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肖像王与画中王国

  第二十四章 肖像王与画中王国


  「你们搞砸了。」


  王座上的权贵作为代言人向台下的显圣骑士们施压着,脸上的表情在冷漠和愤怒之间不断变化。


  「百流在不恰当的时机被触发了,我们现在能够掌握的次流根本不足以让全国形成一套体系,届时,我们会因为你们的失误而丢掉数座城池。」


  「我们会尽力弥补的。」


  「最好是这样,就怕你们屁股已经擦不干净了。」


  独眼和弗拉德等四位显圣骑士看着眼前被权贵摔在地上的几百份飞鸽传书,上面写满了有关当地死于不明生物的伤亡报告。


  「他们多数死在睡梦中,或是家人、同族的手里,这种死亡我姑且定义为无法为王国效力,所以我更愿意称之为叛乱。」


  权贵的话让除了独眼以外的三位显圣骑士感到一阵焦虑,他们清楚对方话里的含义,只有独眼一直沉默不语,像是一尊半跪着的雕像。


  「你们不要有怨言,现在只把注意力给我放在前线,国内的事就由我全权操办了。」


  「谨遵旨意。」


  其余的显圣骑士退下了,弗拉德留意了一眼没有动身离开的独眼,眼神里透露着一抹怪异。


  「独眼,你还有话要说?」


  「陛下,请让我到卡纳城去。」


  独眼的话让权贵面色难看了起来,但出于某种原因,他没有大声呵斥他退下。


  「何意啊?」


  「就这样把义主丢在漩涡中心,是否有些不妥?」


  义主二字刚出的那一刻,一向高傲的权贵也不禁眉头一皱,义主这个词仿佛是压在地主阶级身上的改革派,他们有可能掌握着新的生产力和思想,随时准备破坏旧有的阶级秩序来上位。


  「你是担忧义主会……」


  「正如您所想的那样,并非只有您一个人可以操控次流。」


  「……嗯,也好,你一解决那边的事就抓紧回到前线吧。」


  「谨遵旨意。」


  权贵对独眼的能力很是信任,他目送着独眼离开,直到眼前再也没有一个人后,脸上的表情终于放松了下来。


  「你失态了,你知道我们可以解决这一切的。」


  「我也是万不得已,陛下。」


  「不要让臣子看见你无能的一面,永远保持运筹帷幄的优越姿态,这样他们就会越发的崇拜和听命你。」


  「呃....可您才是——」


  「你我从今日事变后便不必要存在了。」


  话音刚落,权贵察觉到头顶上的那幅巨大的肖像画此时离自己越来越近,他只需一抬头就能看见那位永生不死的帝王。


  可惜他再也不能够自由的抬头了,再也不能。


  圣殿在今晚出奇地寂静,即便是往日的肃穆也无法击碎这暴风雨前的宁静,而打破宁静的东西必然是剧烈的真相。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权贵挪动捂在脸上的双手,一张错乱的脸部便呈现了出来,他已是那立于王座之上的画中人。


  这个王国俨然变成了肖像王的画框,在这画框内,他具有无上的权威,但他也容不下任何人的面容进入这画框里。


  而原本囚禁着帝王的空白画框里,一种近似于空无的颜色如水般荡漾着,那是未被染指过的河流,是承载着无数可能性的花园。


  「从此我的人民不再忍饥挨饿,不再担忧死亡与战争,因为他们不受神的限制,他们只听从人类本身的旨意——我的旨意。」


  肖像王错乱的五官发出低沉而有力的呐喊,那些贮存于画框内的次流们也就回应了他的召唤,开始向窗外伸出透明的触手去行使帝王的权力。


  明日,希拉德帝国将会看见不一样的对手,一个同样拥有不死士兵的敌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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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早起来,很快就听到他们对我的抱怨,不过我倒是料到特训失败了。


  「失败?不,是你搞砸了。」


  「我知道,但是我听说你们也在放水,不是吗?我也不能搂住教官的脖子然后用怪力捅穿他的面部吧?」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的问题喽?」


  「没有,我只是觉得不能把全部的责任包在我身上。」


  盖蒽是最肆无忌惮的一位,而奎和戴琳的沉默不语却让我感到更加的不舒服。


  「....那个,我胸口里面一直在痒,按理说让我母亲用点魔法——」


  「施米尼特,你得跟我们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吧,我能猜到他们为什么沉默,特别是戴琳带着恐惧的眼神向我提问的时候。


  我在特训时的样子太奇怪了,但我本身也不明白到底哪里出现了问题。


  「我能直接说,我当时只是产生了反抗的心理吗?多恩在放我的血,我不想持久地待在这种状态下,所以我就反抗了。」


  「不符合逻辑,我现在不明白你到底是失去了力量还是没失去,你就像一个不可观测的怪物。」


  「没准这个世界就是不符合逻辑的呢?还有别叫我怪物,太没礼貌了。」


  「至少没有人可以想一想就能挤出一个『里面』的自己出来帮自己战斗。」


  奎的直言不讳让我并不意外,不过他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连我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力量是什么,该如何使用,更别说其他人了。


  「说起来,你母亲提到潜意识的恶意,你有什么想法吗?」


  「潜意识?是指毫无缘由地产生的一种想法吗?」


  「不,是深藏在你意识内的东西,你姑且可以理解为未被发掘的某种本能,毕竟本性这个词有点太早了。」


  「哦,虽然不是特别懂,但我能听到你在夸我。」


  「那我换个说法,你的本性谁都不敢保证,我没有直率的表达我的观点,很抱歉。」


  「我爱这个说法。」


  盖蒽给奎狠狠地点了赞,而我也不再打趣,让这个问题深深地印在了脑海里。


  什么是恶意呢?我对谁产生过明确的恶意?在这之后,我是不是有时候没注意到自己对他人已经产生了恶意呢?


  这是我需要慢慢追溯过往经历的一个问题,当然,在未来我也可能会在不经意间找到答案。


  「人都在吗?」


  然而就在这时,多恩从楼下冲了上来,手里提着一柄已经沾了血的长剑和一提意外干净的食品采购篮。


  「怎么,要恢复特训了吗?」


  「不,你们要做好投入战斗的准备了,士兵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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