门，一个一个全部锁了起来。回到床边，看着关的严严实实的房门，松了口气，微微的有些安全感。做完了这些，翔太才爬到床上睡觉，苗恩的样子再次浮现在脑海中，翔太用被子捂住嘴，偷偷的哭了一小会儿。
等到翔太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三点多了。
翔太头有些晕，沉睡并没使自己的心情变得好一点，一直在做各种梦，或好或坏，但最终总会梦到不好的事情。这让他精神很不好，持续了不少日子，黑眼圈愈发地重了。
翔太看了看外面刺眼的阳光，感觉到屋里也非常热。于是他换上了一身夏装，出门去赤鲜城区里散散心。夏装和平时的衣服很像，但外套是以灰色为主，下摆也变短了，里面是黑色带有少量金色装饰的露腰紧身衣；下身是紧身的黑灰色短裤。
心不在焉地换上了衣服后，翔太就出了门。
赤鲜市凯尔家族辖地离赤鲜城区大约五公里左右，翔太没有用超能力，走了近一个小时才到。等到了城区，已经五点多了。他简单去餐厅吃了点东西，并没有太多胃口，不过是随便吃了一点黄油面包。翔太无聊地在步行街上走着，来到了街西侧临近尽头的地方，哪里有一间之前没有注意到的酒吧「星空」。想到自己也成年了，就打算进去看看。
酒吧里没有太多人，很安静，灯光偏暖色，翔太很喜欢这里。他靠到吧台前，先后点了自己比较熟悉的莫吉托和长岛冰茶。调酒师比较年轻，最多也就二十岁，他告诉翔太长岛冰茶的度数比较高，会喝醉的。翔太摆了摆手，并不在意，本来他就是奔着喝醉来的，调酒师，调酒师对翔太说：「刚成年吗？看你年龄不大啊，应该是刚刚被允许喝酒吧。」翔太轻轻应了一声。「看上去你……不是一般的B类人？」「嗯，新B类人，凯尔家族的。」翔太回答道。「是吗？我看的还挺准的哈。」
翔太懒懒地靠在墙边上站着，不时端起杯子喝上两口酒。「认识一下吗？我叫雷恩·沃特加尔。」那个少年调酒师说道。「翔太·凯尔。」翔太说。「你自己一个人住吗，在赤鲜的凯尔家族辖区？我记得这里没有人了啊。」「这个啊，我是最后一个家族成员……」翔太说。
慢慢喝完了两杯酒，翔太已经有一点醉，微微有些眩晕感。他看到了一旁的钢琴，忽然就想去弹一下。于是受着酒精的怂恿，翔太坐在琴凳上，轻轻按动了黑白键，乐声流畅而出，同时轻声哼着歌词：
由于天色晚了，雷恩也没什么客人接待，他趴在一边的桌子上，不出声响地听翔太唱歌。翔太的琴弹得不算差，尽管没有专门地练过。
后来翔太又喝了两杯其他的酒，醉了。但他很安静，很乖地坐在一处。大约九点多，翔太站起身，才察觉到自己醉到站不稳。扶着墙，走到吧台前面：「我……付钱……」
看到翔太成了这个样子，雷恩有些担心，说道：「你原来不清楚自己的酒量吗？怎么醉成这个样子？不过你比很多人强多了，虽然醉了，但是很安静呢。早知道就不让你点这么多了，本来长岛冰茶度数就高，你还又点了樱花和今夜不回家……今晚喝的确实多啊，别真的回不去家了。」
翔太交完了钱：「没……事。」他扶着墙，向门外走去。出了门在街上才走了一小段距离，就因为注意力不集中绊了一下，失去重心，刚好倒在迎面走来的一个少年的身上。那个少年忙扶住了翔太，说道：「小心点，咦，等等，我好像见过你——」
翔太站稳了以后，看着面前这个穿着白色马甲、系着黑色披肩，还有黑色短裤和凉鞋的少年，确实有些熟悉，但想不出来在哪里见过。
「你是不是——翔太·凯尔？」少年说道，「上星期在那边那家餐厅里我和你坐在一起吃的饭来着。」翔太这才想起来，自己当时还给他签了名。「哦，好……巧。」少年扶着翔太，说：「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啊，醉成这样？」翔太声音有些哑，说道：「没事……你……这么晚，在做什么？」
「我只是随便转转，一会儿就回去。」少年说，「你这样还能顺利回家吗？凯尔家族辖地离这里很远吧，你怎么回去？」
「步行……」
「这，这你不得走上两个多小时啊。醉成这样哪里走得到啊。」
「没……没事，一会儿就到……」
「开什么玩笑？」少年说着，「你真的醉的不轻啊，要不我送你回去吧，我知道你们家族的辖区的位置。」
「不……不用，谢谢……」
「我认真的，你这样回不去啊，走吧。」少年扶着翔太，翔太嘴上不愿意，但还是和他一起走着。
「你不会担心我不是好人吧？哈哈。」少年说着，「我给你想办法打个车也行。」
「没……没事……嗯……」
两人走走停停有两个多钟头，终于到了翔太家里。由于翔太喝醉了，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到家门口后已经不怎么站得稳了。少年察觉到翔太的身体更多地压在了自己肩上，他也有点累了。「你家是真的大啊，好羡慕。」少年说着。翔太转过头，对他说：「凯尔家族总部的房子更大，只是我还配不上……」
少年扶着翔太进了门，翔太让少年脱了鞋子，一起来到了客厅，坐在沙发上。他的心脏跳得很快，脸红红的，气也喘的比较厉害。翔太去卧室里换了一身单衣，又拿了一身新的，走出来，递给了少年。
「嗯，什么意思……不会让我留下来吧？」少年说道。
「晚上十一点多了，你回去太晚了……先留下吧，我明天再感谢你。」
「不，不用了，我只是算便帮一下你的忙而已。我现在回去就好。」少年说。
「你别，别走……太晚了……」翔太说着，抓住了少年的手。
「这不方便吧……虽然说我确实挺想留下的，嗯，挺喜欢你家的……」
「那就留下吧。」翔太说。
「……嗯……好，好吧……」少年还是有点犹豫，「我做一会儿再走好了。」
「不，别走……留下来……」翔太说，紧紧抓着他的手。
少年拗不过他，只得暂且留下。他对翔太说：「你早点休息吧，我没有啥解酒的东西，睡一觉明天就差不多好了。」翔太一直拉着他不肯松手，少年也挣脱不开。「你别拉着我啦，早点休息。」翔太并没有在听。少年想了想，一把抱起翔太，站起来，一路把他抱到了卧室里。
「好啦，现在该乖乖休息了。」少年把翔太放在床上，「明天就可以醒酒了。」翔太坐在床上，看着少年，依然抓着他的衣服。「别走……」少年有些不知所措：「你不要再拉着我了，我不能住在你家里，不合适……」翔太因为喝醉了酒，没有像平常那样内向，说的话也不是很顾忌。他一把抱住了坐在窗边的少年，紧紧地抱着他。「别走……我现在只有你一个人了……我讨厌我的家族，现在已经离开了他们……家族里唯一一个朋友也出车祸离开我了。我好不容易……遇到你……会关心我的……不要走……」翔太好像带着哭腔在说话，不肯松开少年，一直紧紧地抱着他。
少年相信酒后一般会说真话，听完了翔太说的事情以后，少年也有点不忍心。他也反过来抱住翔太，对他说：「我不走好不好？我会陪着你的。」
翔太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把头贴在少年肩上，没受住哭了一小会儿。过了一阵子，他才躺下，准备睡觉。他的手轻轻攥着少年的衣服，还像是只要松开手，少年就会离开他一样。看到少年确实还在这里，翔太终于安心睡了。少年完全可以现在就离开翔太，但他还是选择了留下来。他悄悄换上了翔太给他的衣服，关上灯，躺在翔太身边，也闭上了眼睛。
翌日，翔太酒醒了不少，头还是有点疼。他看到少年在他的身边睡得正甜，心中惊了一下。「我昨晚做了什么？！」翔太很自责，「我怎么能让他留下？但好像让他走也不合适……」少年翻了个身，睁开眼：「哦，你醒了？睡得怎样？我怕你睡不好，就一直陪着你的。」
翔太有些害羞：「对不起，我昨晚……没做什么不好的事吧……」
「没有的啦，你昨晚跟我说了些你自己和家人的事，我就留下来了。」少年说。
「我说了这些？唔……我不该告诉你的……」
「没什么啦~~你总是把这些事憋在心里也不好。」少年说，「对了，我们正式交个朋友吧。我还没介绍我自己呢，我叫宇文耶奇。」
「你好……嗯……翔太·凯尔。」翔太不好意思地说。
「你的名字我已经知道了，哈哈~~」耶奇说道。
就这样，两人正式认识了，之后他们的关系也越来越深。耶奇很关心翔太的心理状况，翔太则更多在生活方面照顾耶奇。某日，耶奇建议翔太和自己一起去试着报名远星队。毕竟两人都是新B类人，还能做些「大事」。
「哦？好像……确实可以。」
列文看到这里，终于弄清了「长官」不了解的这段时间里翔太的活动。他松了口气，所幸自己没有出问题；大概也对「如何对付翔太」有了些想法。「终于可以回到正常的时间了。」他说。列文将时间调回至现在，比起离开时才刚刚过去了五分钟。
「很快嘛，好好休息下吧，下次行动用不到你了。」「长官」说。
注释：
《雪》（［俄语］Снег）：作者Александр Городницкий（暂译亚历山大·戈罗德尼茨基）。1933年生于列宁格勒，俄罗斯科学院海洋研究所的首席研究员（应该是这样），莫斯科作家联盟一员，地球物理学家。这里节选的第二段歌词，采用了网友Kairann提供的翻译，我本人加以修改，使其可以更好地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