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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问国家能为你做什么，而要问你能为国家做什么。

——J.F.K

给任何人神一样的力量，你最好希望他有神一样的智慧和道德。我的道德观一点也不软弱。我珍视生命。这就是我为保护生命而战的原因。我为失去的每一个人和做出的每一次牺牲哀悼 不管是一个人还是十亿人 他们都是生命

——伊布拉姆·冈特政委

当艾芙琳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她惊讶的发现自己被一堆医生包围了，他们建立了一个临时的隔离区，用白色的帷幕遮住了她周围的视线。

尽管她似乎在半睡半醒的时候做了什么很舒服的事情。但是显然，少女已经消失，她在枕头上留下了一张金色的纸条。

「把我康斯坦茨叫来！对，我的副官！快点！」她看到那张纸上写的什么，就立刻着急了起来，也不管手上还插着的针头，摇晃着最近的那个医生。

「女士，根据您自己的意思，我们不会接受您的进一步指示，直到尊贵的欧菲莉亚大人终止您的命令为止。」

「看在神皇的份上！让我出去，拜托了，你们过过脑子我会下这种命令吗！！」

「女士，您一向严格执法，我们可不敢……」

在反复拉扯了几轮，终于叫来了副官以后，她绝望的发现了一个事实：现在只有她自己不知道这个据说是自己发布的命令，现在她成了临时休养的孤家寡人，而她的副官，将军，官员，甚至那些异形，好像都听说了这个不存在的命令。

「神皇在上……」她几乎确定自己被少女摆了一道，这里不会有政变，至少没人愿意在昨天战局糜烂的时候接过烂摊子，唯一的可能性是那个家伙逞能去当英雄了。上一次他这么干，一个审判官死了，再上一次，一个世界被抹去了。

总督女士脑子里轰隆作响，又无奈的找来了副官，让他至少把进展按照两个小时为限，汇报给她，顺便去把自己的偏置立场交给那位容易上头的「篡位者」，独裁官欧菲莉亚女士。

她无奈的又翻了翻眼前那张纸，上面只写了一句简单的话：

好好休息，等着我凯旋的时候，不许化妆，不许有黑眼圈，还有，记得按时吃饭。

「该死的，这很危险，神皇，请你一定要保佑……」艾芙琳紧紧地抓着脖子上的天鹰，开始向祂祷告，伴随着祈祷意识逐渐远去，挂着的吊瓶正在发挥作用，逐渐修复她已经糟糕的不能再糟糕的健康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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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器分发情况怎么样，顺利吗？」

「尊贵的女士，非常顺利，我们的武装列车已经全部开到了第二道防线，昨天受到打击后撤下来的军队正在换装新的装备，换装率已经完成了83%，重装备正在进行培训，黎曼鲁斯和其他载具正在执行机魂安抚仪式，预计还有25个标准时就可以投入战场。」

新上任的指挥官康拉德·赫岑多夫紧张的回答着新的顶头上司的命令，和刚刚宣布休养的总督不同，这位女士似乎作风要激进的多，她从第一天开始，就把所有的报表丢到了一边，直接拉着军方和内政部的修士上了前线，还撤换了前任防卫部队的总指挥。

几乎每个站在前线松软血腥的烂泥地里的人，无论是内政部的还是国教的，都心惊胆战的看着眼前的惨状，不停的抗议这种危险的举动——与其说是怯懦，不如说是担心不必要的受伤会让本来就紧张的工作难以为继——如果他们怯懦，早就爬上运送物资的船队离开这里了。

尽管其他人都穿着能找到的最好的盔甲，或者干脆挂着偏置立场，但是这位高贵的女士似乎根本不在乎炮弹会不会落在头上这件事，她极不寻常的直接穿着轻薄的几乎透光的睡衣就出门了，让几乎在场的每个人回答她的问题，都会本能的看向地面。

「放心，你们不会被子弹打中好吗？只要紧跟着我，我知道炮弹大概会落在哪，流弹打不死的，医疗队跟在身后。」独裁官似乎有一种魔力，她能轻易地化解紧张的情绪，让人们感到一丝安心，跟在她身后，仿佛就是最安全的事情。尽管炮弹正在让地面战栗，尽管不到三公里的地方，子弹和刺刀正在完成自己的使命。

「往后退一百五十米，这个位置不安全了。」

很快炮弹落在远处，刚刚的位置飞溅起一大片破碎的弹片。现在没人怀疑这个穿着薄纱出门的年轻独裁官了。

除了这些康拉德熟悉的人，队伍里还跟着一个奇怪的军人，他穿着红色的异形战斗服，带着斗笠遮住了自己的脸。这个让他想不起名字的异形顾问，似乎有一种老熟人的感觉，也同样令人安心，但是它跟过来干什么呢？异形一般只会在阴影里提供一些危险的贸易品。

「康拉德，你觉得我们的战线在得到这批物资后能持续高强度作战多久？」

「女士，如果不发动进攻，能维持几个月不成问题。」

「我没有几个月，这也是为什么我要找你来，而不是用那个擅长挖战壕和拖延时间的法比乌斯。我需要一次决定性的攻势，我需要迅速地结束这场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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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拉德回到了指挥部，在数码沙盘上展开了整个超级大陆的地图，从最北边的许珀耳玻瑞亚，到最南边的索登海姆，一条上千公里的战线上，绿皮几乎在每个点都有着压倒性的人力优势，这条战线中间无数的要塞城市构成了帝国军队巨大的防御网络，交通线穿行在要塞城市之间以及要塞城市之前纵横的堑壕系统里。尽管帝国这一侧的防御体系非常清晰，但是对绿皮占据的大陆另一半，也就是燃烧平原以西的几乎所有土地，上面的信息记载几乎都停留在100年前，或者干脆是最后一次人类帝国丧失这片土地之前的记载。

「当前的信息很难推断绿皮的具体情况，但是这些欧克兽人显然有压倒性的军事优势。」

「你们甚至没有进行侦查？」

「很抱歉，这是我们历代延续下来的军事理论的积累的结果。在我上次被撤职之前，到我被撤职之后，我们的军事理论相信，当前我们唯一的希望是等待一只来自极限星域的混成部队的救援。所以军方更关注的是我们能怎么防御，更何况，渗透绿皮领地实在是太危险了，步兵会被轻易地发现和处决，而飞行器甚至可能被背着跳包的疯子用斧头或者砍刀打下来。」

康拉德做了个手势，沙盘上出现一个一些箭头和战争计划，「这是我上一次留下来的作战计划的一部分，我们计划在从A101，A102，A103三个突出部发动突袭，展开钳形攻势，把我们的载具当做镰刀打出去，作为准备，我们需要动员100万人的总预备队，超过3000辆改装的采矿车，和超过10000门我们自造的火炮，或者三个团的石化蜥蜴，最好还有黎曼鲁斯坦克，同时要保证这些东西能满负荷运转10天左右。考虑到当前这些异形已经变强，这个计划还需要进一步修正和更多的装备……」

「你在赌博，而且我们有这么多东西吗？」少女直接打断了他的介绍，她似乎对计划本身的感兴趣程度远逊于听到了这么多装备和人力的需求，如果一个计划当时可行，意味着当时显然资源还相当充足。

「这是上一任总督时代，我们依然有机动兵力的情况下做出的。毕竟我已经被撤职30年了。后来的总指挥把这些装备平均分配在各个战线用于迟滞作战，但是绿皮的数量逐渐开始变得荒谬，他们似乎每年都在变多。」

很快内政部的格拉库斯修士跳了出来，表示反对，就算加上现在送来的装备，数量上也很难支撑如此巨大的消耗，同时他拿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沉默的数据版：如果按照当前的绿皮战斗力增长模型，帝国的战争潜力会在最多3个月后完全依靠外部援助，或者选择所有人上战场，或者选择所有人进工厂，人力和物资需求只能满足一个。

很快传令兵再一次送来了前线和后方的待决策的问题，独裁官送走军官团和官员们，带着异形顾问重新回到了沙盘前。再一次退到了最初的面板，看着沙盘若有所思的问起了他。

「奥瓦尔，或者我应该叫你，亮剑指挥官？你刚才一句话没说。」

「这个作战方案不符合我对战争的理解。」异形重新在沙盘上开启了编辑模式，开始对刚才的战争策略做修改。「绿皮是一个崇拜力量又互相残杀的种族，远见指挥官对他们的习性和战术做出过总结，用常规的战争手段，如果不能彻底的清理他们，只会引来源源不断的绿皮加入他们心中值得的战斗。提升武器的技术，只会让他们造出越来越强大的武器，他们对战术的理解是刻在基因里的，就像水会从山顶飞流而下。」

他重新在沙盘上抹掉了刚才的进攻线，「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刚刚那个人类的作战计划确实符合一般规律，但是不适用于绿皮，他们只需要一种红色的被称为史谷格的东西，就完全不需要其他补给，他们只要觉得自己的武器能用，就算是废铁也能使用。分割包围但是无法歼灭会导致钳形攻势成为两个巨大的突出部，很快造成致命的损失。」

「所以你的建议？」

「蒙特卡，这是我们的战术理念。」他重新划出一个很小的突出部，「擒贼先擒王，这些绿皮崇拜强者，为他们的领袖效力，只要迅速通过全力一击，消灭他们的老大，每一个小的战区就会陷入混乱。我们可以在他选定的几个突出部进行尝试。等他们的前线出现混乱，主帅就会现身，到时候集中所有力量，消灭首领，这些绿皮就会陷入困境。」

「你有多少人？」少女再一次开始伸出灵能出手，检测异性是否说谎，她在记忆的碎片中看到了这些狡猾的异形的许诺，艾芙琳无法核实他们的言论是否真实，但是她可以。

「一个猎核」，亮剑目光呆滞了一下，脱口而出。「但是足够进行一次中等规模的蒙特卡，我判断这里没有非常难缠的绿皮领袖。」

这些狡诈的异形居然没有说谎，但是数量上显然，就算是在无意识状态，异形也没有十分的对自己的人数自信。

少女解除了灵能的影响，叹了口气，想起了希尔嘉德的手札，「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现在前线的情报完全不支持你们做任何类似的行动吧？」

「正确……」异形从恍惚中回过神，「走神了，抱歉。所以我们需要人类，你们付出牺牲，我需要你们潜入战区，收集足以发动突袭的情报，定位敌人的位置。这会流血，很多人会死。但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如果你不想在榨干所有人参军和让所有人进工厂之间选择的话，就请说服你们的人，按照我们的教典作战。」

异形提到人类语气里有深深的厌恶，他不打算说服这些将军们，如果这个残忍的计划需要执行，大量的帝国士兵会被送上赌桌，蒙特卡，按照希尔嘉德的说法，是一种赌博式的作战，异形毫不在乎赌桌上的筹码会消耗多少，他只在乎如何在正确的时间抽到足以榨干对方所有筹码的牌组。

「他们做不到，除了我们的铁丝网，剩下的区域全部都被绿皮填平了，变成了废土的一部分，我们后退一次，他们就会前进一次。留下的要塞会被摧毁，铁路会被拆除，沟壑会被天平，然后他们会建筑属于自己的前进基地，如果你能把哪些扭曲的废铁和充满了绿皮的肮脏巢穴这么称呼的话。」

「没有情报我就无法行动，女士，如果你还想胜利，就必须有充分的情报让我的猎核发挥作用，我们是打击部队，作为拳头，在挥出之前不能有损伤。」亮剑指挥官毫不在乎继续继续发言，他的高哥特语并不好，基本是靠翻译器补正，他在地图上加上了一个飞行器标志，指向了后方。

「这样吧，善言大使要求我尽可能配合，我对和你们合作不感兴趣，但是我会遵守水氏大师的教导。拨给你一架曼塔好了，这样省去了你们穿过战壕的环节。」

但是这意味着绝对的九死一生，或者说，大概率根本不会活下来，他们会成为这些蓝皮人的人肉报点员，并且那些异形的战斗服，显然也无法在激烈的战斗中保护这些脆弱的盟友。

「如果发现目标，你有几成把握？」

「我不会失手。」

「很好。」少女走出指挥室，「把你的飞机开到最近的战地机场，我自己带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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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被康拉德紧急召集的小队被聚集在了机场，四五十个刚刚从火线下来的战士，得到了最高指挥部的命令，他们中有一些人现在就会登上飞机，去做一次极为危险的冒险，但是没有人知道细节是什么，他们被慷慨的授予了推出的权力，就算不愿意执行，他们也不会被处罚，独裁官理解他们的忧虑，她只需要最勇敢的人。

这个身材不高的黑发独裁官面前准备了许多套属于风暴兵的盔甲和一排勋章。她的眼睛里带着灵能者特有的蓝光，在机场的大风中，她的头发和衣裙都被几乎吹飞了起来，如果换一个场合，这些最勇敢的战士中大概会有人吹起口哨，但是现在就算她本来就半透明的睡衣几乎要被吹飞，所有人也都屏息凝神的等待着她接下来的发言。

「现在，有一个机会，我们可以一劳永逸的结束战斗，只要绿皮没有了首领，这些数量庞大的异形就会立刻陷入混乱，我们就可以把他们彻底的赶出属于我们的世界。」

她指了指远处，其他人的视线顺着看向停机坪远处高台下方的绿潮。

「我们有一个计划，按顺序刺杀绿皮的领袖，标记他们的位置。」她打开了一个数据板，开始讲解刚刚亮剑制定的被称为蒙特卡的方案。

「我需要四支小队，前三个找到绿皮A101,102,103据点的warboss的大概位置，提供周围的环境参数，而最后一队，则需要找到整个星球入侵者的总头目的方位，并且潜伏直到这个罪大恶极的异形走向前线，直到给它安排好最后的坟墓。」

人群开始窃窃私语，他们看到了异形庞大的曼塔飞行器，明白这是一次深入未知之地的作战，他们的地图可能是几十年前帝国撤退前的数据，他们的敌人可能多的难以计数，他们的目标根本不知道在哪。

「如果选择放弃，回到连队就可以了，带上你们的枪，这里有你们的勋章，就告诉战壕里的兄弟们，你们作为最勇敢的士兵收到了嘉奖，没有人会怪罪你，包括我。

如果你们愿意加入这次冒险，所有人请摘下身份牌，写好遗书，带上这里的盔甲，换上它，在一个小时之后回来。如果你们活着回来，我会邀请你们成为我的私人卫队，或者——如果你们愿意，授予你们足以退休的奖金。

但是就算如此，我也要求你们想清楚，在任务结束之前，你们都将被预先标记为阵亡，在胜利之前，你们都是将死之人。」

少女再一次看向了绿潮，又回过头看了看在风中站的笔挺的战士们，他们有的人的军装和脸上沾着血和泥土，有的人甚至没有一双完整的鞋，有的人少了一只手却挂着一堆击杀奖章，有的人新的配发的激光枪甚至还没来得及用，拿的破旧的实弹枪，或者家传的大砍刀。就是这样一只已经快要山穷水尽的军队，再过去的一天里拦住了汹涌的绿潮。

她的灵能之手扫过了在场的每个头脑，她感受到了犹豫，冲突，挣扎，兴奋或者抗拒。没有人能在一个无法生还的请求面前真正的平静，但是他们也同样，太久没有看到主动进攻，太久没有看到结束战斗的曙光。他们从出生开始，就笼罩在绿皮的阴影下，现在一个一劳永逸的机会摆在他们面前，这种激动是不言而喻的。

「去执行最危险的任务的那队会跟着我走：找到整场入侵最大的战争头目，潜伏在荒野，等待着合适的时机指引斩首部队。我不会命令你们去死。我再次重申，这是一次代价高昂的赌博。但是如果你们愿意，我会和你们一起，站在最危险的地方。我会走在最前面，拿着属于祂的战旗，为了你们和这个世界的命运，做一次赌博。

我说完了，愿意参加这次行动的英雄们，请向前一步出列。」

整个队伍往前移动了一步的距离。

「你们……」看着沉默的用行动作出表态的士兵，她愣了一下，再次扫过他们的灵魂。

他们渴望胜利，渴望结束这场不断失败的战争，渴望一个能够带领他们的领袖，这些最勇敢的战士，渴望死在胜利的路上，而不是在漫长阴冷浸透着血和尿的战壕里等待着绿潮和死亡。

「那么好吧，解散，一个小时后出发。」

注：

蒙特卡：一种激进的钛族战术。蒙特卡是一种精心策划的攻击，旨在通过一次精心策划的攻击消灭敌人的关键防御或部队。一旦粉碎了敌人最强大的抵抗点，剩余的部队通常可以更轻松地消灭。侦查部队最终决定是否发动蒙特卡。蒙特卡开始后，敌人必须受到巨大伤害，否则钛的部队将被召回——指挥官将撤退到另一侧进行攻击，而不是浪费战士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