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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章 美人鱼的故事

　　听说过美人鱼的故事吗？

　　她的歌声并不动听，她的面容与常人无异。

　　是什么造就了她的传颂之事？

　　是人们对美的追求，是人们对至纯灵魂的渴望。

　　当善良的造物撕碎了不属于她的面具时，美才会显现。

　　极端的魅力，促成徘徊于深海之下的背叛。

　　而产生了渴求的人们，一定会为其傲慢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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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美人鱼最终还是堕落了？」

　　【堕落一词并不恰当，那就是她的本性，同时也是一种反抗。】

　　我从美人鱼的监牢里走出，自从将她斩杀后，周围的黑暗就变得没那么浓稠了。

　　监牢外是一条肮脏的走廊，地上满是藤蔓和海洋生物的残骸，而且腥臭扑鼻令人难以呼吸。

　　「其实我挺好奇的...你是我的本性吗？」

　　我看着手臂上悬浮着的肌肉组织，它面对我的问题选择了沉默不语。

　　本性这个东西，想必不能以问题的形式出现吧，至少我不应该询问自我之外的他人。

　　「好吧，我换个说法，你为什么会拥有意识呢？」

　　【这都是您的恩赐，主导，您拥有赋予灵识的力量。】

　　跳动的肌肉组织让我猛地回想起一些朦胧但又可怕的记忆，那是一种长久并且痛苦的情感，这份情感曾经折磨了我一生。

　　「啊！」

　　正当我陶醉在回忆之中时，一道道紫红色的伤疤开始不受控制地浮现在我的四肢，它们像皲裂的荆棘，又像我突然复发的要命旧病。

　　所幸，这痛苦很快就消散了，但一时的安宁并不代表一劳永逸。

　　「刚才发生什么了？」

　　【恐怕是仙境奇特的环境和运行逻辑在加速您的复苏，您应该感到高兴。】

　　我背靠在潮湿的墙壁上，仔细品味却又带着些许胆怯，那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感？

　　然而就在我打算思索片刻的下一秒，监牢之外突然传来了巨大的轰鸣声。

　　「嘎啊啊——」

　　某种尖锐的叫声从不远处传来，听起来类似刀割开琴弦的声音。

　　接着，声音越来越密，也越来越近了。

　　我提起大剑，将身形藏在走廊角落里的黑暗中，只露出一双抱有杀意的眼睛。

　　「嘎嘎？」

　　「嘎！」

　　几分钟后，一只只长着鸭嘴的野兽从走廊尽头的楼梯口跑了下来，它们身上包裹着黏腻的体液，身体臃肿矮小，鸭嘴里长满了尖牙利齿，蹼也看起来十分锋利。

　　如果它们有毛发的话应该会可爱一些，不过正好也适合下手了。

　　「嘎....」

　　那些小野兽疑心很重，它们慢慢靠近了我的方向，而我还不确定它们的视野极限。

　　我耐心等待着，直到走在最前方的那只鸭嘴野兽突然瞪大了眼睛，准备大声尖叫的时候，我才举起大剑纵身一跃。

　　「嘎！」

　　没等其他野兽反应过来，我便用大剑砸碎了试图用肉身与我对抗的那只鸭嘴野兽，而尸骸下方的地面上已经开始出现大面积的龟裂。

　　又是轰隆一声，我眼前的景象就迅速向下坠落着。

　　「嗷——」

　　我没有优雅地落地，而是一屁股坐在了满是骸骨的地面上，跟着我一起掉下来的鸭嘴野兽此时也从地上爬了起来。

　　顾不得观察四周的环境，我再次持剑劈向那几只靠过来的鸭嘴野兽，巨力挥舞下卷起的气流不仅裹挟了它们的血肉，更是掀飞了周围遍布的骸骨堆。

　　鼓足力量的一次回旋几乎让我的大剑剑身上缠满了碎骨和肉沫，而那些矮小的怪物们也都尽数死亡，我不禁思考它们是否是无害的。

　　但是很快骸骨堆下的一具人形尸体引起了我的注意，这是一具男性尸体，他身上穿着的衣服破烂不堪，不过却隐约能看到上面残留着的金丝。

　　「....达尔王子。」

　　我凑近一看，那尸体的额头上方还有一块石板，上面写着「达尔王子在此沉眠」。

　　【达尔王子是美人鱼故事中第一位登场的配角，他因为美人鱼的美貌而自愿跟随她一同寻找海底的宝藏，同时也是第一个被美人鱼背叛的悲剧主角。】

　　肌肉组织向我解说着这具尸体背后的故事，让我由衷的感谢自己之前的果断。

　　假如我之前也答应了美人鱼的要求，我无疑也会被用同样的方式背叛。

　　「.....她...」

　　「？」

　　在我准备转身寻找出口的时候，达尔王子的尸体突然抓住了我的脚踝。

　　「....得不..到那宝藏...她必将....卷土重来——」

　　我猛地抽回被抓住的那条腿，发觉脚踝部分已经发黑和腐败，它直接从我的身上掉了下来。

　　看起来这里一片骸骨不是没有道理的。

　　「死后也要当走狗吗？我送你一程。」

　　一剑劈开达尔王子的脖颈，他喋喋不休的头颅滚落在我脚边。

　　「...我们相信....世界将不再丑陋....」

　　话音落定，那头颅便突然闪过一阵虚影，紧接着达尔王子的尸体也消失不见。

　　我的断脚不知何时回到了身上，就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如同梦幻一般。

　　「这地方对死亡可太不尊重了。」

　　【也许只是您运气好。】

　　为了测试断脚回归不是幻觉，我踢烂了好几颗快要碎掉的头骨方才离去。

　　离开那处沉闷压抑的地下牢房，室外竟是看不到边际的采石场，各种人造的桥梁和机关遍布在形同胃壁的深海洞窟里。

　　不过唯一比较好的一点是，我不用再忍受两眼一抹黑了。

　　「这些燃油灯能派上用场。」

　　我取下出口旁挂着的一盏灯笼，里面燃烧着的油散发着一种奇怪的味道。

　　现在照明问题解决了，新的问题又来临。

　　「我该怎么出去呢？」

　　我将灯笼提高了一些，四周并没有什么危险，只是摆放着一两张沾着紫色血迹的桌子和木桶，可能是用来榨油的场地和工具。

　　再往前的话，就是那一座座有些弱不禁风的桥梁，因为年久失修而显得脆弱无比。

　　最主要的是，挂在那些桥旁的一些灯也不知缘由地熄灭了，它们仿佛是在刻意制造需要探索的环境。

　　「......」

　　面对自己不得不踏上的旅途，我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已经成为了故事的新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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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过海底宝藏的传说吗？

　　那里有取之不尽的珍珠，有用之不竭的鱼油。

　　珍珠带来恒久的美丽，鱼油带来不灭的光亮。

　　但深海之下，无人幸免于难。

　　你有足够的信念去面对深海吗？

　　达尔王子说道：「我有，我会将此生献给世间的美，因为我曾看到美，于是我不愿再忍受身边的丑恶。」

　　勇敢的王子成为了最忠实的宝藏猎人，他作为纨绔子弟的过去渐渐被人淡忘。

　　他会为散播美的福音的美人鱼战斗，他是美人鱼的第一位伙伴。

　　同时，也是美人鱼的第一位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