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壇

　　愜意。是曉太時常掛在口邊的一句話，但我一直不明白。

　　以前在家裡一點也不覺得愜意，未出軌時只覺得不耐煩，出軌後又只有滿滿的罪惡感。和裕一老師在一起也沒有愜意，有的只是空虛。

　　說不定是像現在，我悠遊的依偎著他，把高中時的事告訴他？

　　我們沒有動作，也沒有過激的索求。他甚至沒有再挑逗我，只是靜靜的互相依偎。

　　「抱歉，我沒想到會對你做成傷害的。很對不起。也為了我的出軌和一直以來的傷害道歉。」

　　我正坐著，再次正式向曉太道歉。我覺得一定要在這個時後傳達自己的心情的，那怕結局是怎樣也好。

　　「……我甚至愚蠢得以為就算我出軌，曉太也不可能離開我的。」

　　直到曉太用拒絕的眼神望著我，我才第一次發現我自己竟然讓自己最喜歡的人，受到這麼大的傷害。我到底一直在做什麼啊！那就像冷水一樣，從頭淋下來，把我澆醒了。

　　曉太就像是大地一樣，一直讓我安穩地站在上面。當大地搖晃時，什麼激情之火都會熄滅。

　　「結果原來一直支撐我的，是曉太你。你為了我在背後做了太多事了，我竟然一直都視而不見。我真的太傲慢了。一直到最近這兩個月，我才發現自己一直都在傷害你。」

　　曉太卻也正坐著面對我，向我鞠躬。

　　「我原諒妳，我也想為剛剛的行為道歉，讓妳痛苦了這麼久，最後還襲擊妳。」

　　為什麼啦，明明我才是讓他痛苦的人，嗚～～眼淚完全控制不了……

　　「不不不，我沒資格……但我很高興。謝謝。」

　　打從一開始我們就錯了，我根本從來沒相信過曉太，一直以為是我抓著他的手，拉著他前行，而沒想過其實他才是拉著我、支撐著我不倒下的一方。雙方的步伐和認知不一致，把我最愛的人深深傷害了。

　　「可以幫我戴上戒指嗎？」

　　他從抽屜拿出結婚戒指，交給了我。我撫摸著那粗糙的雙手，比我的手大，和的交握時可以包著我的手，總是令人安心。我幫他戴上戒指後，也脫下自己的戒指交給他。

　　「能……能夠也……幫忙嗎……」

　　雖然我覺得自己並沒有資格，但我還是想再次交換我們的誓約。當初我們輕視了，我主動放棄了，還深深傷害了自己最愛。但他還是牽起了我的手。也許不是立刻，但我想和他並肩而行。我再愚蠢這次也不會的放開手了。


　　家中我們的接觸變多了，也少了像以前的尷尬。

　　偶爾，曉太還是會露出痛苦的表情，但他不再抗拒我的觸碰。我們會互相握著對方的手，靜靜平復下來。

　　要說曉太最大改變，是晚上時，他會變得更加狂野。我好幾次都昏了過去。

　　不過，我們晚上的邀請不多，請不要把曉太當成猴子。

　　我還是覺得自己的身體很髒，但這樣的我曉太還是接受了，我再戴著手套就是不尊重他。


　　不過，外出還是很可怕。總覺得每個人都看過影片，望著我的視線都是想著那方面的。

　　「我的每一吋肌膚都是曉太的，雄性才沒資格看，聯想也不行。」

　　什麼戴口罩會很可疑……我可以強迫自己不戴口罩，如果是曉太希望的話。

　　但但但但但……他是不是望著我的嘴嘴嘴嘴巴……我有影片是用口的嗎……不知道……我不要……我是是是……

　　曉太在這時握著我的手，才終於讓我的恐慌停下來。又麻煩他了，真抱歉。

　　「沒事，我在這裡。」

　　我真沒用。

　　也許是為了讓我更快速適應，曉太時常約我星期天出外。明明他只有這天休息，還要為了我……

　　以前我們約會時，我總會給很多意見。因為曉太總是一副沒所謂的樣子，難得在一起，不找些事一起做嗎？我要留下最美好的回憶。

　　現在的我反而不太夠膽提出任何意見，畢竟他是為了我……

　　我們會四處漫步，走到任何地方都可以；我們也會坐在酒吧，和熟客聊天；在咖啡廳坐一整個下午，卻只點兩杯咖啡。

　　我們之間不常交談，但每當我說話時，曉太都會細心聆聽。以前好像總是我一個人在說過不停，到無話可說時感覺有點尷尬，然後自顧自一個人在害羞。

　　是了，我想現在這個感覺，就是曉太口中的愜意了。


　　那天校長打給我，說他從其他老師得到我的電話，抱歉麻煩我了，

　　「有些東西想要我確認，所以希望我方便時走一趟，是和裕一老師有關的。」

　　心臟傳來討厭的跳動聲，曉太立即走過來，握著我的手，才平復過來。

　　「我會和丈夫，在他丈夫下班後過來……抱歉……謝謝。」

　　到達學校，校長果然是想確認我的對象是不是裕一老師。其實校長已經知道，也知道是他上傳影片的。找我來只是想作最後確認。

　　我握著曉太的手，用力吸了口氣。想起了曾經的過往，現在看起來一點都不浪漫，只是醜陋的慾望。我也想起了曉太，那個我傷害最多的人。明明他為了我做了無數的事，我卻視而不見，只是責怪他。一切都是我的錯，現在是時候把我的罪攤出來了：

　　「是的，是他，裕一老師。」

　　出乎意料之外的平靜。

　　「文月……文月啊……為什麼啊……」

　　從洗手間出來，卻見到裕一老師。心臟頓時一跳，我還記得他之前想強暴我。他已沒有以前的從容，整個人像行屍走肉，從黑暗中冒出來。

　　「都是妳！都是妳！妳不是答應我會嫁給我的嗎？來啊！」

　　我不能逃避，但我也無法回應他，我只能對他道歉了。

　　「我很抱歉，裕一老師。但我是曉太的妻子，我不能回應你的期望了。」

　　「妳這個賤人！婊子！我為妳付出了這麼多！妳害得我什麼都沒有了！」

　　他說著想要撲上來，我閉起雙眼。等了一會，卻沒有任何衝擊傳來……

　　「你想對我妻子幹什麼！」

　　張開眼，是曉太，抓著想撲向我的他。

　　之後，學校也察覺到騷動而過來，最後報警把他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