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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布魯法帶路，我們的行程比預期迅速許多。

當我們終於抵達軍營時，連我都忍不住遲疑了。

許多強獸人正巡邏著，黑鐵盔甲閃著寒光，白色掌印猶如新漆，顯眼而刺目。

他們守護的，是一座不斷冒出黑煙的建築，裡頭傳來隆隆聲響，彷彿是蕾塔工坊中機械的放大版本。

瞄了下蕾塔，她正直盯著那棟，還張大了嘴巴，顯得不是很雅觀。

「嘖，沒戲了，回去了」

賈恩抱著胸表情不悅的啐了地上一口。

布魯法則是厭惡的看著噴著黑煙的煙囪，以及周遭只剩木樁的原森林，說他下一秒就要發火也不算錯，難從臉上看到這表情真是少見。

氣氛有些低迷，看著這嚴密的防備，實在很難想出計畫，但為了後續的款項，還是得快點找到個說詞。

「既然都看過了，那麼可以開始表決，只是在此之前，有人有想說的嗎?」

「還需要投票嗎?你們不會有自殺的興趣吧?」

「這是訂好的規則，當初這樣講好，有問題就表決」

他皺著眉，眼中閃過絲恐懼。

「先說，如果你們決定發瘋，我可不會跟著」

「好啊，我是挺好奇，像你這樣的騙子，如果連最基本的道義都不遵守，還有哪邊願意收你」

「哼，只要有那訂金，你以為我還會為那少少的錢賣命嗎?」

「你要現在離開也沒問題，只要把身上的東西吐出來，那是用隊伍的錢買的」

賈恩看著身上的衣物，再看了看後方的荒野與樹林，沒人帶路在荒地中行走，與野獸食糧沒兩樣。

他青著臉恢復沉默，我又環顧了在場的人。

「你們看的出來，我是支持繼續任務，我先來說說我的想法」

剛擬定的計畫非常簡單，強獸人就算精良，但還是有偷懶的時候，這就是可趁之機。

抓準換班與偷懶空檔，再讓莫瓦吉爾分數次偵查，蕾塔似乎對類似環境有一定了解，她能提供建議。

正式行動時，賈恩、蕾塔將與莫瓦吉爾搭檔；我和布魯法則會提前佈置逃跑路線與備案。

這想法仍需要不斷調整，但還是希望能他們相信委託是進行的下去，畢竟我們就是專精於潛入工作。

「如果沒其他意見，現在可以來表決要不要去賭命了，反對的舉手」

賈恩幾乎是立刻將手舉起，但見到其他人無動於衷，臉色瞬間慘白。

「你們是瘋了嗎?這麼想送死啊!」

「我對裡面構造很有興趣」

「我沒意見」

「......」

蕾塔理直氣壯的回覆，布魯法平靜的回看著賈恩，莫瓦吉爾一如既往的沉默。

「感興趣個屁!然後布魯法，你是負責接應的，當然沒意見!」

突然，他像想到什麼，用力扭頭驚呆著看我，緊接著接近憤怒的瞪向我。

「你他媽是故意的吧!」

也不用裝傻，我聳了肩。

「如果有意見的話，就說服其他人讓你當隊長」

簡單來講，如果有沒意見的存在，讓反對者舉手更有利。

在賈恩的怒火下，我拍了拍手。

「那麼就行動吧，先從最基礎的資訊開始」

數日後，蒐集了地形、時間表等情報，還有多虧莫爾吉爾的不斷潛入，終於收集到所有的前提。

「我真的得進去嗎?」

「你已經問幾次了，莫瓦吉爾會保護你」

他轉過頭以懷疑的眼神看著默不作聲的他，只見疑慮再度加重。

「別廢話了，快點準備」

蕾塔帶上各種道具早已準備好，不耐的看著磨蹭的賈恩。

待他們終於出發後，我跟布魯法也沒有閒著。

他就地取材，而我則拿著蕾塔製成的各種陷阱，佈置到必經的逃跑路線上。

同時計畫趕不上變化，必須為各種情況準備才行，我們不斷想著各式突發情況。

夜半，他們三人安全潛回，身上無傷後面也沒追兵，蕾塔臉上甚至掛著笑容，拿著許多樣品。

「隊長，沒出意外!」

「那是因為我們在掩護，如果只有你的話早就被抓了」

「如果沒有我看出整體結構圖，你們還會繞更久」

賈恩滿臉疲憊與厭煩，拖著腳步跟在一聲未哼的莫瓦吉爾背後。即便是深入敵營內部，莫瓦吉爾仍表現得去採買物資般平常。

「有什麼結果嗎?」

「當然有!隊長，我給你說明」

「等等，先到安全的地方」

蕾塔似乎有些太興奮了，她迫不及待的想直接講起她發現的東西，我便連忙制止她，先按照原定計畫撤離這區域。

直到黑煙的痕跡在視野中徹底消失，我們才停下腳步。

蕾塔興奮地展示她帶回的樣品，我也立刻掏出紙筆準備紀錄。

「這可真是……」

我驚愕地盯著眼前的紀錄，旋即快速下令。

「我們到更遠的地方，快」

他們雖然疑惑，但可能是因為我表情中伴雜著恐懼，就連賈恩都沒有廢話的動了起來。

我帶著團隊繼續往北，直到天黑才停下。

待我們紮營後賈恩才迫不及待、煩悶的開口。

「隊長，幹嘛這麼趕」

「那地方的警戒等級比我預想中的高」

我邊交談邊再度拿出紙筆，打算除了報告外，再寫份日記來記錄，這算老習慣了。

我們本就知道那裡是軍事重地

但沒料到的是，那很可能是薩魯曼接下來軍事計畫的核心地點

據我們技師表示，那邊不斷傳來劇烈爆炸聲，過去查看後發現是種爆炸粉塵

再觀察調配過程後，發覺之前我們截胡的那些貨物，正是成品和製作原料

還有他們還看到了某種大型機械，正源源不斷地抽出黏稠的黑色可燃液體

雖然不清楚那玩意用處，連蕾塔都無法回答，只能肯定這是某種新型武器，而這裡就是開發兼試驗場

結合眼下情勢，幾乎能斷定這裡是薩魯曼為戰爭準備的據點。警戒如此森嚴，不是沒有理由

我們雖然順利脫身，但一旦敵人查覺到異狀，遲早會發現有人潛入過

得盡快回報、收尾、拿錢──愈快愈好

「隊長你還沒寫完嗎？」

「休息會就再度出發，布魯法，跟我來研究路線」

相較於我們獵師的平靜點頭，賈恩則是仰著頭用力翻了個白眼。

「拜託，都已經離這麼遠了，為什麼還要趕路……」

躂躂——

聒噪的他瞬間安靜，就連正在研究著帶回來的樣品的蕾塔，也警覺著抬起頭來，更不用說其他兩人了，他們直接將篝火撲滅。

穿透黑暗中的是腳步聲，緊接著腳步聲的是狼嚎的呼嘯，還有半獸人的刺耳呼喊聲。

我們被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