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壇

「在我与银河系中所有种族战斗过之后，发现兽人是最难理解的。他们用看起来根本不能正常工作的武器发动战争，不关心战略利益，而且他们像敌人一样可能自相残杀。如何与一个违背所有逻辑的敌人作战？ 」

——行商浪人 瓦内尔·拉里克

陌生人，我代表钛帝国向你问好。

如果你正在读这篇文章，那么你一定已经遇到了我们的信使无人机，因此你是一个太空探险的种族。很快你就会看到更多我们存在的证据，这不必惊慌。

当你遇到我们的飞船或前哨时，欢迎它。我们有很多东西可以提供给忠实的朋友。我们是五个氏族，一个物种。土氏建造和制造，气氏驾驶和航行，水氏联络和仲裁，火氏守卫我们的财产并击败我们的敌人。所有人都致力于为宇宙带来新方式的梦想。

我希望您选择分享钛帝国的文化、技术和保护。宇宙中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化，明智的人会适应变化。相信我们的命运。

——无名的发往Koath星系的异形探测器 696M41

总督大人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会客厅里面了。或者说自从收到了曼德维尔点传来的星语通讯，她的心思就变成了每小时督促一次那些该死的专业人士小心的躲避随时可能出现的绿皮舰队。

尽管这些太空废船一样的玩意并不是经常出现，但是它们随时可能带着绿色的气泡从亚空间里突然闪现，出现在任何一个位置。所以稳妥起见，她让当地的导航员设计了一条从恒星背面静默的路径，靠着惯性和漂流，让船只缓缓地接近星港。

一切都很顺利，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最多明天或者后天，军备和她都会赶来，现在只需要守住战线，就会有办法。虽然从长期看，这些东西最多顶上一年，但是在这个星际贸易是一场危险的连行会都不愿意提供保险的地方，能有免费的武器，还能期待更多吗？

当然现在还有一些事情，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需要处理。

一个大使。

蓝色皮肤的大使穿着尽可能符合他高大身材的长袍，带着一个有下垂条饰的冠冕，他的蓝色皮肤上看不见鼻子，却有一个竖线的凹陷气孔。

他的异形姓名太长，又发音奇怪，除了写在正式的文书上以外，他选择报上了某个更适合人类语言的意译，称之为善言。

就算按照人类的标准来说，如果忽视他的鼻子和皮肤，他也可以称得上体面而庄重。他的白色长袍上绣着一个黑色的蘑菇状的图标，中间有一个红色的圆形。他对帝国礼仪的精通让身边的典仪官都震惊了一下，在进行了一次标准的觐见礼节之后。他递上了一封书信。

他的发言无懈可击，无论是体面还是论证，和帝国那些训练有素的官僚比起来也没什么区别。但是和帝国的官员不同，这个异形是一个真正的外交官，代表一个庞大的有着多个种族（也包括人类叛徒）的异形国度，进行「友好」的接触。

他的条件是无比慷慨的，这个可疑的异形国度会提供按照帝国的计算来说，一整个星界兵团的力量，加上对应的战斗服和装甲部队，来消灭流寇的入侵。按照他的说法，和这里绿皮的战役是钛和绿皮战斗的一个部分，他们很乐意消灭一个异形基地——他们也知道绿皮只要占据了一个地方，就会成为这块区域的癌症。

当然如果这样过于显眼，担心引来内部的清算。他也很乐意提供另一种指导，和善言大使一起随行的，有一个久经战阵的火氏将领，会直接向总督提供军事建议，并且一只小型猎核会以不引人瞩目的方式加入战场。

至于回报，相比于之前的信件，这次更加慷慨，异形的首领不追求这个世界脱离帝国，他只要求在未来潜在的冲突中保持中立，并且允许他们称为匠人（demirug），帝国称为矮人（squat）的贸易舰队能够在这里进行交易，开始大使馆，并且允许开设异形的贸易据点。

他甚至不寻求立刻答复，就已经送来了足以装备一个连队的异形装备，这些没有机魂的装备简单易用，威力巨大，甚至附上了高哥特语的使用说明。

善言太过慷慨，而这份他们的国书又十分奇怪，和上一封比起来，发信人的那个意义不明的议会换了名字，签名处甚至是直接换了人。

Shas'O Vior'la Shovah Kais Mont'yr，如果用某个希尔嘉德留下的手账里更熟悉的翻译，就是钛帝国被称为禁忌和叛徒的名字，远见指挥官。

「使者先生，您提到的军队……」

「正在我们的运输船上，等待着您的指示，至于装备也一样。汝称之为矮人种族在曼德维尔点停下了他们的贸易舰队，我们不想表现的失礼，军队也同样在这里等候。至于亮剑指挥官，他正在会客厅等候。」

「啊？」这次轮到艾芙琳惊讶了，按照帝国的记载，这位对人类几乎没有任何友好态度的指挥官应该已经死了才对，一群罪兵（the last chancers）实现了自己的价值，在异形的帮助下杀死了这个残暴的指挥官，这是战报上明白无误的。

「请相信我们的诚意，这是除了远见本人之外对欧克兽人最有经验的将领，我相信就算没有军队支援，他也能提供具有洞察力的建议。」

「不是，我是说……算了。」艾芙琳摆了摆手，感觉自己被这些狡猾的蓝皮人摆了一道，他们送来了最急需的援助，却在用一种先斩后奏的方式留下了一个最糟糕但是又可能是最有见地的将军。

尽管在外环，就算最忠诚的人都必须学着和异形打交道。但是这种程度的交道也确实很容易把自己变成审判庭的业绩。

正在他们纠结的时候，传令官送来了前线的战报：

燃烧平原上的战线被数量惊人的绿皮发动了饱和攻击，这是堑壕战里最糟糕的情况。而更糟糕的是，部分地段正在被特战小子们的突袭弄得焦头烂额，形势雪上加霜。

一旦战线出现缺口，海量的绿皮涌入，那就会迎来战线的彻底崩溃。

艾芙琳怀疑这个传令官是不是收了异形的贿赂才选了这个时间点把特级优先的战报送进了会客厅。

「总督女士，亮剑指挥官的小队可以从曼塔上直接加入战场，只要您许可，我们有足够的重火力可以帮助你们稳定战线。」

看起来她没得选了，已经被逼到了墙角。尽管总督不那么了解异形的战斗方式，但是「足够的重火力」，这真的是一个小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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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港的地面平台建立在一个巨大的火力平台上，周围都是在这个星球顺服的年代里留下来的遗迹，大量的九头蛇和狼蛛像是刺猬一样备案插在从建筑物到星际轨道电梯的漫长走廊上。考虑到这里甚至还有单独的虚空盾，比起伯多禄堡周围的其他建筑，几乎就是一个坚不可摧的要塞，

但是凛冽的寒风，依然可以穿过虚空盾的避障，寒风带着一股血腥和钷素的味道，刺激着鼻腔和感情。艾芙琳站在星际电梯的一端，和负责调度资源的内政部修士一起等待着验收行商王朝约定的补给武器。

她尽可能的穿上了最正式的制服，那是一套据说从第一个总督开始传下来的样式不变的蓝色制服，在双头鹰的标志周围修上了家族纹样的厚重大衣，在接见之前，为了不显得连续的通宵看起来过于疲惫，化妆师特意遮盖了脸上不良的暗色沉积，医生甚至安排了一针提神的违禁药物——据说是某种异形的体液精炼物，来自一个名为阿玛拉泰集团的走私团伙的礼物。

但是，不，为什么？她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比武器和船长来的更早的是自己只能去想一想的那个人。

画师确实没有说谎，时间似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或者说似乎从第一次见到她开始，时间就在她周围流过。甚至艾芙琳无法确定这是不是故意的，女主人穿的就是那件画上的蓝色丝绸长裙。不过和画面上安静的坐在那里的人不同，还是和记忆中一样，她大概很难坐在一个地方超过五分钟吧。

「这里太危险了，你不应该来……」直到少女跑到她面前位置，艾芙琳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最后只挤出来一句这么个让她说出来就感到后悔的话。

「当然是给你一个惊喜，况且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我可是要在群星之间留下传说的英雄，怎么能待在王座边上安心的等着发霉，况且还是在王座附近，每天连那些柴火的哀嚎都能在冥想的时候听得一清二楚。」少女撇了撇嘴，「你这说的，好像完全不想我一样，对了，为什么你每次都不送给我画像，我至少让星语者带了三次还是四次话，每年都是，我简直要生气了！还有你为什么选这么糟糕的地方任职，明明可以找一个远离前线的地方，你要是死了我可是很伤心的！还有你说马上就快回来了！十年了你怎么一次都没回来过，我简直要生气了。啊，你怎么把那个地方当成姓氏了，都不告诉我一下？对了还有你说的薯条是什么，带我去尝一尝……」她像个连珠炮一样丢出一大堆问题，没有半个小时或者更久，似乎根本不打算停下来。

艾芙琳苦笑了起来，她的目光越过了说不上来心智是不是也被时间抛弃，说不上来是嗔怪还是撒娇的女主人，看向了身后慢慢走出星际电梯的舰长和他手上那一卷显然是武器清单的羊皮卷。

她大概能猜的出来女主人是怎么被诓骗过来的了，显然那位名义上的长姐故意让人去泰拉带了个话，表示会有一条船来到这个连格洛克斯也不会想来的地方，让她自己上钩，当然，也不好说，也许是真的傻，也许是只是自己的谎言太差了，已经被识破了。

至于画像，算了吧，就算是过去，自从在阿尔瓦罗的船上重逢之后，也比不过她的脸，那该死的贵族血统的优选性状的复制品，至于现在，那些写实派的画家会画出让人担心的黑眼圈和已经开始凹陷消瘦的面颊，那些美化派的画家会画的像一个手握权力的寡妇，无论哪一条都只会她徒增担心吧。更何况这个年代基本上画家为了证明自己的技艺出色，多半会当场展示作画时的全息投影，证明自己达到了订购人的要求，听起来就更让人头大了。

至于那个奇怪的姓，你最好不要提起任何关于那里的事情，我来让它，让那里我也不知道有多少的牺牲者被记住就好了。

至于薯条和大鸟，那些鸟出现在超级大陆的那一头，现在是绿皮的废土和城寨，和那个已经不能提的世界倒是挺像的，如果只有两个人，坐在某个土坡上倒是很适合说些不能被旁人听到的过去的回忆。

「罗杰船长，我很感谢你安全的送来了双倍的惊喜……」

「……你说话嘛！都不理我是怎么回事，我会伤心的！」

「我……」

「好了，艾芙琳·艾奥诺斯大人。」罗杰船长摆了摆手，「我会把细节交接给您身后的这位修士，重逢的感人时刻我相信每个帝国的仆人都不会忍心打扰的。如果您不放心，那我简单地解释一下，我们带来了几乎可以装备一个星界军团的制式装备，还有坦克和奇美拉，以及石化蜥蜴，这些细节我会随后留下接收记录，让您的内政部修士转交给您。机械修士也随行而来，会后续提供机魂的安抚和苏醒仪式。」

「这么多……」

「就当作是那位大人给她的姊妹的一份礼物吧。」罗杰船长笑了笑，毫无顾忌的抽上了一根烟，看了看身后的格拉库斯修士和佩德罗神父，「你们跟我来吧，我们做一下细节登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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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衣服会破的，这玩意不是强化纤维做的，别拉了！该死，你要拉我去哪！」

「卧室。」

「诶诶诶诶？」

「安静，方便说话。毕竟你刚才不是问我怎么不回你话嘛，尊敬的大小姐，还是我该用别的称呼……」

艾芙琳，几乎是在拖着她，丢进了自己的卧室，关上了厚重到据说里面发生打爆弹枪都不会被听见的隔音门。

「还是说我该你叫后天的大小姐？还是需要叫你欧迈尼斯你才能想起来你还曾经是个想当星际骑士家伙？」

看着艾芙琳那近乎戏谑的笑容，一步步逼近，已经被直接丢在床上的少女胡乱的举起了双手抵抗起来。但是和过去一样，自从进入太空之后，除了相认的那一天，她好像没有赢过任何一次呢。

「我……唔，我放闪电了！」

她还没有说完，已经迫不及待的总督女士，就已经用嘴唇封住了她接下来的话语，直到身下的少女彻底放弃了抵抗，老老实实的抱住自己为止，才恋恋不舍的带着亮线移开了唇。

「我能理解很久没见了但是……」

「你不理解，你已经被时间彻底抛下了，王座在上啊……」她有些悲伤的把那套帝国的制服丢在了床头柜上，「老实说你一声不吭来这么危险的战区我有点生气，但是，也确实我挺高兴的，不，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时间太久了，有太多想说的事情了，算了，还是让你用身体记住吧。」

「喂喂喂……冷静一点。」少女吓得抓紧了自己的衣服，那个只需要解开三个前排扣子就会门户大开的外套，前胸现在被皱巴巴的抓在少女的手里。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艾芙琳并没有去解开扣子，而是拿住了她的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诶？」欧菲利亚其实做好了手会被强行挪开的准备，毕竟丝绸尽管是来自农业世界的奢侈品，但是耐用程度远不如那些强化纤维，甚至只需要轻轻使劲，这件外套就会被直接撕开。

「看看你这软弱的蠢样，」她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但是很快表情又黯淡了下去，「你学会读心了对吧？我……不，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的感受，你直接感受吧。」

「但是有时候当事人会恶心和难受，而且如果遇到尘封的记忆引起剧烈的痉挛和疼痛。」

「那就轻一点，哪有骑士让淑女受苦的，笨蛋！还有，不要真的制造一个亚空间之门，悠着点。」

尽管已经很小心，少女还是被几乎洪水一样的情绪吓了一跳，思念浓稠到可以牢牢地固定住她的双脚，随后浓厚的分不清是爱意还是情欲的潮水淹没了过来，然后是名为焦虑和忧愁的泥沙混杂而来，终于把深入艾芙琳灵魂的属于少女的灵能碎片冲的粉碎。

她随后看到了无数破碎的难以缀连的片段，破碎的灵魂触手无法接受完整的记忆，可是当她尝试着重新稳住自己，迎接记忆海洋冲击的时候，她感受到身上传来异样的痉挛。她知道如果尝试抓取记忆的碎片进行组合，会让她更加痛苦。于是放弃了尝试，转而迎接无数个破碎的片段的冲击。

除了那些浓烈到让人无法自持的思念，这股洪流中也充满了紧绷的战事，被压榨到极致的人民，异形的交易，还有对岁月流逝的焦虑。

她担心绿皮的进展，担心异形的交易导致的清算，担心被压制到极点臣民会投入异端的怀抱，还有对时间紧迫感的担心，她担心在担心有一天再也无法陪在自己身边，所以她逞强，又急切……

少女伸出了手，抹去了由于灵能扫脑，正在半麻痹状态的艾芙琳眼底的修饰，糟糕的黑眼圈与刚才看到的片段别无二致。

随着她仅仅压着自己的手也逐渐松开，艾芙琳倒在了床上，少女紧紧地抱住了她，很快感到一阵异样的消瘦，隔着轻薄的衬衣，他几乎能摸到胸骨随着手指有节奏的凸起和凹陷。

少女把依然眼神迷离的艾芙琳轻轻放平在床上，支起身子，反客为主。她想说什么，但艾芙琳显然还在恍惚，于是少女轻轻地俯下身子，褪去了总督女士淡色的薄衫，她最后的一层逞强的盔甲，看着她毫无掩饰的躯体。

她还是和过去一样，许诺要做好的事情，哪怕把自己燃烧的干净，也会不顾一切的扑上去。她消瘦的令人心疼，脸上被手指抹去的妆容下透着同样令人不忍心看下去的黑眼圈和几乎堪比亡者的苍白。

「就算是硬塞，我也会安排一个能找到的最好的医生给你。」少女同样解开了自己的罗裳，和她抱在了一起，轻轻地耳边舔舐、低语，「但是现在，就像你说的，让你用身体记住，我会不抛弃你，永远，永远也不。

至于行星上的麻烦，既然你说我是骑士，那就让我来为你执起盾牌，怎么样呢？」

在彻底的堕入温柔的，过去长久地只出现在梦中的粉色的欲望之前，欧菲利亚的灵能触手无声地修改了这里每一个侍从和廷臣的想法：从现在开始，总督大人需要修养，而她会接手剩下的麻烦。

注

远见指挥官和远见飞地：O'Shovah，钛帝国最著名的指挥官和叛逆者，由于兽人战争发迹，是钛族最伟大的战略家清汐指挥官的学生，在第二次天球扩张后，带领钛帝国开始名为远见扩张的殖民运动，由于战争和未知原因，随军以太全部死亡，随后建立了一个名为远见飞地的独立领土。有一把恶魔武器黎明之刃，据说在战斗中可以吸收被杀者的寿命，因此其在钛星人中达到了罕见的高寿。

亮剑指挥官：O'var，远见的学生，以战术激进和对人类辅助军无情著称，由于被水氏认为可能成为潜在的激化种族矛盾的隐患，因此其暗中协助人类帝国的罪兵完成了对其的谋杀。但是实际上每一代亮剑死去后，都会有一个复制人继承其头衔和战斗服。

匠人/矮人：沃坦联盟在两边不同的称呼。

罪兵：触犯戒律的星界军，一般被要求执行危险的任务，用死亡赎罪。

曼塔：巨型钛帝国飞行器，可以空投几乎所有钛帝国装备。

钛帝国的氏族：钛帝国有5个氏族，就像引言提到的，以太负责统治，火氏是战士，水氏是外交官和仲裁者，土氏是开发者和技术研究人员，气氏是飞行员。

顺服：compliance，指一个世界重新加入人类帝国的活动。

阿玛拉泰集团：蠕虫人的皮包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