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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感觉好多了嘛。」

在情况稳定后，就向医院的医生报告了一下。为了保险起见，等到了第三天才打电话，期间红马没有上学，但去了一下公司，虽然出门前服用了大量抑制剂，但完全没有发情的感觉，而且两个人都是。

「a和o如果适配度高的话，就能对彼此产生巨大的影响，再继续观察一下吧。不过我觉得情况应该已经好转了。」

只做了一次就有这样的效果，不得不说比抑制剂要有用。

原本还一点都不信邪，但信息素确实平息了，红马也乐得轻松。原本还那么排斥利用o来控制发情期的，现在不由得体会到了o的好处。比吃抑制剂有效好几倍，也没有副作用。怪不得那么多a喜欢把o放在身边圈养了。现在红马也沦为了一丘之貉。一边感到厌恶，一边也感到了理解。这就是ao的标准关系，违抗也是没用的。

虽然有些难以释怀，但其实这件事对o的影响要更大。

暂且不论红马，离人的情况改善更是显而易见的。

自从控制住了发情期后，她就不用再服用大量的抑制剂了，身体状况似乎也变好了。甚至开始能考虑外出了。

至今因为发情的原因，她都没法随便外出，也不能去上学，现在好多了，她就开始发挥多余的好奇心，好像一只被关了太久的小动物般，开始蠢蠢欲动地想去外面了。之前她也从医院里溜出去过，就因为那次和红马相遇，引发了大问题，给红马带来了天大的麻烦。所以现在虽然情况逐渐平稳了，但最终如何决定，还是要听医院的指示。

「外面是什么样子的？」

她似乎对外面的世界趣味盎然，时不时地就会问起红马类似的问题。

红马在解决发情期的问题后，开始像以前那样上学打工了，然后离人独自一人留在家里，似乎有些寂寞。就好像被放置不管的仓鼠一般，不断在家里转来转去。然后每当红马回家，她一听到开门声，就会好像等到了主人的仓鼠一般，跑来门口迎接。

「那么晚回来，今天又去打工了吗？」

「每天都要打工啊。」

「啊，你需要钱吗？」

没有钱就无法生存，红马必须自食其力。但离人虽然孤苦无依，却似乎从来不会为钱发愁。毕竟她父母似乎给她留下了巨额的遗产，看得让人有点不爽。

但离人完全察觉不到红马的心情。

「再过一段时间，等确认情况平稳了之后，医院或许就会给我去上学的许可哦！」

她开心地说道，又在原地转圈圈。红马换了鞋，走进家里说，

「你要去上学吗？」

「是啊，我在小学四年级之后就没有再去上过学了。因为发情期开始变得严重，不过我一直在医院里通过网络学习哦！」

离人举起紧握的双拳，信誓旦旦地说道。

「我也不知道该去什么学校，但我应该能考上的！等等，你要去哪里啦？」

「我累了，去休息。」

红马对兴奋的离人熟视无睹，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她或许是闲了一天精力充沛，但红马累了一天，已经没心情奉陪她。以前回家还会做点晚饭来吃，但现在连吃饭的心情也没有。

「啊对了，我做了饭菜！」

但这时从身后传来离人的声音，红马回过头，

「什么？」

「饭菜！吃的东西。」

「这我当然知道，你用了冰箱里的东西？」

离人点点头。也不是说她不能用，家里的食材放着不管也要烂掉，而且离人不能独自出去吃饭，不给她吃，她就要饿死了。红马又没有力气做给她吃，也忘了要买回来，她能自己做或许也是好事一件。

「我知道了，家里的日用品你都可以随便用。吃完洗干净碗就行了。」

红马本以为离人只是在报告而已，但没想到离人从后面跑到红马的面前，大幅挥舞着双臂说道，

「不是啦，我是想和你一起吃。」

「我没力气做饭了。」

「所以说我做好了。」

离人抱起胸说，

「我做了两个人的份啊！」

红马解开自己的校服领口说，

「多管闲事。」

「什么？！」

「我叫你别做多余的事。」

红马叹了口气，饭吃不吃都无所谓，现在只想早点休息。

「这不行的啊，不好好吃饭的话，会没有力气的！」

但离人纠缠不休地说着，跟着红马走回房间。无视她，把她关在房门外。红马就换了衣服准备睡觉了。现在离人住在以前母亲住的房间，所以随便她在外面想干嘛干嘛吧。

但等到红马为了洗澡，再次走出房间的时候，看见离人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滚来滚去，前面的餐桌上还放着一桌饭菜，已经没有热气了。

「喂。」

听见红马的声音，离人急忙从沙发靠背探出头来，

「啊饿了吗？要吃饭了吗？」

「我不是说了我不吃吗？」

「但你可能只是现在还不饿啊，可以等晚上饿了再吃嘛！」

这么说着，离人的肚子却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好像早就饿了。现在一想医院的吃饭时间都很早，就算等到红马回来也算很晚了，她肯定早就饿了。

「那你可以自己先吃啊。」

「但我想要和别人一起吃饭啊，我已经很久没有和别人一起吃饭了。」

红马无语地走到饭桌旁，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虽然桌面上像模像样地有着饭菜，但红马一点胃口都没有。

但如果红马不吃，离人肯定也会饿一晚上。虽然不想吃，但既然医院把她交给红马，那么红马也有照看好她的责任。

红马上了饭桌后，马上从身后传来啪塔啪塔的小跳步声，

「饿了吗？饿了吗？你要吃饭了吗？」

「吃啊，快点吃完去睡觉。」

「好好好。」

离人迫不及待地坐到了红马身侧的座位上。桌子是六人座，她坐在了横排的两个位子中远离红马的那一个座位上。感觉很微妙。

红马无所谓她坐在哪里，但她好像在犹豫该和红马保持多少距离。都已经是上过床的关系了，事到如今还会觉得疏远吗，不过两人相遇也才一星期的事，或许这才是正常的。

桌子上是番茄炒蛋、炒茄子之类的家常菜，红马也不算很会做饭的人，但毕竟独居了那么久，自然锻炼出了一定的烹饪能力。

但离人是在医院里长大的，想必也没什么下厨的机会吧。

这或许就是她第一次下厨。虽然她兴冲冲地看着手机做了这些饭菜，但要问味道就很尴尬了。

「……太难吃了。」

红马皱眉咀嚼着没熟的茄子，硬生生吞了下去。茄子里面夹生，完全没有味道，外面又加了太多调料，吃起来又很咸。

「啊？有那么难吃吗？？」

离人看着先动筷子的红马，有些起疑地也吃了一口茄子，然后马上吐了出来。

「呜欸好难吃哦哦哦哦！呜呜呜！」

她简直好像被下毒了一样，直接吐在了桌子上。然后脸颊贴在桌面上一蹶不振了。

「自己擦干净！」

红马把餐巾纸扔给她，她也一动不动，而是想哭地吸了吸鼻子，

「为什么会那么难吃啊，和我平时在医院里吃到的味道完全不一样！我明明是按照食谱做的，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茄子本来就很难熟，红马以前都会先蒸上个十分钟再炒。对新手来说算是难做的菜色了吧。

「你肯定忘了加水吧，光是炒是没法炒熟的，要焖一会儿。」

「欸，是那样的吗？」

不知不觉间就围绕着做菜讨论起来，红马也很少和别人探讨做饭问题，不由得一时晃神。以前就算做给母亲吃，母亲也不会问红马做法，只会说好吃。

「红马真会做菜～」

这么说着，母亲就会把红马做的饭菜吃得一干二净。哪怕最初红马做得很难吃，母亲也从来没有说过不好吃。一脸笑嘻嘻的表情，一口接一口地吃完。但母亲不怎么做饭给红马吃，最多是买外卖。所以红马渐渐增长了厨艺，在母亲去世时，已经变得完全能够自己做饭了。

忽然想起母亲一边点着烟，一边笑着从对面望过来的眼神，红马感觉胸口有点勒紧。是因为现在家里多了一个人，被气氛影响了吗。

「算了，难吃也没办法，要吃完啊，不能浪费食物。」

若无其事地一个人扒饭，不让离人发现自己的动摇。

离人咬着筷子，眼巴巴地看着眼前的饭菜。

「但是太难吃了，你就不要吃了吧。我会一个人吃完的。」

「你想中毒吗？吃太多没熟的茄子会中毒的哦？」

「啊？真的假的，」

离人瑟瑟发抖起来，连忙站起来，抢走了红马的碗筷，

「你你你就不要吃了，我会负起责任吃光的。」

「吃一顿又死不了。」

「不行不行不行，万一出事就糟了。」

离人把饭菜都端到了厨房，但吃到一半的红马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明明是她自己叫红马吃饭，结果吃到一半又不让人吃了。明明就算难吃，红马也已经被吊起胃口了。

「喂，我饿了。」

「那我做点什么其他的给你！啊！但我恐怕做不出人能吃的东西！怎么办啊！对、对了！出去买吧！」

红马觉得很头疼，不仅是对烦人的离人，还有对不会说话的自己。早知道就不该说些有的没的，赶紧吃完不就好了。

「算了，这个总能吃的吧。」

红马吃起了还留在桌子上的番茄炒蛋，炒的像汤一样，而且番茄也没熟。不过番茄这种东西就算生吃也没问题。

离人战战兢兢地转过身来，看着一口接一口的红马，

「难、难吃吗？」

「还能吃。」

「这、这个没有毒的吧！」

「没毒，你总吃过生番茄吧？」

「吃过吃过，番茄可以当水果来吃的。」

「没错，快坐下吃，这个和饭都是可以吃的。」

米饭也是夹生的，她似乎不知道炒菜做饭该加多少水。这个必须要靠经验来弥补，也难怪她第一次不行了。

但她在吃完饭后，就一直很沮丧地抱膝坐在沙发上，似乎对失败耿耿于怀。

「呜呜呜这次抱歉了，浪费了蔬菜，而且还连累你吃了难吃的饭菜……下、下一次我会做得更好……」

「不，你不用做了。没必要。」

就算家里多了一个人，红马原本也没期望有人会帮自己做饭。平时红马都会自己做饭，只是今天偶尔觉得累了才没做。明天开始由红马来做就可以了。而且离人是医院交给红马照顾的，怎么想都是应该由红马来做。

但离人露出了世界末日的表情，像个不倒翁一样在沙发上倒了下来。

「你、你已经放弃我了吗？？但俗话说熟能生巧，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我不是在责怪你。」

「但是但是！」

「平时我都会做好的，大不了买回来也可以。」

「但是……」

离人又咕噜地坐起来，一脸担心地说，

「你累了一天回来，再做饭会吃不消的吧？万一倒下了怎么办啊！」

「我才没那么柔弱。」

红马重新准备去洗澡了，路过的时候顺便看了一眼在沙发上左摇右摆的离人。

比起做不做饭，在这里和离人争论才是浪费时间。

但不知不觉间，就和她说了不少话。本以为就算住到一起，也不会有什么多余的瓜葛。但之前想都没想过离人会为红马做饭，也没想过自己会安慰她。

说实话饭菜很难吃，而且确实很浪费，但一想到是她辛辛苦苦做出来的，就有点说不出重话了。如果是以前的红马的话，应该会直接告诉她「别做多余的事来给我找麻烦」。

或许是因为离人总是在红马面前放低姿态吧，她似乎很有寄人篱下者的自觉，不敢和红马顶嘴，甚至会自觉做家务。虽然红马觉得很多余，但这也代表着她的关心吧。明明不需要，但『你什么都别做』却说不出口。

虽然难吃，但也不是不能吃。另一方面可能也是因为离人整天只能在家里转来转去，考虑到她或许会很无聊吧，觉得找点事让她做做也好。

「欸随便你吧，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红马思考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随她去。得到红马的首肯后，离人显然露出一副喜出望外的表情。

「真、真的吗？！」

离人马上从不倒翁的状态恢复了。她真的很单纯，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

「我、我下次会做好的！」

离人摆出太棒了！的表情，从沙发上下来开始转圈圈。红马当没看见，去浴室洗澡去了。

虽然住在一个屋檐下，但只有最初的那天上了床。之后就是普通的同居生活。有不习惯的地方，但比想象中的要普通很多。红马也没有最初想得那么排斥离人了。

既然现在没有发情了，自然也就不需要做爱了。但感觉平常的生活里闯进一只仓鼠般，变得奇怪起来了。

虽然一时帮她解决了发情，但因为没有标记她，所以项圈还是要戴着，避免被其他的a咬到。

如果她被其他a标记了，我就能解放了吧，红马也不是没有这么想过。但如果真的有其他a出现，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吧。

只要是a，无论谁都可以，红马并不是特别的。但a的数量稀少也是事实，暂时是遇不到的吧，如果那么容易就能遇到，她也不会到十七岁都还没有被标记吧。

这天在公司上班的时候，拿到一个公司负责人的名片，对方大概三十岁左右，穿着得体，有着成年人的从容，笑容满面地递上名片，

「你好，我是游京公司的负责人。」

这个公司是个有名的同行公司，对方或许就是公司老板，名片上写着的游京两个字似乎就是对方的本名。明明年纪还不算大，感觉相当事业有成。

但其他先不论，一下子就感受到了，这个人是个a。

「你是a吧？」

红马没有问对方是不是a，但对方在和这边对视了一下后，就偷偷地问道，

「我闻到了信息素的味道。」

对方一边耸动鼻子一边说道，眼睛里带着确信。虽然不会特意宣扬，但被认出来也没什么好否认的，就老实承认了。

「是的，我是a。」

「和我一样啊！真稀奇，我很少遇到同类呢，大家都是b。」

似乎觉得难得遇到a，对方很高兴，红马若无其事地收下名片，就算对方是a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一百个人里就有一个a，找找或许还能遇到。红马虽然是a，但对a没什么同伴意识。

「有时间一起聊聊吧，现在是在上学吗？还是高中生？」

「是的，那么我就先回去工作了。」

红马正要和对方擦肩而过，却被对方拦住了。对方是公司的合作对象，不能太冷淡，红马就又停下了脚步。

「欸再聊聊嘛，对了对了，你遇到过o吗？」

对方意有所指地拿出一根烟叼在嘴上，

「你身上好像不仅有a的味道，还有o的味道。」

红马有点惊讶，没想到能闻得出来。一般不是在发情的话，就很难闻到信息素的味道。有的鼻子很灵的a或是o才能勉强闻出来，但也不可能通过味道，知道交配过的人的性别。

「我鼻子很灵哦？只要看到对方，一下子就能知道对方是a还是b或是o了。」

对方得意地勾起嘴角，不等红马回答，就又说道，

「这个味道真好闻，看你年纪轻轻，原来已经有伴侣了啊？」

「不是伴侣。」

「那么就是炮友了？干的不错嘛，那么年轻就有o服侍了？」

感觉很不愉快。感觉对方完全就是红马最讨厌的那种人。

很多a都会小看o，完全把o当道具。红马也从来没有善待过o，没资格说什么，但还是不想被当做一丘之貉。

但对方是a，而且还说离人的味道好闻，或许他和离人的信息素的适配度也很高。如果把离人交给他，那么红马或许就能从离人身边解放了。

「感觉怎么样？o很不错吧？」

对方勾起嘴角，露出下流的笑容，

「我和abo三类都睡过，结果还是o最合心意呢～毕竟是只属于我们a的玩具嘛，光是信息素的味道就让人受不了了。睡过o之后，b和a都有点太无趣了。」

红马只和o睡过，无法做出比较。但感觉他说得没错。

o是特殊的，所以也更可悲，完全就是a的性爱玩具。很多a都会圈养o，当然不是因为有爱，只是觉得好玩，玩弄后被抛弃的o也数不胜数。

要是把离人交给对方，就算她能平息信息素，也一定不能得到幸福吧。自己居然会考虑到离人会不会幸福，红马也是有点手足无措。

「想要o直说，我可以再介绍几个给你。我们这个圈子有专门饲养来玩的o，玩具多的是。」

似乎是觉得遇到了同类，于是就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

红马不冷不热地附和对方的话，也没必要觉得生气吧。虽然没听说过那种圈子，但红马也不是不能想象。对大部分a来说，o根本不是相同的人类。

红马也觉得o很烦，但没想过要变成那种人渣。

结果还是没提离人的事，装作赶时间不冷不热地和对方道别了。回到家后，发现离人还在做菜，笨手笨脚地用着菜刀。然后在发现红马回来了后，圆滚滚的眼睛就望了过来。

「啊！你回来啦！等一下，我马上就做好饭菜了……痛……！」

还没进家门就看见她出事故了，红马咋了咋舌。

离人依然在笨手笨脚地做饭，味道就不说了，她还经常失败，浪费食材，甚至会不小心受伤。

脱了鞋走进家里后，看见离人呜呜呜地用血淋淋的手指继续切菜，受了伤的左手食指流着血，虽然翘着，但血还是流到了砧板上。

「你就不能先去把手包扎一下吗？」

「啊？但今天已经晚了。平时马上就能让红马吃上饭了。但今天只做好了一个菜，红马是不是已经饿了？抱歉马上就好了，再等一下下。」

「我没那么饿。」

红马拉松了衣领，

「怎么那么晚还在做饭？」

平时这时间她一般都已经把饭菜端到桌子上等着红马了。

「你又失败了吗？」

一旁有着做失败的黑乎乎的荷包蛋，似乎是煎的时候没注意火候，完全变成了不能吃的样子。

离人露出蒙混过关的表情沉默不语，手上还在不断切菜，看着真危险，红马拿下了她手上的菜刀，抓住她的手拉到水龙头下想要把血冲掉。看着血从下水口流走的景象，突然胸口有点骚动。伤口有点深，血也止不住。

「红、红马？」

注意到时已经抓着离人的手，把离人的手指含在嘴里了，好像闻到了信息素的味道。离人吓了一跳，肩膀抖了一下。红马用舌头缠绕着她的手指，尝着血的味道，明明血只是血而已，但好像有一股香气，不断吸吮着喝了下去，在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离人的血已经止住了。

「啊，你是在替我疗伤吗？听说a和o之间关系够好的话，可以替对方疗伤哦？这样伤就会好得更快。」

离人单纯地感谢红马，红马撇撇嘴放开了她。就算是为了疗伤，以前的红马也不可能做这种事。感觉只要一遇到离人，最近不自觉的举动就特别多。

红马想了一下问，

「你能闻得到a的味道吗？」

想起今天遇到了a的事，有点想问。离人歪歪头，

「大概闻得到？但a很难发现的啊，虽然我的鼻子算灵的了，但一直都在医院里，感觉每个人都是一样的气味啊，说实话我不太喜欢医院的味道，但你的味道完全不一样，上次还是我第一次遇到a，我本来还以为a是传说中的生物！」

「怎么可能……我今天就遇到一个。」

「真的吗？！」

离人的表情马上就变得熠熠生辉，她似乎有把a当救命符的倾向。

真的势利啊，本来还无所谓的，不过现在红马反而觉得有点无趣，

「对了，把他介绍给你怎么样？只要是a，谁都无所谓吧？」

「啊？」

离人露出怯生生的表情，上翻着眼睛看着红马，

「是、是很可怕的人吗？」

「不知道，关系又不近。我也是今天初次见面，要是早点认识对方就好了，这样就能在一开始就把他介绍给你了，不过现在也还来得及，要不要我牵个线？或许对方也肯接受你。虽然对我来说是苦差事，但一般a似乎都很欢迎o。毕竟是a专用的泄欲机器嘛。」

离人露出一脸气愤的表情，

「你你你居然就把人当包袱一样！说扔就扔的吗？！」

「o都是包袱吧？没有a就活不下去，不是包袱是什么。」

「什么！」

「特别是你，发情那么严重，连我都被影响了，你不会要我负责一辈子吧？趁早找到能给你标记的人才是上策啊。」

通过和红马上床，现在确实能控制住离人的发情期了，但这也不过是一时间的关系。a和o之间最稳定的关系就是标记，但红马绝对不要标记o，也没想过一辈子奉陪离人。

只要能找到愿意给离人标记的a，那么红马也就能从奉陪离人的任务中解放了。虽然他不讨厌和离人上床，但却会产生巨大的自我厌恶感。很舒服，但也因此会感到厌恶。

「啊？明明上次还说标记了也没有好事，万一被抛弃了就完了。我发情期那么严重，没有a是不行的哦，然后如果变成某人的专属，那么我就只能和那个人做爱，万一被抛弃了，我肯定一下子就会死了！」

「是啊，但反正你都要死了，就死马当活马医吧。」

虽然现在红马的发情也已经被抑制住了，但一想起之前和离人上床的感觉就会把持不住，感觉这样下去会上瘾。

要是奉陪一辈子，说不定反而是红马会先精尽人亡，感觉完全不是玩笑。

而且像刚才那样，一遇上离人，红马就容易失控。这是比发情更加麻烦的问题。

虽然感觉离人会被玩坏，但如果是她自己自愿的，那别人就不好说什么了。

红马一边拿出收到的名片，一边打开手机，a之间不太会群聚，所以不怎么碰得到其他的a。和今天这个a也只是一面之缘，也不知道行不行。不过或许是同类相斥吧，红马感觉对方完全不是什么好人。想也知道会把o当做道具压榨的a都是些什么货色。

o的离人似乎也对a有些隔阂，一脸不安地摇头，

「果、果然还是不要了！」

红马被离人一个出其不意抢走了手机，离人把手机藏在身后，好像拨浪鼓般连连摇头，

「我、我不要去其他a那里！总觉得好可怕！」

离人吸了吸鼻子说，她似乎在面对不熟悉的对象时会变得分外胆小。而且作为o，对a也有一种本能的恐惧吧。

红马悠悠然地站在原地，

「说不定是个好人哦？虽然我也不熟，所以只是猜的。」

「你、你这个人！那么想让我去送死吗！」

「也不一定会死啊，万一是个好人呢？」

「呜呜呜。」

离人泪眼汪汪地跪倒在原地，似乎已经想象到了自己被送走后惨死的末路。不能再玩弄她了，于是决定就此收兵。

「我知道了，我开玩笑的。」

「啊？你是在开玩笑？？」

离人抬起哭得梨花带雨的脸。

「有一半是认真的。但你毕竟是医院托付给我的，就算要换对象也要得到医院的同意吧。而且也要测试信息素的适配度。擅作主张把你推出去，万一信息素适配度太低了，解决不了发情问题，然后又不小心让你被标记了，那你就只能等死了，那样的话我也会被医院追责的。」

而且考虑到红马的发情期也已经变严重了，事到如今如果没了离人，或许红马这边反而会没法控制住发情期，于是这件事只能就此作罢。

趴在地板上的离人松了一大口气，看起来很可怜。红马说要送走她并不是真心的，或许是为了抵抗逐渐沉迷的自己吧。

红马一向以自己的生存为重，他是为了能继续一如既往的生活才接手离人的，但现在却变成了普通的同居，反而证明有问题。本来的话，就算会做爱，红马也不打算和她有任何多余的瓜葛。

虽然鄙视ao的关系，但更害怕在此之上的关系。再这样下去，感觉会慢慢变成普通的恋爱关系。开什么玩笑，这样不就是完全被o蛊惑的a的样子吗？ao关系之上的关系是怎么样的？不想知道，但连该怎么才能恢复到原状也不知道。

命运巨大的齿轮会转动，是因为那一天的相遇。要不是因为那一天，根本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红马原本根本不会问离人的事，但突然好奇地问了，

「话说，那天你为什么要跑出去？」

「那天？」

离人依然跪在地上，不明所以地歪歪头反问。

「就是和我相遇的那一天啊。」

离人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点点头说，

「那一天是我的生日……我十七岁了，好不容易活到这份上，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嘛。我不想到死为止，都只能看到医院里的景色啊！」

虽然是很悲惨的话题，但红马听了也毫无感想。

「生日啊，就是在那天？那么你比我小了？」

「啊？这样啊。」

离人露出茫然的表情，红马不小心说出了自己的私事，有点尴尬地掩饰，

「……算了，当我没说。」

红马的十七岁生日早在半年前就过了，但他现在才想起来。生日这种事如果不是有人在旁边提醒，早就忘记了。这么说起来，红马已经两年没有过生日了。

离人一样是十七岁，但却感觉很幼小，或许是因为她一直住院，不懂得外界的人情世故吧。

不是不觉得离人可怜，但对比一下，红马其实也差不多，没有可怜别人的余力。其实a也和o一样，一个弄不好也会受到医院的监管。而且他无父无母的，也没有人为他撑腰。但如果没遇到离人，红马应该还能逍遥自在地活着。她真是做了多余的事啊，不由得想发牢骚。

「你跑出来也没用吧，反正因为发情，一下子就会动弹不得，马上就会被医院找到带回去。」

「是啦，我也知道啊，但一下下就好，只是想看看其他人生活的世界，我以前也是有家的，在爸爸妈妈还活着的时候，我也像个普通孩子那样活着啊，但那已经是八年前的事了诶，感觉好像已经记不清外面是什么景色了，我本来想着反正是最后一次了，就去以前的家里看看吧。」

「那去了吗？」

「没有啦！还没走到半路抑制剂就失效了，而且我家房子或许已经都卖掉了吧，说实话我也已经记不太得回去的路了。医生告诉我说在爸爸妈妈去世后，就把房子和公司都换成了钱，然后全都用在了我的治疗上。回去也没用了吧。」

离人默默地说着自己的事，口气有点冷淡，大概是因为她已经记不太得以前的事了吧。

这也很正常。母亲死了才两年，红马就已经忘了不少母亲的事，而离人已经在医院里度过了整整八年，或许连父母的面容都早已模糊。

「所以我现在只有这里了。」

但她马上又以下定决心的表情抬头仰望红马，

「没想到居然会遇上a，你肯定觉得很讨厌吧，但我觉得得救了，现在身体状况能变得那么好也都是多亏了你，我真的很感谢你。」

离人在地上客气地低下头，还扯着红马的裤管。红马踢掉她的手嗤之以鼻，

「不需要，我不是为了你做的。」

只是顺势而为，而且也没打算负责一辈子。

但对离人来说，红马就是救命符吧。好不容易能靠红马平息信息素，为了不被抛弃，离人变得十分卑躬屈膝起来。

「我会努力报答你的，所以请不要扔掉我呜呜呜。」

红马并不是想要她报恩，毕竟早就收到了医院给的钱了，但戏弄她有趣，所以才说了刚才那些话。但离人似乎当真了，以为真的要被红马送走了，露出了可怜兮兮的表情。

「我、我什么都会做的，如果你有什么要我做的，就告诉我吧！求求你了！」

她在地板上一再摆出磕头的姿势。以前红马是说过只要她磕几个就救她，或许她还记得那时的话。那时明明还挺蛮横，现在却变得那么顺从了，这或许也是ao关系的影响吧。红马又故意说道，

「你那么久没在外面生活过了吧，别给我添乱就不错了。」

离人无法反驳，最近她确实一再在家务活上失败。

「虽然我是不太会做事，但不论打扫还是做饭，我都会努力去学啊。」

其实红马从来没有期望过离人能帮上自己什么忙，光是能控制住她的发情期就算任务完成了。

本来还想着如果一次控制不住她的发情期，大概还要一直在家里奉陪她，甚至不能去上学和打工，对比之下，现在这样的情况已经算是走运了。现在就连红马的身体状况也变好了，红马已经完全恢复了原先的生活。暂且不论学校，打工真的不能再请假了，所以真的很庆幸。发情期如果真的能控制住，以后或许也可以不用再请假了。

但也有没能完全恢复的地方。

离人的存在在家里留下了很多痕迹，以前母亲的痕迹被渐渐覆盖，变成了更加香甜的味道。原本就算母亲不在了后，也依然留存着的苦涩香气，现在已经焕然一新了。

明明信息素已经得到控制了，但感觉只要是她摸过的东西都会带有一股香气。这是红马的错觉吧？但无论如何都没法忽视。感觉越来越沉迷于o的魅力了，于是内心在警铃大作，让红马想要推开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