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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提要:

羽毛小弟/ 小羽/ 寶琢同學= 寶琢雛羽,寶琢兄弟中的小弟

白銀騎士= 西野實恭,西野實沢的哥哥

瑪莉亞= 瑪莉亞·史密夫,蓮華的朋友

服部= 西海紺燕的同伴,曾競選學生會會長,現在是學生會成員

鬼明= 鬼明凜悠,歡愉社副社長,蓮華的傲嬌朋友

丸美/ 丸美同學= 丸美智冬,鬼明凜悠的朋友,田徑部部員



聖誕晚會當日,我早早去美容院找一直以來為我服務的造型師小玉小姐。當然是早已預約好,這裡不接受突然登門造訪。


她和她的團隊敬業地合作著把我徹底翻新,我如同她們手中的玩偶,任由她們把我重新塑造。因此,我大部分時間都在放空,完全沒細究她們對我做了甚麼。


我是不及格的消費者,居然不好好行使自己的權利。


「大小姐,已經好了,還請你看看有沒有哪裏想修正。」


我看向鏡子中截然不同的那個女生:她渾身的肌膚就像是灑上金粉閃著點點星光,微顫的睫毛彷彿振翅欲飛的黑翅膀,眼睛在粉金色眼影的襯托下顯得如同剔透的綠寶石,雙頰和雙唇都點上含苞待放的玫瑰粉,一切的比例都自然得剛剛好。


我的黑髮大概是抹了冬松香油,比平日更順滑地盤在頭上,以霜青色的髮簪固定成典雅的髮髻。湖綠色的禮裙領子上縫了銀色的薄紗月片葉與小巧的六瓣花紋,裙子在腰間以柔順的曲面綢緞收緊,裙尾微微拖拽在地;裙子下擺便會回應我的每一個動作,在空中畫出靈巧的弧線。


打扮得如此漂亮令人心情變得奇妙,我的少女心怦然心動。曾經在雜誌上看過,衣服能賦予人力量,代入角色。


現在的我就像是被施了僅限一夜的魔法。今晚的我是只能讓人發出驚嘆、無從思考的琉璃宮大小姐。呼呼呼,哈哈哈!這幻想真不錯!


我很快就笑不出聲了。造型師拿出一雙暗銀色高跟鞋,放在全身鏡前,鞋跟目測有五釐米!?這樣對我的背和腳可不好,更何況還得跳舞!我一向都不擅長穿高跟鞋走路,近來果然得聽林舒小姐的話,好好練習習慣的說。


「我穿平底鞋。」


「不行!」


造型師立馬尖聲喝止,被我以難以置信的目光一瞪就立馬洩氣,但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


「跳舞得穿高跟鞋,才能顯出修長的腿部。琉璃宮大人,雖然你身型本就頎長高挑,但加上高跟鞋更能顯出你的高雅感!走路時下巴微微抬起就更好了。


「這條裙子本來就是設計成搭配高跟鞋的長度,那樣才能若隱若現地看到腳底閃爍的銀光,如同踏在萬頃琉璃的湖面上翩翩起舞,掀起一朵又一朵晶瑩水花。」


你是在說天鵝湖之類的芭蕾舞劇嗎?但我想領舞時跳的是華爾滋。好吧,社交舞的確得穿高跟鞋,而芭蕾舞的是平底鞋......


「世界知名品牌也有販賣多款日常用的芭蕾舞平底鞋,因此我不認為不適合。」


我做著最後的掙扎,卻被她們幾人異口同聲地反駁。在服裝方面完全沒有話語權的我,只好選擇穿上高跟鞋。


我踮起腳穿好鞋子,實驗性地來回走動適應。造型師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條扣著磨成不規矩球型的綠水晶項鍊,替我戴到光潔的脖子上。半透明的寶石落在鎖骨上,仔細看還映出模糊的光暈。


「天啊,真美,臉部的陰影是不是可以再調整,以變得更完美?」「大小姐就像仙子一樣。」「森之妖精走過凡間,沿路撫平世間煩憂......」「她帶來了撫慰人心的清風,眼底閃動著至純的鬱綠⋯⋯」


就算你們奉承我,我也沒辦法給你們更高的報酬喔。


「大小姐,要轉一圈試試看嗎?轉圈。」


小玉小姐雀躍地說著,還伸出食指轉圈示意。你們把我看成會咯咯傻笑著轉圈的小女生嗎。儘管如此,我還是彎嘴優雅地抬手轉了一圈,滿足她們的慾望。


「森之精靈!」「神聖感!」「若隱若現的腳,旋轉時的姿態與裙子非常合襯!」


你們夠了吧......我的母親以前該不會也如此藝術性?


「謝謝各位,把我打造得如此漂亮。倘若有人問起,我會告訴他們是多虧了你們的精心打扮。」


口碑宣傳,提升知名度,就把這當作是附加報酬吧。她們高興得不得了,笑得合不攏嘴地再次包圍我完善裙襬頭飾等的細節。


我在一個半小時後終於順利抵達明德。為了這聖誕舞會,我甚至還沒吃午餐,只是在美容院吃了一個杯子蛋糕。因為裙子不似往年般偏向寬鬆,是收身的款式,所以得小心留神,不要被贅肉破壞美感。


實不相瞞......我根本沒有小肚子甚麼的好嗎!渾身上下的肌肉比例都是完美的!大概。


肚子餓的時候,就會想些有的沒的......以前的貴族女性們是如何忍受得了穿束腰的?為了展露婀娜多姿的身段,不吃不喝綁上束腰的社交生活,真是難以想像。


藤院先生把車子開入校園停車場,還貼心地舉著傘替我打開車門。我小心翼翼地抓起裙身,實在不忍心在絲滑的布面上留下皺褶。


「藤院先生,謝謝你。今天沒有下雨,無需撐傘吧?」


我披上搭配禮裙的白色披肩,藤院先生依然敬業地拿著傘,彬彬有禮地彎腰回答。


「為了不讓大小姐您如珍珠般白潤的肌膚上出現瑕疵,我很樂意為您撐傘。」


「藤院先生,用不著奉承我喔。」


今天沒有陽光啊。是擔心紫外線吧,其實我不怎麼在意,因為在美容院塗上一層層的護膚品中有含防紫外線的功效。雖然沒有黛理的膚色那麼白,但我仍然認為自己可以稍微曬黑一點。


有的工作人員在庭院與大禮堂進行最後佈置,今年的學生會在庭院中央放置了一個爬滿玫瑰花的藝術小燈塔,四處也佈置了各種經過精心修剪成型的園藝品。不少同學會選擇步出室外留影而非留在禮堂保暖吧。我在走到校舍後向藤院先生道別,獨自提著裙子走上樓梯。


我打開通常被舞蹈社用以訓練的多功能室的門,實沢騎士已經到了,自在地坐在窗旁的他把視線移向我,本來帶有倦意的神情立馬亮起來。不要讓我轉圈喔。


「西野君,貴安。你來得真早。」


「啊...琉璃宮?」


我微微一笑,把手提包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穿著鞋子走進舞蹈室,有種不合規矩的感覺,挺刺激。


「嗯,貴安。我...也是剛從學生會那邊脫身。你今天,感覺很不一樣呢,非常優雅,就像是空谷幽蓮,如同降臨凡間的精靈。」


他真誠的目光緊隨著我移動。呀,被朋友這樣稱讚還真是怪尷尬的,我默默把披肩拿下以掩飾自己的害羞,低聲說了句謝謝讚美。


實沢騎士仍然穿著詰襟而非正式禮服,他待會兒還得回去處理派對的安排,不過他倒是換上了一雙褐色的雕花德比鞋。別看我這樣,我現在對鞋子也是略有研究的。


未曾從我身上移開目光的實沢騎士注意到我正看著他的腳,便把鞋尖側蹬在拋光的地板上,羞澀地展示著鞋跟。


「我的鞋子也是有點高度的,應該不會比你矮......讓女生顏面盡失可不為不妥。」


男生丟失面子也不是好事吧。實沢騎士也會在意身高啊,真可愛。我笑了笑,走到他身前舉起右手,左手端正地彎在胸前,擺出準備姿勢。


「試試看不就知道了。身高差上一點,旁人說不定也察覺不了。」


他紅著臉踏前一步,異常明亮的棕黑眼睛直視我的雙眼。


「琉璃宮,我可以嗎?」


跳社交舞不牽手的話怎麼跳!不要甚麼都問,那樣只會令氣氛越發尷尬!我哭笑不得地重重點頭,他這才握住我的右手,又低吟一聲失禮了,把右手輕放在我的後背上。


同齡男生的手,比起女生還真的大上不少啊......我低頭向我們兩人之間的距離。呃......這明顯是太遠了啊!我在心中嘆氣,乾脆地把左手放在他的手臂上,觸感居然意外的堅實。


「喔~西野君,你有在做甚麼運動嗎?三角肌意外的...西野君!?你沒事吧?」


他僵在原地瞳孔放大,臉紅得發熱。糟糕,純情男系統過熱。我立馬放開他,他尷尬地轉過身冷靜自己,我也無奈地來回走動習慣自己的高跟鞋。


西野君,你反應這麼激烈,旁人真的會以為你喜歡我......太純潔了,害我都覺得自己像是強迫他和我跳舞的惡黨。我又想起昨天白銀騎士說過的話。我可得振作起來啊。


「抱歉,琉璃宮,我只是不習慣與人有過親密的肢體接觸。我過往都沒有和女生跳舞的經驗......剛才只是還沒做好準備,現在我可以了。」


他的臉色恢復正常,臉上浮現標誌性的溫柔微笑也顯出他如今游刃有餘。我見你平日能夠接受與朋友勾肩搭背的啊,看來純情男對女生的親密接觸感到害羞。


難道你是不知道跳舞時眼睛該看向哪裏嗎?我的裙子遮蔽性挺高的啊。


當然,我多慮了。Take Two的時候,實沢騎士熟練地作出標準的社交舞姿勢,華爾滋的拍子也數得異常準確,鞋底伴隨著他輕盈穩健的步伐,敲在地板上發出低沉悅耳的聲音。


反觀是我,身為戀愛經驗為零、老實說沒有與男生跳舞的經驗的邊緣人,不斷擔心著自己會不會有手汗,說不定我太胖了,又或者遲鈍地思考著下一步該前進後退、抬左腳還是右腳等的問題。


實在是太不像樣了。剛才我是在班門弄斧啊,邊緣人取笑純情現充只是傷害自我的行為。


以前與黛理和瑪莉亞跳舞時明明就非常順暢!啊,我明白了!當時我跳的是男步!原來,我比較適合當主導者,這個發現對現狀完全沒有幫助......


「琉璃宮,毋需灰心,每個人都有第一次,熟悉了就好。」


「你很熟悉嗎......」


「也稱不上熟悉,只是小時候有學過一個季度的社交舞課程。」


英才教育啊~無奈小時候的我不喜歡運動,連帶跳舞也討厭。西野君沒有對我好幾次跳錯拍子的失誤發怒,非常有耐心地陪我練了一個小時。他看向掛在牆上的時鐘,帶著歉意對我說。


「抱歉,琉璃宮,我必須先行離開了。你可以呆在這裡直到舞會開始,穿著裙子到處走會很不方便吧?我們待會兒在集合地點見。」


我笑著對他揮手道別,待他關上門後,我便毫無禮儀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思考著該如何改善自己的缺點。


可不能在全校面前丟臉啊,穿著與內在不吻合的漂亮裙子的魔王,跳舞時踩到自己的腳摔倒在地,會成為黑歷史的,全校的小丑,社會性的死!


我獨自在房間裡腦筋急速轉動,配合剛才的練習成果和高跟鞋落地的時間差研究節拍和動作,不知不覺便到了黃昏。舞蹈方面是沒問題了,但現在的我卻面臨另一個性命攸關的大危機。


我餓了。這不是在開玩笑,如果體力不足昏過去了怎麼辦,明天的頭條會成為《驚爆!續往年疑在廁所餓暈後,魔王今年在眾目睽睽之下倒地了!》。


如果我真的暈倒,那麼最大嫌疑人便是這次晚會的籌辦者——學生會的瑪莉亞!居然用灰暗料理隔空攻擊,令魔王進入昏厥狀態。瑪莉亞的可愛與可怕只有一線之差!


雖然我想這個可能性很微弱,但還是得設想一下這些危機啊。這並非是杞人憂天,學會做危機管理很重要。你得提前為異形侵略、科技災難、生化危機做好應急準備啊!陸地沉沒或者冰河時期這種漫畫情節可不是瞎掰的!


生存需要有能源,而能源便是透過進食獲取!所以,我餓了並不是甚麼不值一提的事!


我花了不少時間進行自我安慰與行為合理化,趁著還沒到集合時間,提起裙子跑向社辦,吃了幾塊一口大小的巧克力。幸好我平日都有買充足的零嘴放在社辦中,這個故事教會我們未雨綢繆的好處。


我再度整理好自己,按照小玉小姐吩咐的補妝,然後便悠悠走向禮堂旁的接待室。領舞的同學們會在那裡等待被傳喚。用不著在舞會開始前與人寒喧倒是不錯。


我打開門,不少同學已經來到接待室與他們的舞伴在裡候機。我看向桌面獨立包裝的年輪蛋糕,頓時覺得剛才自己跑去社辦找吃的行為很蠢。嘛,這也表示學生會在各個細節都準備充足。


「琉璃宮大人,貴安......」


我向朝我問好的同學們點頭,找到一張角落的椅子坐下,無視同學們的灼灼目光。哈哈哈,我琉璃宮大小姐自然要成為全場焦點,都成為領舞之一了,怎麼能不好好利用這次難得的機會再次展現自己的魄力。豔壓全場甚麼的看來完全沒有問題,哈哈哈哈!


我看向不遠處的丸美的變裝,如果不仔細瞧的話,倒真看不出來她是女生。鬼明的及膝裙是華麗的深紅色,頭髮也比平日更卷了,這打扮也只有她能輕鬆駕馭。


「各位...還請移步到禮堂外等候入場。」


學生會的服部和羽毛小弟出現在門外。今天羽毛小弟穿了一身淺黃色的單排扣西裝,頭髮不知道做了甚麼處理,隱隱約約閃著金粉,看起來活力充沛。我還以為羽毛小弟想在暗戀對象面前留下成熟印象,但這不是走年下可愛路線了嗎?


他走到瑪莉亞的朋友身旁——很抱歉,我到現在都不知道她的名字——興高采烈地和她對話。我看向門口的方向,既然同在學生會的羽毛小弟都已經來了,那實沢騎士呢?


在同學們魚貫而出時,羽毛小弟走到我身旁把甚麼東西塞到我的手中。我攤開手掌,發現是八仙果粒。


「我近來發現這些其實也很好吃!可以取代糖果,所以特意拿來給蓮華大姐你嚐嚐。我回到前輩那去了!」


有好東西便上繳給大姐頭嚐鮮,羽毛小弟我會記住你的好的。我把八仙果放進嘴裡,不忘給羽毛小弟提議。


「小羽,要記得讚美她的打扮啊。」


「嗯!」


他跑開了幾步,然後又跑了回來,滿臉笑意地拉住我的手。


「是了,蓮華大姐你今天看起來很美!像是在閃閃發光!就這樣~」


不要說完就跑啦,閃閃發光的只是外表,內裡腐爛透底可是很糟糕的。羽毛小弟的嘴越來越甜,受長輩喜愛的特性更鮮明了。


我按照入場循序站在隊伍前端,對實沢騎士仍未現身這事感到奇怪。


「琉璃宮大人,請問你的舞伴呢?你不能獨自跳舞的。」


鬼明終於走上前與我對話,剛才在接待室裡她可是不斷以餘光掃向我。我會在領舞環節出現早是人盡周知的事,但成為實沢騎士的舞伴的消息沒有傳開來啊......


我聳聳肩,左右打量,這才發現其他同學早已兩兩成對,也偷豎起耳朵留神聽我們的對話。


「還沒到吧......放心,不是帝椿同學。」


在昏暗壁燈的光暈下,鬼明臉一紅,鼓起腮子湊到我耳邊,認真地說。


「我不是在開玩笑。被舞伴放鴿子的話,你會成為笑柄的!」


我噗嗤一笑,沒有開玩笑,因為我將會成為那個玩笑,這個笑話真不錯。鬼明快把我的臉盯出洞來,眼底的擔憂寫得一清二楚。


哎呀,我想實沢騎士是不會做出那種失禮的事啦。只是被甚麼耽誤了,一時半會還沒趕過來吧。


「謝謝你的擔心,但我的舞伴是西野君。」


我同樣湊到她耳邊低聲說,但鬼明沒有因為對方是榮金騎士就放下心來,反而不爽地翹起手。


「男生不應該就這樣獨留他的舞伴在人群中等待。完全沒有風度。」


可惜我們把一切隨身物品放在鎖上門的接待室中了,我現在沒有可以聯繫他的工具。我下意識看向左手腕,才想起手錶被手緞取代了。我把玩著手緞上的絲帶,耐性仍未喪失。


服部從隊伍前方逐一往下走以清點人數,走到我身旁時愣了愣,左右打量,戰戰兢兢地詢問。


「琉璃宮大人,請問你的舞伴仍未到場嗎?」


「服部,不用你在這裡指手...」


我把手輕搭在鬼明的肩頭上,本來冷冷嘲諷的她不情不願地噤聲。我看向服部,微笑著說明情況。


「抱歉,耽誤你點名了。我想我的舞伴很快就會前來集合,請不必擔心。鬼明同學,用不著為了我與朋友嗆聲的。」


鬼明會意過來,哼聲對服部甩手讓她離開。在其他同學面前還很會打發西海的人呢。鬼明又在一旁小聲對我嚷嚷起來,連丸美也開始露出不安的神情。


「快到入場時間了!他該不會是想讓你自己進去吧!」


「到了那種地步的話,我不會入場...」


「怎麼可以那樣!你被拋棄的消息會在今晚傳遍明德,還傳到外界去的!你甘心讓名聲被踐踏嗎?」


甚麼被拋棄踐踏啊,你肥皂劇看太多了嗎,再說我本來就沒甚麼名聲可言。我對實沢騎士的人品有一定信心,他不會做出這種讓他人在大庭廣眾之下出醜的事。


「不如快點找個後備頂替吧!」


鬼明突發奇想,還認為這是一個好辦法地握緊雙拳。怎麼像是在叫我找備胎......咳,不是,這麼突然,上哪找頂替啊!?破窗而入像怪盜一樣從禮堂中掠走一位男生嗎?


羽毛小弟和瑪莉亞的朋友也走到我們旁邊以表關心。我的問題不需要各位勞師動眾啦,只是魔王的舞伴(因為恐懼)落跑而已。


「蓮華前輩的舞伴是西野前輩吧?他怎麼還沒到,他剛才是比我還要早離開禮堂的!」


「不會是迷路了?」


自從聽過蘋果醬的事蹟,總感覺有點迷糊天然的實沢騎士也會迷路。羽毛小弟皺起眉頭。


「不可能會迷路。今天他在校園來回走動也沒有迷路的說。」


「琉璃宮大人,你不介意的話,不如就與寶琢同學一起入場吧。」


瑪莉亞的朋友突然向我建議。鬼明雖然心有不甘,但還是點頭贊成她的提議。這位同學還真是熱心助人啊,就算是看在我是瑪莉亞的朋友的份上,也用不著放棄領舞機會吧?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你的名字,真是萬分抱歉。


「那樣也好,蓮華前輩,我們一起入場跳舞吧!」


羽毛小弟居然正色認同這個對他毫無好處的提案。他對那個領舞浪漫傳說可是迷信得很。期待以暗戀對象在晚會上共舞如此之久,怎麼能讓他掃興而歸呢。我可是一位好大姐,小弟們的幸福可得好好關照。


「不用了,謝謝你們,但還是請你們享受今晚吧。」


我衝羽毛小弟眨眨眼睛,但他沒有回以笑容。唔...他居然是發自內心想把舞伴換掉?那樣可不行啊。


「我會再等等看的。服部同學!能請你把我安排作最後入場嗎?如果我沒有入場,就表示我的舞伴沒有趕上。」


「好、好吧。琉璃宮大人。」


被我喊住的服部急忙拿出手機,大概是與其他成員聯繫吧。


「前輩,不用緊張,呃,西野前輩會出現的。」


羽毛小弟不肯定地向我說著空泛的保證。這孩子也學會擔心與安撫他人了呢~我抬頭往左右兩旁開始低聲細語的同學們送去無聲的警告,他們立馬乖乖閉上嘴。


我正想走向隊伍後方,鬼明卻拉住我,飛快說到。


「琉璃宮大人,你知道舞伴沒有出現的嚴重性吧?這可是scandal!比當壁花更甚!」


「鬼明同學,現在又不是中世紀或者十八世紀的上流社會派對。」


「琉璃宮大人你根本就沒有緊張感!這可是大問題,在現在的社會中,一點的醜事都會被無限放大,這種黑歷史會跟著你一輩子的!」


難怪你之前被西海嚇得不敢動彈。我倒是想看看,在伊森在場的情況下,這種「醜聞」會不會流傳開來。在嚼舌根前也得看看我的姓氏嘛。呵,平日在學校那種娛樂性的傳聞我就放任不管,但更上一層的話......


比起擔心會發生那種被眾人取笑一輩子的後果,我更願意相信實沢騎士會出現的。這是我對朋友的信心。


在禮堂裡的主持人邀請我們入場,前面的同學們紛紛牽起手,開始步入禮堂,步速比我想像中的緩慢。我把玩著手腕上的手緞,從容感開始被緊張一點一點吞沒。


禮堂的光流溢到戶外的黑暗中,隨著隊伍縮短,離那光越近,我的心跳就越快。不安在黑暗中拖拽著我的腳步,每一次的吸氣都比上次更急更冷。


騎士大人你最好趕快出來救場!剛才誇下海口說對朋友有信心的我變得哭笑不得。要不要試著弄出甚麼突發事件來拖延時間。不不不,總不能因為實沢騎士遲遲不出現就破壞大家的聖誕派對。


走在我前面的最後兩人擔心地回頭看了我一眼,焦心的時間過得特別慢,但同時我已經沒有多餘時間了。他們磨蹭著不想踏入敞開的光影中,我朝他們輕輕點頭,以示理解。他們抿嘴一笑,緩慢走到大門前轉身正對禮堂,然後消失在我的視線中。


我低頭看著昏暗的磚道嘆息。好吧,實沢騎士沒有出現,也許我得裝作真的餓暈在洗手間,才沒有入場。


「琉璃宮!抱歉!我來晚了!」


該說主角總是在危機關頭的最後一刻登場嗎?我驀然抬頭,實沢騎士單手叉腰、氣喘吁吁地出現在我對面的陰影中,我們之間隔著一道溫暖流淌的光。


哇,他的出現雖然讓我放下心頭大石,但還真讓人一驚一乍的。心情就像坐過山車,絕對沒有下次了。


說自己不擔心根本就是謊話,我賞了自己一個白眼。實沢騎士站到光中,這下子禮堂裡的人們應該是看到他的出現了,我也更能看清楚他的養組。


他打理成七三分的黑髮有點散亂,臉龐因為跑步而染上潮紅,但仍不減他的帥氣。因為扣緊了深藍西裝上的釦子,不斷呼吸調整狀態而上下起伏的胸膛可顯得絲毫沒有餘裕感。


真拼命啊,誰讓你這麼晚才趕過來,我暗笑著看他舒氣。


他緊張地與我四目相對,朝我伸出手。我踏入光中去回握他的手,這樣我或他就不是單獨一人入場了。我們走入禮堂,散落在各處的人們紛紛嘆氣,站在舞池中央的同學們見我們出現,也都放鬆了緊繃的肩膀。


我轉身正對實沢騎士,他按照練習時那樣把手放在我的後背上,我則搭住他的肩膀把他拉近。悠揚的小提琴聲響起,隨之加入的是各種樂器的和音。


實沢騎士跟隨節奏拉著我起步,我瞄向自己的腳,跟著旋律和節拍在腦子中數數移步。


「琉璃宮,剛才...」


實沢騎士清潤的聲音突然近在耳邊,嚇得我不小心抬腳踩到他的鞋面上。


「唔......!抱歉,我應該準時與你匯合的,你覺得生氣也是很正常。」


我抬眸看見他苦笑不已,突然就升起報復心態。


「吶,西野君,如果剛才我生氣而一走了之,那你可怎麼辦?」


「咦?那個......」


他頓時慌張起來,眼神游離,舞步卻絲毫不顯凌亂。真認真啊,我輕笑著解釋。


「哈哈,開玩笑的。剛才我不是故意踩到你的。而且,你一定是有合理的理由才會遲到。」


那麼就讓我聽聽那個理由吧。他帶著我滑過舞池,我的裙子在空中畫出的絕美弧度引起舞池外的人陣陣欣嘆。騎士同學跳得很起勁啊?


「嗯,其實,我在前往接待室的路上遇到了一位腳扭傷需要送去保健室的同學。為了治療,那之後我又跑回禮堂找保健室老師。非常抱歉,讓你獨自等待這麼久。」


啊~果然是這種事件,看到陷入困境的人便會心生憐憫跑去幫助,他不那樣做才更奇怪吧。


「喔,你為甚麼不試著以手機聯絡老師?」


「我沒有老師的聯絡方式。」


「聯絡在禮堂的朋友或者學生會成員幫忙轉告不就可以了嗎?」


他輕聲驚呼,內疚地垂下眼睛。


「喔,我沒有想到這個方法。」


「沒關係,現在那位同學應該已經接受治療了吧?那樣就好。」


「真的很抱歉......下次我會...」


他沒有繼續把後半句補全,腳步放緩了不少。很好,我又把氣氛搞僵了,剛才就不該反問他,直接說「沒關係」不就好了。


本來還打算開玩笑說「可憐兮兮的我在寒風中等待是微不足道的~」,幸好沒說。在善良的騎士同學跟前說那種話只會顯得我冷漠無情,不過我本來就不是甚麼大好人所以......


「西野君,沒關係的。」


放置在禮堂後方的、透明得如同用冰做的座鐘突然噹噹響起,實沢騎士帶著我划了最後一個弧圈,我鬆開他的手,提起裙子行禮。


樂團換了一首曲子,其他想跳舞的人逐漸加入,我笑著對實沢騎士說。


「西野君,謝謝你的引導,我跳得很開心。希望今晚能創造出你在明德最後的美好回憶。」


我往後走了幾步才轉身離開。終於跳完了,我的小腿和背好酸,高跟鞋是罪魁禍首。去吃聖誕節大麵包吧!還有雞翅膀和彩色果凍。


正當我覺得肚子要開始咕咕叫時,有人拉住我的左手,我心頭一顫,腳底轉移中心借力把左手抽開,然後以右手抓住左手手腕,感覺到粗糙的細疤。


UH-OH。


我看向身後實沢騎士錯愕的臉,我保證我也同樣錯愕地回望著他。咦......真是的!身為騎士不是不該隨便抓住淑女的手嗎!搞砸了,沒有東西遮住左手,果然得聽桃宮說的疤消掉!甚麼轉生紀念物之類的果然不該留著!


「抱歉,我不該突然拉住你。這個還給你。」


經常道歉不累嗎。我表現得滿不在乎地把手緞接過,重新套在手腕上。是了,按理說他該把我送到一旁吧?


「西野君,能拜託你陪我走到旁邊嗎?」


「當然,那本來就是我該做的。」


他讓我搭住他的手臂,把我送到一旁空曠的地區上,搶在我道謝前說。


「我不打算去瑞典了。」


…...這是甚麼爆炸性發言,今天的你推翻了昨天的你耶!不過我也經常善變地做出這種行為就是了。人類就是善變的生物,所以不可信?


不過。怎麼突然變卦?


「咦?你改變主意了?是與家人商量過了嗎?」


他淺淺笑著,看向我的眼神飽含著眷戀的情緒。我心中警鐘大作,禮堂中的其他雜音漸漸褪成朦朧的單音頻,本來打算問的「為甚麼選擇留下來」卡在喉嚨裡,我無法抑制地咽口水,那聲音大得讓我心驚。


不會吧......我拼命想否定的猜想和西野實恭的預想居然成真了......我真的不知道該給出甚麼反應,眼睛和頭都有點痛。這不就,在按照白銀騎士的劇本走了嗎。


「是的。我打算在明德完成高中。我昨天還沒告訴家人自己的決定,但今天我可以如實告知了。」


這個人和煦的笑容有毒啊,我心跳快得令人不適,明亮的燈光還有我身上華麗的奢侈品就像是異時空的虛像。


僅限一夜的魔法,但魔法的效果卻持續了。呃,這是甚麼玻璃鞋嗎。


好吧,西野實沢貌似發現他自己喜歡上我了。也有可能沒有發現,但我再也沒辦法裝作看不見。可惡,本來還打算就這樣把這件事翻章,還以為一切只是我的錯覺——


他是喜歡上我甚麼了?我一直以來和他對話時的態度比起其他人都更為彬彬有禮,他是從哪一點覺得我值得被他喜歡了?


是呀。西野實沢是一位很善良、風度翩翩的好人。喜歡上我這件事不會很奇怪嗎?他值得更好的,同樣溫柔和煦的人,就像是蘋果醬那樣的?


現在我的心情好奇怪。


「那、那很好啊,嗯,你該把這個決定告訴你的家人吧?我就,今天很謝謝你,踩到你的腳,抱歉了。我先去找父親,祝你玩得開心,辛苦了。」


我言辭混亂地替自己找出離開的藉口,腳底抹油從他眼前消失。


咿——這下子怎麼辦,我平日裡那些抱怨自己單身的話都只是自我娛樂而已啊!突然真的被喜歡上了——好像不是突然?反正被西野實沢那種大好人喜歡上了,可怎麼辦!


怎麼辦!


曾目睹身邊的人們單戀、苦戀、失戀、熱戀、愛戀,饒有道理地給出評價和感想,但一旦輪到自己與戀愛扯上關係......難以應對,大腦卡殼了,除了「怎麼辦」「為甚麼」以外甚麼都想不出來。


被純情的西野實沢喜歡上,貌似有罪惡感在心中團積。究竟是為甚麼?


嗯......肚子餓了無法思考。我乾脆清空腦袋,走到一旁隨便把食物夾到盤子上,獨自坐在牆邊細細咀嚼。


「琉璃宮大人!」


鬼明愉快地和丸美急步走到我跟前,我嚥下口中的食物,昂頭看向神采飛揚的她。


「幸好西野同學最後一刻趕上了!剛才真是急死人了。哼,他該慶幸自己出現了。否則......」


鬼明臉上勾起狡獰的惡笑,我和丸美都裝作甚麼也沒瞧見地移開視線。鬼明,我支持你,你真的該去撬開他的腦子看看他的大腦是怎麼回事。


「不過被稱為「榮金的騎士」也沒什麼大不了。不守時的人罷了。」


「他看見腳扭傷的同學,便把她送去保健室了。」


「她!?」


我為實沢騎士作解釋好像令鬼明越發忿忿不平。


「他為了另一個女生把自己的舞伴拋下不管!?」


就像是在表示我很重要似的。受到另一個新發現洗禮的我,已經忘記等待實沢騎士出現時的緊張感了。


「我想應該是一個「她」沒錯。比起跳舞,顯然是受傷的人更需要被關注。」


「我不這麼認為。」


然後她開始像是背誦般說了一大堆完全像是貴族法則的觀念,我把她當作背景音樂繼續吃盤子中的食物,卻食不知味。我等她說得差不多,喝著丸美拿來的橙汁潤嗓子時問。


「鬼明同學,請問你喜歡上帝椿同學的原因是甚麼?」


「噗!咳咳......」「小凜!慢點喝,小心別嗆住了。」


我想她已經被我突如其來的問題害得嗆住了。我本想遞給她紙巾,卻發現自己的手提包仍然在接待室中。那裡面可有不少我的重要物品,這也能忘記取回,我真是天才。


…...被一個親身體驗的被愛經驗嚇得像是傻子一樣,現在究竟是誰喜歡誰啊。不是說「先喜歡上的人就輸了」嗎,怎麼感覺被耍得團團轉的卻是我。


「咳咳,琉璃宮大人,你剛才究竟有沒有聽我說話?」


「有的,我並不想成為社交界的笑柄,但我認為自己究竟是否不被尊重是由我來決定的。好了,能請你給出你的見解嗎?」


「那當然是因為,帝王大人是完美的......」


我在心中吐槽了一下是「丸美」的這個說法。鬼明看起來沒甚麼信心的樣子。難道真的是因為邀約失敗,第一次被拒絕,所以開始質疑自己想像中的帝王與現實中的不同?


「那你會喜歡上一個本來脾性不好,後來看似改過自新的人嗎?」


她愣住了,丸美在一旁閉著呼吸不敢打擾我們的對話。


「我、我知道我以前和西海她們一起的時候很幼稚,也不夠優雅,常常不經思考說出自以為是的話,但是...」


看來她誤以為我在暗指她了,正顫抖著身子忍耐住自己的情緒。啊~我今天根本不在狀態,現在快要弄哭女孩子了,做得好啊,琉璃宮蓮華。我站起來把手放在她的肩上柔聲安撫。


「對不起,是我的說法不夠明確。我所指的「脾性不好,看似改過自新」的人是我。」


鬼明驚恐萬狀地抬起頭,啞口無言地看向丸美求救。


「琉、琉璃宮大人...」


「而我想要描述的情況是:一個天性純良的人,會喜歡上像我這樣本性惡劣的人嗎?鬼明同學你有甚麼看法?」


丸美在身後恍然大悟地嘆氣,鬼明結巴著回答,凜氣全無。


「我、我並非是,天性純良的人。琉璃宮大人,也不是本性惡劣......」


「嗯?我想你應該不止一次想過,為甚麼像我這樣的人沒有表現得高貴優雅吧?或者享有的權利與付出不成正比。」


「那並不代表,我認為你本性惡劣......但,我不喜歡琉璃宮大人你!啊不,我的意思是,我、我有喜歡的人了!對不起~!」


你這誤會太可笑了吧!?我不是再問你喜不喜歡我耶!你在想甚麼啊!你以為我剛才在試探你的心思?哇,女生的話,我喜歡的是黛理,對不起!


「鬼明同學......你先深呼吸吧?」


「今、今天的琉璃宮大人好奇怪!」


她摀住紅透的臉拋開我和丸美離開了,我抽搐著嘴角看著她如風般不見蹤影。那傢伙,不是跑得很慢的嗎,偏偏逃跑的時候卻快如疾風。


「那個,琉璃宮大人...小凜她的意思是,琉璃宮大人你今天打扮過後,比起平日更漂亮了,所以,讓人移不開視線。」


鬼明傲嬌同學,那不該用奇怪來形容......我看向丸美,微笑著說沒關係。她害羞地把揪著手指,不好意思地指出。


「就是這樣...琉璃宮大人今天的氣質很柔和,有種令人心醉的感覺,讓人想要戀愛。」


…...啥?


甚麼?


我還是第一次聽見這種評價,讓人想戀愛的氣質?那是魅魔吧!


「準確來說,是琉璃宮大人今天的打扮和比平日更清澈的眼睛,很特別。」


我算是明白了。就像是一個浪漫的環境和氣氛,便會令人有舒服、幸福的感覺——所以人們告白時才會看重氣氛。氣氛使然,大概也是在這種情況適用。


冬天的空氣額外純潔,所以也會令人感到心情特別祥和。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可以回答琉璃宮大人的提問的......有時候,喜歡上一個人並非一定需要理由。就算對方是個性不怎麼好的人,甚至有時候有點壞,令人生氣,也還是會喜歡著對方。」


丸美說的話...還真有道理。實沢騎士喜歡上我說不定也沒什麼特別原因,只是因為從小到大都一起長大,不知不覺便熟悉了我的存在,特別是近來我已經不如以往那般蠻橫無理,不知不覺產生情愫的可能性很高。


一直以來在身邊的事物是特別的,因此不捨離去。


並非必須有理由。隨心而行,遵從自己的內心。


自己的內心......嗎。


我豁然開朗,解決掉了一大難題了呢。甚麼是對甚麼是錯,原因後果其實也沒那麼重要。傾聽本心的聲音才是我該做的。都已經是第二次的人生了,難道還得左思右想甚麼才符合規格嗎?人生又沒有既定公式。


明明一直都知道這種道理,但現在才切身隨心而行。是叫活出真我嗎?但我平日已經很隨心所欲了吧......


我怎麼從思考戀愛問題跑到思考人生哲學上了。


丸美向我告辭,我在她離開去找鬼明前告訴她。


「丸美同學,能拜託你替我向鬼明同學解釋清楚和道歉嗎?如果待會兒再見到她,我會再次道歉。」


「好的,我很樂意。」


「還有,人無完人。每個人都會犯錯、會懦弱、會鬼竅心迷,沒有人要求我們永遠都得做到事事完美,每次都得做出正確選擇。


「無論鬼明同學是怎樣的人,她都是我的朋友。這句請你不要告訴她。」


丸美瞭然於心,輕笑著點頭,然後便離開了。她剛離開,瑪莉亞便走到我身旁問好。你們兩派是商談好時間前來與我聊天嗎,居然無縫接軌。


「拉蕾~你今天真漂亮,在人群中格外耀眼,如同天上不染纖塵、皎潔無瑕的明月。」


月亮表層可是坑坑窪窪的啊。而且灑在地球上的光也只是反射太陽光,是偷來的光輝。哈哈,瑪莉亞你是在含沙射影嗎,真有趣。


「瑪莉亞你今天也很可愛呀。比起那個,今天的舞會看起來比往年更有趣了。看來你花費的心神都是值得的。」


今年除了一如往常的食物與社交以外,還添加了不少小遊戲,如俄羅斯轉盤、聖誕襪拋球、踩氣球等,為禮堂增添不少歡樂熱鬧的氣氛。


「Grazie(謝謝),都是多虧大家的支持和幫忙,才能籌備出這麼棒的聖誕舞會。我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能令大家臉上揚起笑容......不過,聖誕節當然得開開心心地度過了。」


「這之後就要籌備明年的畢業典禮了呢。」


「我會繼續努力的~拉蕾,就拜託你,多多指教!」


我會努力的。是大家重要的畢業典禮,一生只有一次,得搞得溫馨感人。也是當作練手的機會嘛。


我的胃口回來了,沒有去找伊森而是直接與瑪莉亞在派對上到處試吃。聖誕舞會快完結的時候,我碰上了帝王,他居然在沒有我幫忙的情況下成功存活!他沒有對我的打扮說甚麼,只是舉起手機拍下照片。


「呵呵,帝椿君,你要把我的照片存在手機中留作紀念,我也是不介意的。」


他冷哼一聲,把螢幕湊到我跟前,親手刪掉我的照片。


…...那你剛才幹嘛要拍,也是氣氛使然,手被迷惑而動起來了嗎?




西野:如同甘潤萬物的森之精靈

鬼明:琉璃宮大人怎麼能用那種樣子對我說那種話,好害羞

黛理:......好綠。

蓮華:你們這是甚麼意思......


註:

聖誕節大麵包(Panettone),亦稱義大利麵包、潘娜朵妮,一種常見的聖誕節慶食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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