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虚拟沉默
2025-05-04 23:27
元素的辉光在擂台上肆意绽放，然后又进行下一次魔力术式压缩以迸发更凶猛的威力，一次次增强的攻击不停地射向目标，却因被逐一闪避，掀起滚滚烟尘。
「咳咳！老师，难道就没有办法把战斗时的影响限制在擂台上吗？」
为了近距离观摩术式成型而凑近擂台的学生们掩住口鼻，朝早料到此景而远远避开的老师发出抗议。
「不行哦，先不说加强限制所产生的经费问题，以后大家到外界实战的话，那时候的环境只会比现在更加恶劣呢。」
「但是，这样的话不仅是我们，连擂台上正在比试的两位都无法看清情况了吧？」
「不是教过你们了吗，比起使用眼睛，去感受魔力轨迹的流动会更快哦。」
老师神采飞扬地传授实战中的技巧，只是对于刚刚踏入魔力运转门槛的新人们来说，这难度是否有些过高……
「果然经费问题占大头吗……好疼。」
话还没说完，脑袋就遭了一发爆栗。
「格里姆学院现在虽然没落，好歹还留有皇家学院的底子在，不至于支付不起大型隔离术式的费用。比起这个，玛格纳还是多担心自己身上的伤口会不会影响未来几天的行动比较好。」
安洁一边责骂我不敬的想法，一边为我施展治疗术式。
这次比试依旧由我和安洁交手，自第一次比试后，一开始还与我稍有交集的同学们也渐渐疏远。
我们两人的战斗方式过于凶险，安洁因魔力蕴含毒素，中招者至少三日饱受折磨；而我则是因为有关玛娜的隐秘身份被不明人士泄露，再加上热衷近战、挥洒鲜血的狂野姿态，吓到了他们吧。
到头来还落了个『玛格罗娜的狂犬』的称号，我可是冷静得宛如一具冰冷的尸体哦。
「造成一切的原因不正是某个下手没轻没重的家伙吗…嗯？手臂那里开始飙血了哦。」
我指了指自己左手的一处伤口，那里正因治疗术式释放不正确而止血失败，带有毒素的血正不断向外溅射，好在没溅到安洁身上。
「呜哇哇！为什么你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句话啊！」
安洁调动更多魔力处理那处伤口，鲜血瞬间凝固，随后又分出魔力驱逐其中的毒素。
「话说，难道玛格纳更加想要火元素？」
安洁见我一直盯着场上对战，索性和我聊起来。
我对那种只在乎破坏力却失去隐蔽性的东西毫无兴趣呢，反倒是……
「没有，我在意的是跟他对战的那个人。」
透过烟尘，我看到了站在擂台另一边的人的魔力轨迹。
耗费三个月的时间掌握感受魔力轨迹流动的技术，和一般人相比已经算快了，但询问安洁后得到的答案是「一周」。
怪物吗她……
没注意到我怪异的眼神，安洁把视线移动到另一边。
「是米欧，她掌握的术式多为水属性。」
「我还以为你是那种完全不在意同学的性格。」
「至少名字我都记得，这是基本礼仪。」
『焰弹』
正聊着，火焰操纵者……名字是叫希拉吗，他又一次释放术式，却仍然被挡下。
「没用的，不仅是属性间的克制，同时还有环境中魔力总量带来的优劣区分。」
战斗还没进行到一半，安洁就已经为希拉判下死刑。
环境魔力总量，是对一个环境中不同魔力属性的估算。
现在我们所处的位置是地下擂台，如果要说什么元素最多的话，当然是土元素，其次就是……
我看向头顶——是平时我最喜欢待的喷泉边。
「水元素。」
火元素少得可怜，几乎没有。
虽然希拉体内的魔力总量远远超过米欧，但环境因素决定他每次释放术式都必须大量抽取体内的魔力，而水元素掌控者的米欧在周遭就能找到大批量的水元素，优势太过明显了。
米欧从开始就只是用了水墙防御，她的目的应该是将对方的魔力耗尽，然后由老师直接宣判胜利吧。
「我从刚开到现在就在意的一点，人类体内水分含量差不多有70%了吧……」
安洁瞬间理解我的意思，对此感到无可奈何。
「没用，人类对非自身魔力具有非常强大的抗性，除非你将对方的身体开个洞，然后把手伸进去，否则控制血液就是不可能的事。」
「这样吗……」
又一作战方式破灭。
擂台上的作战也差不多进入尾声了。
希拉大概也猜到米欧的想法了，索性不再尝试，转而开始积蓄魔力。
仅凭低阶术式『焰弹』，无论如何叠加威势，也难以在这样的环境下撼动对手。
想要获胜的话，唯有用更强大的术式。
「来了。」
安洁扶了下眼镜，盯着希拉身前的术式。
运转模式改变，开始变得复杂许多，这一击将会耗尽他的魔力，如果能由此击破防线，必定能击中导致对方重伤。
『烈焰喷流』
充满幻想色彩的一击凝聚完成，但就在即将释放而出前，米欧面前的水墙破掉了。
她向老师举手示意。
「老师，我弃权。」
「欸，为什么？！」
「真的？你的魔力还很充盈吧，以老师我的经验，这场比试你可不会输。」
「但希拉的魔力会耗尽吧？」
米欧转身死死盯着身后已经解除术式的少年。
「魔力耗尽后会发生什么，我想老师已经和我们说过了吧？」
「嘁……」
希拉扭过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认命般承认。
「是我输了。」
人体内的魔力总量固定，但只要不停锻炼，极限是能够被突破的。
每次将魔力耗尽，再度恢复后就能发现魔力总量会有一定增长，这是以前的冒险者们在不断地战斗中得到的经验。
「是经验没错，但却不适合现在这个时代了呢。」
安洁百无聊赖地看着结束的战斗，老师正重新强调不要耗尽自身魔力的原因。
在这个空气中弥漫着对人类宛如癌细胞的黑色魔力的时代，魔力耗尽的人体便丧失了最后的防护屏障，身体在自动吸收魔力时，连同那致命的黑色魔力一并吸纳，想要剔除它们绝非易事。
最好的结果是少十至三十年寿命，最坏的结果则是死亡。
所以对比起提高魔力量，我们的实战课才会更偏向于锻炼经验。
每个人所能达到的顶点，从出生起就已经定死了。
「老师，我可以跟希拉一起去医务室吗？」
名叫米欧的少女撇了眼远处一瘸一拐的少年，面无表情地说道。
「嗯？可以哦，登记的事情我会帮你做好。顺带要不要通知其他人先别去医务室打扰？」
实战课老师意外地是个爱开玩笑的人。
「老师，前几天的水还没喝够吗？」
「啊这就免了，总之你快去吧。」
「是。」
得到准许后，操控水属性魔力术式的少女赶忙过来搀扶着少年，满脸嗔怪地看着他。
「你已经做得很棒了哦，下次继续努力。」
「放开我，用不着你可怜……呜哇！」
原本想开少女搀扶的手，却忘了自己近乎脱力，少年狼狈地走了个趔趄，好在少女眼疾手快地再度将其搀扶起来。
「想赢我的话，下次可不能在理论课上睡觉才行。」
年轻真好呢。
啊不对，我也只是比他们大了三岁而已，不至于用老头子的口吻说话。
伸了个懒腰，我看着逐渐解散的队伍。
已经下课了，我们也被学校的术式自动转移回到地面，耳边重新响起了喷泉的声音。
几分钟前释放完的火元素术式导致空气中残余了许多火元素精灵，由于是对立元素的关系，两边立刻吵了起来……换做人类来感受，应该会发现魔力的吸取效率变低了许多，这也是理论课上所讲到大型术式结束后留下的余波效应。
至于称呼，因为每次观察它们都能隐约感觉到『情绪』这一人性化的存在，所以我就将这些无时无刻在身旁游荡的光点称为『精灵』。
好吵……
耳边全是叽叽喳喳的声音。
「抱歉你们实在太吵了。」
对着那些仍在吵闹的精灵张开手掌，一股吸力从体内传出，将她们全部吸入体内。
然后，红色和蓝色的光点转瞬变成了黑色。
终于安静下来了，不过……
「好像没人跟我一样呢。」
我看着远处的老师与学生，完全无人在意刚才发生的精灵骂战。
他们都看不到吗？
「那是当然，这个世界已经不存在像玛格纳这样的笨蛋了。」
身旁之人突然插话，伴随而来的还有深入肌肤的疼痛。
安洁盯着我手臂处仍在流血的伤口，眼皮直跳。
「啊抱歉，忘记了刚治疗完不能驱使魔力这件事。」
「你这……大蠢货！」
上肢本来快要愈合的伤口再度开裂，夹杂毒素的魔力仍在腐蚀血肉。
安洁叹口气，拉着我坐下重新治疗，顺道说起我们今天的比试。
「那样横冲直撞的战斗方式，有过第一次的经验，之后再怎么使用对我都是无效的。这么简单的事都无法明白吗？」
「那就请安洁大人告诉我，除了那么做还有什么方法能接近并打倒你。」
「呃……」
少女明显只是呈口舌之快，她也清楚，以我的力量想要赢的话，不冒险是不可能的。
「就算是那样……」
「不能释放火属性术式的我，除了用尽全力靠近你以外就没有其他获胜方式了。」
「算了，经过三个月，至少我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玛格纳你是个执着到不怕死的蠢货。」
安洁把更多注意力放在治疗上，将深入血管的毒慢慢拔除。
嘴上还是免不了数落一番……
拔出毒素要求施术者击中精神，所以安洁将全部精力投入到了我的手臂上。
从我这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淡蓝色的长发扎成马尾，对比其他同学还要多一分稚气的脸，却让人体会到了成熟，她的童年应该也很辛苦吧。
恍惚间，毒素已经从体内完全祛除，伤口也不再开裂。
治疗完成了。
「下次还不长记性，就自己去医务室……话是这样说，为什么玛格纳会肯让我治疗呢？虽然第一次治疗是我强硬地拉着你来，那次之后你也应该知道我的治疗技术有多差劲了吧？」
「嗯？我感觉还好，虽然比起医务室老师花的时间多了很多，但最后不也能治好吗，我的时间还没宝贵到连这部分也需要节省，而且安洁治疗很认真，我很感动哦。」
「是…是吗，那我就当做你是在夸奖我好了。」
听到我变相的夸奖，一向喜欢冷脸待人的安洁反倒有些害羞。
「……」
当然，更多的原因是比起为难一个老师，还是平民班的学生更好处理，即便在某天死掉也不会有人调查。
我看了眼手臂上的伤口，从缝隙中还有带着安洁气息的魔力从我体内流出。
治疗术式的过程为注入魔力、解析对方体质、最后再根据不同的人微调术式，所以这个世界上的专职治疗者才会如此之少，即便在格里姆学院，也只有寥寥数十人。
在解析体质这一块，如果秘密被发现，面临的后果可说不上乐观。
安洁不是专职治疗者，却能纯熟地用处治疗术式，也是有着自己的难言之隐吧。
所以，愿意帮我治疗这一点，安洁……我真的很感激你哦。
明明止于朋友这个阶段就好，为什么要让我察觉到你已经可能发现我的秘密了呢？
我们已经离开喷泉旁，向食堂的方向前进，那里的食物或多或少被魔力影响产生变异，但这个时间段……还能挑选到变异程度较小的食物。
刚为我治疗了两次的安洁此刻已经饿坏了，担心肚子叫的声音像上次那样被听到，她选择走在稍微前面一些，没注意到我的情绪变化。
「那…那么，今天要不要去尝试一下呢？幸运面包。」
安洁突然回头，有些忐忑地发问。
「那是什么东西？」
「食堂每隔一段时间特供，外表都是正常的面包，内部可能是宫廷厨师制作的特级果酱，也有可能是下级魔兽肉制成的肉松……」
「后者听起来可算不上幸运啊，比率是多少？」
「平均五十个里有一半是魔兽肉松。」
「……那特级果酱呢？」
安洁的额头顿时拉满黑线，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一……只有一个，今天所有特供的几百个里，只有一个是果酱面包。」
「……」
我再次对神代人类那有些低级的黑色幽默食谱有了新认知。
2
我识趣地没有选择吃幸运面包。
先不说那无比低劣的比率，光是一个面包的价格就是我半个月饭钱。
完全不合格的交易，我选择吃普通的午餐，然后在一旁观望。
最开始争相排队购买的几十人，在一口咬下，感受到充斥在嘴里那恐怖的口感后无一不将脸皱成一团，本想将其扔掉，但想到这恐怖的价格，而且普通面包里的下级魔兽肉不算难吃，只得苦着脸一口口吃下。
在我身旁的安洁也如此，脸憋得通红才把面包吃下。
「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回家。」
今天下午以及往后的几天都没课，大部分学生都回家了。
跟着安洁走出大门，她还是没精打采的样子，不吃面包果然是个正确的选择。
「哦，话说……我有想到按照玛格纳的性格，你肯定不会买，所以顺道给你买了一份哦。」
这家伙……
「安洁你……难道是个有钱人。」
「欸，我有说过自己很穷吗？」
结果反倒是我被惊到了。
趁着这顿功夫，安洁将早已准备好的面包塞进我怀里。
「下次见面不用告诉我答案哦。」
我站在原地，静静看着安洁甩动湛蓝色的头发逐渐走远。
五分钟……
十分钟……
「十五分钟，差不多了吧。」
把面包收好，我开始沿着安洁跑走的方向行动。
自从我发现自己能察觉到精灵的存在后，就逐渐能在看到魔力轨迹的基础上更进一层——轨迹追踪。
一般来说视觉上的魔力轨迹跟本人处于实时同步状态，但其实空气中会残留着非常微量的魔力。
只要能看到这层魔力，任谁都能做到跟踪吧，但我问过玛娜，大书库中对此类技能完全没有记载。
也许是我的灵魂与神代人不同的关系……
无暇顾及这之间的差距，我在大街上跟着安洁的轨迹残余来回拐弯。
她在做什么，再怎么说这种店也不像安洁会来的。
偏僻的街道，我站在街道中间，看着轨迹残留在每个店门口都有做停留。
用我那个时代来形容——红灯区。
「小哥，住店吗？」
打扮风流的大妈朝我挥手。
「啊不，抱歉……」
被摆了一道啊。
重新整理情报，找到了新的轨迹，我离开红灯区，转而向距离玛娜家较近的地方前进。
就连玛娜也是前几天才知道我拥有魔力追踪的技术，安洁不可能知道……那也就是说，直觉么。
最终的目的地是中心区，贵族们的领地，玛娜为了不惹人耳目，我们住的地方只是挨着中心区，并没有深入其中。
没有进入许可的话，以我这身装扮进入其中，不知道会出什么问题。
上次穿着一身稍微好点的衣服到公会就被其他冒险者敌视，我还记忆犹新。
魔力轨迹直接进入其中了。
算了，今天就到这里吧，现在还愿意将圈子绕到红灯区那种地方开玩笑，就说明安洁并不打算揭发我。
啊，累了。
距离贵族领地不远处是一间教堂。
能在这个地方建起的教堂，供奉的神只能是阿佛洛狄忒了。
来到此地，除了应付每日必须的日常外，已经很久没探查关于阿佛洛狄忒的情报了。
很容易就进入其中，只不过空无一人。
没记错的话，今天是神父和其他要职人员进入王宫与女王一同祈祷的时间，所以此时才会没人吗？
我站在阿佛洛狄忒的神像下，抬头看着那个姿态。
与神之间的那家伙完全一致，至少说明我来对了地方。
用观察魔力轨迹的方式看一下吧。
重新看向神像，只是普通的石头而已，不像我预想中的那样会有什么靠人类祈祷收集愿力的装置。
咔哒——
一旁传出响动。
侧目看去，是旋转向上的阶梯，可以通向教堂的其他房间，不过被黑色的长帘遮蔽。
「谁？！」
猛地拨开帘子，内部状况骤然显现。
「呀！」
是个身披修女圣袍的少女，突如其来的闯入让她惊慌失措，手中紧握的烤红薯也随之坠地。
烤红薯逐渐滚到我的脚边，原本红润可人的表面沾满了灰尘。
已经没法继续吃了。
「唔哇，我的烤红薯，你要怎么陪我啊！」
「呃……」
抱歉……现在说这句话应该来不及了。
性格太多疑也是个问题啊。
不对，先不说这个，为什么今天大家都去王宫祈祷，你身为修女却还在这里？
也许是我的眼神示意到她，修女收起生气的情绪，轻咳一声。
「那个……我、人家只是兼职的哦。」
「别移开视线啊，而且修女身为神职怎么可能有兼职一说，撒谎也得有点常识。」
听我说到这，修女反倒又变得激动起来，一副要凑上来向我诉苦的模样。
「是真的啦，明明我只是个冒险者而已，为什么还要放弃应有的假期来这里兼职，神明大人救救我啦~」
不要跟我诉苦，我可不是神明大人。
「呃……」
「好不容易有个红薯吃，还被别人弄掉了——」
「虽然那个是我的错，但请你不要因此盯着我的面包……」
不行哦，修女小姐，这可是让众多学生不得不苦着脸度过假期的恐怖魔兽肉松面包。
要是把这种东西拿给修女吃，我就真的该向神忏悔了。
但修女已经不听信我的解释，依旧死死盯着我手里的面包。
「给……给你。」
「哦哦！」
顿时像个接住主人投喂食物的小动物般跑到一旁准备享用。
「那个，我先说好，面包的馅可能不是很……」
哈姆——
连听劝说都做不到，修女一口咬下，我已经开始为她默哀了。
想象中的哀嚎并没有到来，反倒是传出「好吃」的评价。
我看向她手里的面包，从咬过的部位逐渐流出鲜红的果酱。
哈哈，是宫廷特制幸运果酱呢。
下次见面我还是不要告诉安洁她和果酱只有一步之隔为好。
不过话说，修女是不是在哪见过。
骚乱过后，我坐在修女身旁，趁着她注意力在面包上时，在记忆中搜寻这个样貌。
逐渐与在公会有一面之缘的少女重合。
「你……是菲奥娜吗？」
「唔，原来您还记得我，玛格纳大人。」
修女转过来扫了我一眼，叫出我在神代的名字。
「说什么记得……你这不是在我之前就认出我了吗？那为什么会像第一次见面一样。」
「欸嘿，第一是想测试一下玛格纳大人，第二当然就是……」
菲奥娜指了指还留在原地哭泣，早已凉掉的红薯。
「虽然面包非常美味，但我的气还没有全消哦。如果刚才让我知道你已经忘记我的名字了，绝对就不会理你了，还有……」
至少还需要请我三顿饭！菲奥娜狮子大开口地朝我竖了三根手指。
「……」
现在我大概知道为什么神父不愿意带你去王宫祈祷了。
「那个，我有个朋友……」
「嗯？嗯~来教堂忏悔的大家都会以这句话开头哦。」
「再废话就把你在教堂内偷吃东西的事向神父举报。」
「玛格纳大人好卑鄙。」
面包算不上大，菲奥娜只花了几分钟就全部吃完，现在正留恋地吮吸着手指。
「比起卑鄙，让我再赔偿三顿饭的菲奥娜才是，身为神的信徒，价值观却如此现实真的好吗？」
虽说上次搭救的事，我本就打算感谢他们，只不过一直找不到机会而已。
「嘛~反正我只是个兼职修女而已，大多数时间都是在泥坑中打滚的冒险者啦。」
我可没在夸你，请你不要做出像被夸的小孩子一样得意忘形的表情。
菲奥娜跳脱的性格让我有些不适应，但之前拜安洁所赐的阴暗心情却莫名缓和许多。
「菲奥娜有妹妹吗？」
我鬼使神差地问出奇怪的问题。
每次看到她那标志性的银发，我的脑海里总是会跑出优衣的影子。
「有喔，而且是三个，所以我才会作为冒险者活跃在前线，这样也能帮爸爸他们减轻些负担。」
是吗，以她的性格我还以为只是当着玩玩而已。
「要下雨了哦。」
菲奥娜突然说道。
透过教堂五颜六色的窗户看向外界，我才发现天色已经黑下来了。
现在的时间，还没到夜晚才对。
「那我差不多该离开了。」
从阶梯上起身，本打算拍拍灰尘，但想到一旁的少女，还是先作罢。
「哼~还算合格呐，比凯尔泽恩两个人有男人味哦。」
「他们二人在场的时候还请您不要说这种话……」
「呼呼，跟玛格纳大人聊天很开心，虽然最后也没听到您想跟我忏悔的事，就先把这个当做我们之间的小秘密吧。」
秘密……
菲奥娜双手合十，开心地把我往外推。
「快点走快点走，不然就要被淋成落汤鸡了。」
「好好——」
被菲奥娜赶出来后，我刚走到玛娜的宅邸门口，雨滴就打在身后，这可比天气预报精准多了。
「秘密吗……」
菲奥娜的话让我开始思考。
身怀黑色魔力却不被影响，这个秘密……值得用安洁的生命来抵消吗？
进入密室，玛娜还没回来。
今天还有许多情报需要交换，不过既然她还没回来的话。
「先……休息一下也是可以的吧。」
眼皮越来越沉重，连接大脑意识的那条线也随之断联。
（笑：D）
真是绕了好大一圈啊……
辛苦了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