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她被医院的人员带走,连带着红马也又去了医院。
在医院里接受了各种检查后,把前不久的事情又重复了一遍,只觉得是在浪费时间。但因为是对面的责任,所以不需要付医疗费。而且不配合的话会被起诉,这个时代医院在性别相关的事情上,拥有绝对的发言权,所以红马还是选择乖乖听话了。
红马本来以为只要做了检查就能回去了,没想到之后又被带到了医生的办公室。一进入办公室后,红马就急切地问坐在身边的医生,
「请问我是出了什么问题吗?感觉最近完全控制不住信息素。我以前明明从来不会那么频繁地发情。」
医生是一位年老的男性,似乎已经有五六十岁了,头发花白,戴着老花镜。他一边看红马的病例卡,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道,
「因为你不久前刚刚受到了o的影响,这也是很常见的情况。实验证明,信息素是会互相影响的。特别是在a和o之间。」
红马也知道o是a的天敌,所以之前他才避之唯恐不及。但没想到只是仅仅一次的发情,就会把自己逼到这个绝境。
不仅是袭击了o,而且连发情期也变严重了。甚至连面对不是o的异性时也会躁动不已,以前明明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况,红马觉得很可耻,也很着急。
「原本你发情的情况算轻微的吧,你用的一直也都是轻度的抑制剂,但现在开始恐怕要加大剂量了。你以前也和o交配过吧?那时候是什么时候情况,你还记得吗?」
「我……」
不堪的记忆涌上心头,红马撇开头,
「我以前没有和o交配过——」
红马撒谎了,但他受不了自己最耻辱的一面被发觉。然后只是从信息素或是身体检查来看,应该也无法断定红马是不是在撒谎吧。
「这样啊,那就当她就是你的第一个对象好了。我们有一个方案。」
医生或许已经看穿了吧,但没有点穿红马,而是双手十指交合,提出了让红马难以置信的提议,
「你要不要标记她,让她成为你的专属伴侣。」
「不要,」
红马二话不说地就回绝了,开什么玩笑。本以为这只是她的妄想,结果连医院都这么说吗?所以才让她来找红马?
但红马不可能答应这种事,不管面对谁,他的回答都不会改变。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标记o,以前没有过,今后也不可能。」
红马决绝地说道,像他这样排斥o的a应该很少见吧,但医生不为所动地说,
「不要想得那么严肃,你知道吗?如果你有了固定伴侣,你的信息素是会重新平稳下来的。虽然或许会比以前更强,但至少不会失控。」
「或许吧,但我不需要o来帮我泄欲,就像至今以来的那样,用抑制剂——」
「但抑制剂也是有极限的,而且越强的抑制剂,副作用也越大。就算是为了你自己的身体考虑,有一个伴侣也是更好的选择不是吗?」
完全不这么觉得,比起副作用,被强制发情要更可怕且恶心。红马宁愿被副作用折腾,也不愿暴露出发情的丑态。
红马只要忍受抑制剂的折磨就好,但如果连抑制剂都不管用的话该怎么办,这时候还不能设身处地地体会到这种和自己无关的事。但想也知道肯定很辛苦,特别是发情严重的o,那恐怕是生不如死的地狱吧。然而a就是会受o影响的存在,红马忘记了这一点。
「你现在用的已经是最强效的抑制剂,再严重下去的话,或许就要受到医院的监管了。」
「什么……!」
红马连忙抬起头看向医生,他本以为这次也能像上一次那样,马上离开医院,医生的话让他完全措手不及。
「我只不过是因为一次发情……」
「是的,但数据是骗不了人的。这就是事实,你自己看看吧。」
从医生手中交过来的资料上显示了红马的各种数据,其中信息素的数值已经从以前的较弱飙升到了中强的红色警戒区。
红马哑口无言地看着那些数值,他是感到了身体不适,但没想到变化会那么大。被o影响的a不稀奇,但一放到自己身上就觉得特别难以接受。
「因为你的信息素和她很契合吧,所以才会有这么大的变化。今后或许还会产生更大的变化。我会提议你标记她,也是因为这个数值。」
医生若无其事地解释着,红马感到悔恨不已,如果当初自己能控制住不去袭击对方的话,就不会是这样的结局了吧,但真的能控制得住吗?当时的快感能到那个程度,就是因为信息素吧?感觉根本逃不过,注定变成现在这样了。
「这个数值已经是触及底线了,医院必须保证你确实能平息信息素的情况下,才能让你出院。不然发情中的a比o更可怕,难保你不会去袭击别人。」
「我……」
不能否认,已经有这种征兆了,只是红马想要视而不见。医生当然很清楚,于是提出解决方案,
「已经变化的数值很难再回到原先的水平了。接下来就要积极考虑怎么才能有效地平息信息素了,然而抑制剂对现在的你来说,并不是最佳选择。所以我作为医生,才会提出更可行的方案。你不应该意气用事,应该要以自己的身体为重。」
但红马只觉得冤枉。为什么自己会碰上这种事,完全不能接受。明明一直以来都那么循规蹈矩地生活,从来没有放浪形骸过。
这都是因为o,他察觉到了这个可恨的事实。
「红马同学,你现在没有监护人吧?照理说a是一定要有监护人才行的。考虑到你的特殊情况,就算能让你独居生活,你也应该在医院的监管下。这次的事,你也不是完全没有责任。」
「我!我一直都完美地控制着自己的发情期,从来没有漏吃抑制剂过!」
让a的红马遇上发情期的o,明明是医院的责任。用这种道理来责怪自己,也太没有道理了。
红马猛的抬起头,怒目而视。医生却完全不当一回事。
「不要瞪我,我也知道这次我们医院才要负起最大的责任。所以我们也商讨过了。」
「就是说让我标记她?这算什么提案?」
「你们的匹配度很高。」
医生抬了抬老花镜,
「她的发情很严重,我们已经用了各种各样的办法,也没法让她的信息素平息下来。现在只有最终手段了,就是让她有个固定伴侣。虽然她还是未成年,按法律来说是不能帮她寻找对象的,但如果没有人帮她解决发情期的问题,她过不了多久就会死的。」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红马不由得腹议。
对方的发情期有多严重,红马已经亲身体验过了。这个状况持续下去,她肯定会早死的。据红马所知,要解决发情期,抑制剂不管用的话,就只有模拟性爱,这也不行,那最后只有和a上床,被a标记结成伴侣的话,或许还能改善她的情况。
医生的意思就是让红马来当人形按摩棒呗,为了让对方平安度过发情期,需要一个a来和身为o的她性交。
红马确实是稀少的a,但他讨厌发情,更不喜欢被人利用。就算是为了缓解自己的发情,他都不想采用这种方法,更别提被人利用了。
「你也必须抑制住自己的发情期,不觉得这是命中注定的情况吗?」
「完全不觉得。」
什么命中注定,明明是医生,却说这种不靠谱的话。
但同时红马也觉得很疑惑,
「为什么……像她这样的o稀松平常,多的要死,干嘛要那么费心去救她?她死了也是没办法的吧?」
要照顾一个体质特殊的o,需要巨大的精力和毅力,难以想象仅仅只是因为医生就能做到那样。
「没错,普通来说是这样的,我们医院里也有不少治疗中的o,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只有遣送回家了。但她是我老友的女儿,我作为她的主治医生,在知道她是o之前就认识她了,已经和她相处了十多年。没办法置之不顾。」
「她父母呢?」
「死了,因为意外,八年前飞机失事,连遗体都没有找回来,所以自从九岁开始,她就一直住在医院里了。这样也比较方便照顾她。」
红马想了一下,无语地说,
「这么说,是可怜她吗?」
医生耸耸肩,翻看着病例卡,
「或许吧,医院里的员工都认识她,大家也都希望她能尽可能地活下去。之前告诉她活不过二十岁的时候,我也很烦恼,但她无论如何都想要知道自己的寿命还有多久,而且其实二十岁已经算是乐观的推算了。依现在这种严峻的情况来看,她或许活不到成年吧。」
想起之前她哭得稀里哗啦地说还有很多想做的事,红马也不是不觉得可怜。
只要是a都能有效缓解o的发情,但其中也有效果一般和效果更好的区别。就像是恋人间有适配性,换做是a和o的情况的话,就是信息素的相配度,身体方面的合适度等方方面面的差异,这个在医学界似乎叫做a和o的适配度。听说如果是适配性百分百的命定情侣的话,彼此之间会产生强大的吸引力。一旦结成情侣,o的信息素就会被a的信息素改变,免受信息素骚动的苦恼。
医生给红马看了她的各种资料,确实红马的各种指标都是最适配的。其中信息素的适配度达到了百分之九十八点九,数值高到这个程度,反而像在说我们是命中注定的一对一样,感觉很可怕。
「这算什么,意思是我们天生就适合当炮友了?」
医生对红马的讽刺置若罔闻,点点头说,
「粗浅来说就是这样,要更详细地说明的话,就是你的信息素能十分有效地缓解她的发情,如果你标记她,在她体内注入自己的信息素的话,那么能很简单地让她脱离发情期的痛苦吧。这可比注射抑制剂要起效千百倍。」
「这也不一定吧?」
「不不,至今我作为医生,已经见过了很多这样的病例。本来无论如何都不能平息的信息素,在通过和某人结合后,就顺利消失不再高涨了。」
医生说得轻而易举,比起医生更像是欺诈师。
「毕竟信息素这种东西,就是a和o身体里自然而然会产生的。那么与其用抑制剂强硬地抹消,还是发散出来更好吧。这样才是不违背自然的做法。」
所以就要让红马去做爱?怎么每个人都觉得这是件好事,也无法理解红马的心情。但红马就算受到吸引,也没办法随便和陌生人做那种事。
「就算不用我说明,你应该也已经亲身体验过这种感觉了吧。这是比什么都要有力的证据。相信你的感觉吧,你是a,是会受到o吸引的,不用不承认这一点。然后她或许就是你命中注定的那个o,你为什么不试着接受这件事呢?对很多a来说,这明明都是大好事。这就和有了终身伴侣是一样的啊。」
红马不需要什么终身伴侣,他根本不想要见到o。
红马想起几天前最初和对方相遇时的景象,但马上又扭开头,试图忘记那种感觉。这简直就是人生污点,当时红马轻而易举地就失去了理智。哪怕现在用了抑制剂,也无法控制住自己。仅仅只有一次,但那种感觉好像已经深入骨髓了一样,红马一直在装模作样,其实身体上还残留着对方的触感,那份香气轻而易举就能瓦解红马的理智,让红马热血沸腾。
或许有的a会觉得能得到适配度那么高的o是件好事,但红马极端讨厌发情,也讨厌她身上那种仿佛能迷晕人的香气。
这份香气……就是她的信息素。既然她的信息素那么能影响红马,那么反过来红马的信息素能对她起效也是理所当然的道理了。两人一遇到就难免一起陷入发情期,就算如此,也要让我们相遇吗?只为了最终能平息她的发情期。
她的发情期或许这样就能平息,但对红马来说可太没有道理了。红马原本明明没有发情,只是被她卷进去的而已。明明最讨厌被卷进o的发情期了,所以一直以来都那么小心防范,没想到现在却又惹上了麻烦。
事到如今一再认识到o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为了诱惑a就范吧。
「我不接受。绝对不可能。」
红马眯起眼睛,从椅子上站起来,在医生面前宣告。
红马会这么排斥,不光是因为厌恶发情,也是因为标记这一行为的特殊性。
红马没有标记过o,但他知道如果标记o会有什么后果。
到时那个o就会完全属于红马,而红马也必须一辈子和o绑定。这个关系是永远不会解除的,哪怕红马死了也一样。万一哪天红马死在那个o之前,那么那个o也会因发情期无法平息信息素而亡,因为被标记过的o是无法和其他a做爱的,到时就是陪葬的命。不过是早死晚死的区别罢了。
既然如此,有什么必要那么大费周章,红马也才十七岁,根本不想背负上一个o的人生。
「欸不要那么操之过急,总之先去看一下她的情况吧。她在入院之后就一直被隔离着。因为信息素扩散得太厉害了,所以她一直在接受治疗,即使如此效果也很有限。所以绝对不能让a接近她。还好我们医院的员工都是b,所以不需要特别隔离她,因为b是闻不到信息素的。」
医生也没有继续紧逼,而是退了一步。
「我不会去的,为什么我要去?如果这里有其他的a,让其他a去不就行了?」
红马就是会袭击她的a,一去会是什么下场可想而知。
已经一再重蹈覆辙了,但俗话说事不过三。红马是来医院抑制信息素的,不是来做慈善。
但医生似乎是铁了心要让两人送作堆,感觉也有些紧迫地娓娓道来,
「虽然a都可以标记o,但这也是要看情况的,我们也曾在医院里募集志愿者,但来这里的a和她的适配度都不能超过百分之六十,就算让两者发生关系,也不一定能平息信息素,而且万一不小心让适配度低的a标记了的话,那她一辈子就完了。一样要冒风险,当然要选择最可能解决问题的对象了。所以我才在这里说服你。」
医生合上了红马的病例卡,抬起头来看着红马,
「你去看看吧,看看o是如何活着的。」
红马一直严以律己,医生是没办法强制性要求红马做什么的。于是这次就开始动之以情了。
但红马和医生不一样,才不会因为区区一个o就改变自己的信念。
红马也不是没有接触过o,所以他同样也很忌讳o。之前他已经吃过一次苦头了,不会那么轻易就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