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窗事發

「噗哈~好喝!」

「呵呵呵⋯很高興你那麼喜歡這瓶酒,克洛弗小姐。」


讚嘆一杯美酒,誇張的肢體語言可以說得上是最高讚譽。克洛弗的午飯用在了跟議會的一位議員聚餐,香檳酒、上好的牛扒⋯政治上小小的潤滑劑。當然,為這種作風結帳的是完全無關的納稅人——噢,同甘共苦的謊言民眾相信就好,包括克洛弗在內的政客們根本就只想要同甘而非共苦。


當自己代表了人民,那自己的快樂就是人民的快樂。而人民的痛苦則是少數的個例,無計可施的、需要長程計擬的。


「所以,克洛弗小姐。增加議員醫療津貼這件事您看⋯」

「當然!保障人民的健康。一個文明政府的重要責任!但⋯」


克洛弗一副為難的樣子。


「預算很有限,降低公眾醫療開支已經是個難題了。我沒有辦法同時在兩邊施壓。」

「啊⋯話別說得那麼死,克洛弗小姐。我知道不久後領主就要召開內閣預算會議了。要是事關人民代表們的健康⋯就算可能有點難度,但我覺得我們能讓她更加⋯有彈性一點。」


「什麼?」

「你是指領主?別擔心⋯我相信整個黨派運作起來總能軟化一下領主的態度的。」

「不!我是指,什麼內閣預算會議?」


「就是⋯關於年度預算的內閣會議。衛生部的文官一定比我清楚。文官向來很緊張這件事,應該已經開始跟你討論相關事宜了?」

「不,她們沒有。」

「那還真奇怪⋯你確定她們會告訴你所有事嗎?」


縱使在實際上的、細節上的操作並沒什麼貼地的見解,但克洛弗在人際方面很敏感。一種天生的直覺⋯她能察覺到氣氛之中的微妙變化。


「她們會⋯要是她們覺得我需要知道的話。」


克洛弗咬着指頭說。


「她們在隱瞞我⋯她們怎麼敢的!洛基,你覺得我該怎樣做?」

「直接去問。一個小建議,別去問執行官。那些資歷比較淺的常務副官會更容易說漏嘴。」


點了點頭,克洛弗低頭把這個建議寫到了隨身的筆記本上。


「謝謝你,下次我再跟你聊天。」


毅然離座,她加快了腳步⋯得趁着奧布麗回來以前逮着個倒霉蛋來問。不然奧布麗就會不着痕跡地替她們回答所有問題,像是平日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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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絲⋯」


路易絲才剛回到副官們的辦公室坐下,身邊就傳來了一道哭聲。


「絲麗亞?怎麼突然哭起來了?是⋯是因為我早上吃掉你桌面上的糖果了嗎?」


「我完蛋了⋯嗚⋯」


在絲麗亞一把鼻涕一把淚,而且夾雜着大量自我挖苦的碎言片語中。路易絲挖出了事情的全貌——在絲麗亞還沉迷於午休後跟另一位副官一時興起的交合時,克洛弗一蹦一蹦地跳了進來而且提出了三人行的提議。


「她小小的一隻,把玩起來真的很舒服⋯我們三個都很盡興。但休息的時侯我們喝了點熱可可,她就像是醒過來了一樣開始瘋狂問問題⋯」


完全不在工作狀態的兩人,怎會有時間準備好迴避她的問題⋯最後只能像是倒豆子一樣把預算草案的事全說出來了。


「奧布麗姐姐,絕對會生氣的呢。」


「啊⋯果然嗎。我還是辭職吧⋯」


「不要!絲麗亞於我很重要的!這樣吧,我跟奧布麗姐姐她說。她⋯大概不能把我調走的。」


要是她真這樣做我就去找奈爾姐姐告狀!路易絲拍了拍胸膛,但響聲倒是沒有,只牽起了脂肪的回彈。


「真的嗎?路易絲⋯沒有你我真不知道怎樣繼續在那惡魔手下繼續工作⋯」


絲麗亞哇的一聲把路易絲抱在了懷中。就算她的感激路易絲只讓她更為忐忑不安,但她依舊在絲麗亞的洗面奶中撥通了內線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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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放在了姊姊的桌面,作為甜品⋯結果當然是被好好地品嘗了一番。暴風雨般的瘋狂過後,姊姊賴在我的肚皮上不願放我走,我就讓她順道替我修復一下那日久失修的淫紋了。


這是個漫長的過程。倒不是說修復有多困難,而是在修復的過程中會有那種⋯噯味的酥麻感,很容易就會在情愫的催化下變成如同烈焰一樣的久癢難耐。換句話說,在修復的過程中有大部分的時間都會被用來做愛。拜此所賜到現在都還沒完成十分之一。在她再次想起我們的目的,運起魔力準備繼續刻畫之際。電話的鈴聲打斷了我們。


「奧布麗姐姐⋯我接下來要說的話,你可能會生氣。」


一接起電話,我就向姊姊示意這不是什麼太重要的事。姊姊她見狀就迫不及待地着手⋯着口清理起作為甜品的我那滿溢而出的糖漿了。


「你就放開來說吧,路易絲。我現在心情很好。」


用肩膀夾着電話向話筒回應着,我輕輕地按着姊姊的頭。真壞!我盯着她那閃耀着調皮的雙眼笑語着。


「那⋯首先。莉莉絲小姐發現了我們沒有她想象中那麼忙。」


真希望姊姊能看看氣氛,先別挑逗我的櫻桃了⋯但我猜她實際上知道,只是想看我忍耐着聲音的樣子取樂。


「這有點糟糕,但新秘書長⋯我是指秘書長回來以後大概就能解決。下次小心點,小迷糊精。」


這次就放過她了,誰讓我現在不太想被工作打擾呢?


「還有⋯」


我很清楚地聽見了電話的另一頭倒吸了一口涼氣。


「莉莉絲小姐她在跟本部員工討論的時侯,員工無意間向她談及了一些因太過繁雜而先前被我們選擇為主宰而過濾掉的信息,所以她開始問了一些我們不希望她問的問題,這導致了她知道了一些我們不知道她想知道,但又碰巧她想知道的事情。」


複雜的句式讓我的熱情冷下了大半,我開始意識到了有點不對勁。


「⋯你的意思是因為你說漏嘴,她找到了那份預算草案了?」


略加思考後,我冷靜地問。


「不是,但她⋯正在找。」


我眼前一黑,隨後近乎是吼叫了出來。


「上帝啊⋯我只拜託了你兩件事!第一,讓自己看上去很忙。第二,別讓她知道那份預算草案存在。而我就只去吃了個午飯,你就告訴我你把兩件事都搞砸了?」


姊姊尷尬的微笑和電話另一頭回響着的回音,還有另一個背景裡不知道誰在小聲涰泣的聲音,都顯示了我的怒火表達無遺。


「我晚點再聽你解釋,就算那根本毫無用處。現在給我封鎖掉莉莉絲小姐的辦公室,別放任何不是公務員的人進去。」


剛剛一開始時脫衣服有多灑脫,現在把它們撿起來就有多狼狽。特別是當我一邊穿,還得一邊在電話裡頭炮轟她的時侯。


「她的政治顧問?你能不能聰明一點?我就是為了不讓那些顧問進去才這樣說!那些顧問泄密泄得像個篩子一樣,要是讓傳媒知道那就真的完蛋了!」


憤憤地掛線後,我歎了口氣。


「抱歉,姊姊。晚飯我會再來的⋯要是我有這運氣吃上兩口的話。天殺的,路易絲在什麼事情上都幫不上忙!」


「是嗎?我倒是覺得她幹得不錯。」


「很幽默的笑話,我得走了。」


乾笑了兩聲,衣冠不整的我馬不停蹄地趕回去克洛弗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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