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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提要:

藤院先生= 藤院勇,負責擔當蓮華的司機和保鏢

健樹小弟= 琉璃宮健樹,蓮華同父異母的弟弟

伊森= 琉璃宮伊森,蓮華的父親

實沢騎士/ 西野君= 西野實沢,蓮華的兒時玩伴

羽毛小弟= 寶琢雛羽,寶琢兄弟中的小弟

森結菜= 森結菜,1A班活動委員

阿方索/ 波吉亞= 阿方索・德・波吉亞,蓮華和帝椿陽的朋友

鬼明/ 鬼明同學= 鬼明凜悠,歡愉社副社長,蓮華的傲嬌朋友

眼鏡兄/ 鈴木同學= 鈴木大實,時常監察蓮華的風紀委員

瑪莉亞= 瑪莉亞·史密夫,蓮華的朋友




黃金週第二天。


「健樹小弟...你之前不是提倡魚權、擁護魚權的...魚本主義者嗎?」


我和健樹小弟,以及藤院先生走在販賣金魚的市集中。不是水產,而是金魚以及某部分的爬行類和兩棲類寵物市集。藤院先生特意開車把我們送到這來了。


倘若是水產市集就好了,買回家去交給苗間先生和草間小姐烹飪,今晚就能有好吃的海鮮大餐。可惜啊可惜。


「喔~那是在金魚是撈回來的情況下,或者被扔棄破壞生態平衡的情況下。蓮華大姐沒有留心聽我說話嗎?那樣傷害金魚和環境是不對的。」


他像個小大人般搖頭嘆息,翹起雙手。


「而且,老師說的話根本不正確。他小時候也去撈金魚了!這是自相矛盾。」


老師不是聖人啊,總不能認為他們不會犯錯、是完美的存在吧。提倡環保的環保社團,不也不時會做出不符合自身提倡的理念的事嗎?


「我買金魚也是為了保護他們。說不定沒被選中的金魚們會被扔進馬桶中被沖走,然後就會死在污水處理廠。」


不是天選之魚的魚生真悲慘啊!?


的確,正常來說污水不會被直接排入大海嘛。健樹小弟已經脫離相信動畫片的年紀了,而這都是桃宮的錯。


但是,購買金魚只會加劇商業上的死循環。店家會根據金魚售出量進貨,到頭來還是引進更多外來物種、或培育更多售賣用的金魚嘛。這真的是幫助到金魚們嗎?


我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健樹小弟。有需求就有供給,現實就是這樣的金錢世界。我對生物失衡暫且沒有過多的不安,所以隨便吧。


我們來到一間客流量少得可憐的乾淨店鋪中。我好奇地看著一隻白色的龜,藤院先生和健樹小弟在一旁與店主從容不迫地談論著買賣的事。


健樹小弟打算買多少金魚?怎麼能聊這麼久?本還以為是買些小金魚回去與家裡的金魚作伴,但看他們嚴肅的樣子......是在聊甚麼啊。


除了健樹小弟,倒也還有許多孩子在家長陪同下前來買寵物。要當個負責任的主人,不要把餵食或清洗魚缸的事交給父母做喔?


不過,為甚麼這家店除了我們就完全沒客人啊。我見他們實在聊太久了,便打算加入他們的對話。


「健樹小弟,你不會把清洗魚缸的工作交給家裡的黑衣人們吧?」


「清洗魚缸的用具和專用清潔劑,我們店裡也有,你給這個價的話我們就一併把用品送給你們吧!這麼虧本的生意可是僅此一家!」


我無語地看向一臉堅決的店主,做生意的怎麼能說出「虧本」二字,再說了店面標籤的價格本來就是比成本高吧?把雜費撇除,不可能沒有潤利。


沒錯,把雜費撇除。我現在有不動產看似很有錢的樣子,其實還需要付裝修維修把錢還給桃宮等的雜費,根本就沒多少活動資金嘛。我現在正處於說窮不窮說富不富的尷尬地位。


在我同病相憐的目光下,店主與藤院先生完成商談,達成交易。原來健樹小弟決定買一個嶄新巨大的自動過濾水族箱放在客廳裡,好像早已特意推算出合適的風水位置。


健樹小弟覺醒了古老的品味,有點像那些會在家裡逗弄花鳥蟲魚的老人家,我絕無偏見......但這麼一來,清洗魚缸的工作絕對要交給專業人士了吧?健樹小弟你除了看魚以外,根本沒有其他工作要做。為了養小金魚特意買高性能的魚缸......


小孩子養寵物不就是為了培養責任心還有換位思考這種高思維技能嗎?到了健樹小弟這反而變成在興趣上揮霍金錢的後果?


試著瞄向店主手中單據上的字。因為前世有逛金魚市場和看金魚圖鑑的經驗,所以我還是能分辨出一些知名品種的。但健樹小弟買的金魚...好吧,知名品種的金魚用的都是那些名貴的名字,甚麼紅袍、黑金、獅頂之類的。


健樹小弟。你買的那些全是名貴品種,單是一條就幾十萬?


咦?縱使是漸漸適應上流社會金錢觀的我,看到那些零也開始陷入混亂之中,節儉的美好價值觀開始在大腦中碎裂。


培養自身興趣是好事。可是,健樹小弟才小六啊?年紀輕輕便已經會投放這麼大筆的錢在興趣上?我知道伊森在國外有經營一個僅屬於自己的酒莊,在本家也收藏了不少好酒,但養魚?


小學生花幾百萬、不是虛擬貨幣、養魚?健樹小弟向來不曾揮霍無度,但這次可是徹底刷新我的三觀。


與小時候沈迷於收集知識戰士周邊的花錢程度完全無法相提並論。太瘋狂了。


他豪爽闊綽地說「這個這個我都要了」、毫不心疼、不改臉色......這才是琉璃宮家小少爺應有的身姿嗎?我望塵莫及。


聽說有錢人家會在自家客廳養鯊魚或者龍蝦之類的,也有養老虎巨蜥的人。對有錢人來說,收藏品是展現自身品味的一種途徑嗎?是炫耀自己的消費能力嗎?


難怪伊森他們對我的購物慾大減感到擔心。要學會管理金錢,得先學會消費——好像有這種說法?以前的我很喜歡收藏各種奢侈品。


可是,我大掃除時,把以前收藏下來的包包鞋子衣物全賣了耶。


難道不該賣嗎。大掃除不就是把不需要的東西扔掉的習俗嗎?


俗話有云斷捨離。難道真的得從收集藏品來彰顯自身品味與地位?以拆字法來看,收藏品本來就是用來保存和保藏,「保」就是保護的意味,珍貴的觀賞用物件的意思吧?


……我家的可愛盆景們可不是收藏品,他們是活生生的我的植物朋友們;我家的書也不是收藏品,他們經常被我翻來翻去,是有用且有趣的存在;我家床底下各種P3和愉快後宮們的照片能被當作收藏品嗎?他們更像是笑料與黑歷史,未來勒索用。


收藏品這種東西有存在的必要嗎?為甚麼陪健樹小弟來買魚會讓我開始思考收藏品的事?魚也算不上是收藏品吧?


鄉村地方的有錢人說不定會收集頭骨,我曾看過一本專門介紹頭骨鑑賞的書籍。不妙,一旦察覺世界之大,井底之蛙的想法便回不去了。滿腦子想的都是魚骨頭!


黃金週第三天。


我坐在甜品店的專用房間中,圍著圓桌就坐、翹起小指喝茶的另外三位女生令我背流冷汗。


我、黛理、鬼明、瑪莉亞——這又是甚麼見鬼的奇怪組合。黛理就算了,為甚麼後面那兩位會出現在這裡。不謀而合的現身,是在打甚麼算盤?


「咳哼~邀請我來這裡的琉璃宮大人,不打算說些甚麼嗎?」


鬼明昂頭加重「我」字的發音,拼命彰顯自己的與別不同。瑪莉亞和黛理笑而不語,試圖顯得游刃有餘,卻不時以眼末餘光打量對手與我。你們要玩甚麼三國手遊之類的話,可以不用把我加進去,我不介意。


由於不是在學校,三人之間的針鋒相對削弱了不少,但桌子底下仍湧動著不對盤女生間的獨特暗流。


「各位,P09休息室的規則在此處也適用。」


「不是這個!邀請我來不是只為說這個吧!?」


果不其然,鬼明是第一個破功的人。少年,你太年輕了,回家修煉十年再回來與對手們談笑風生吧。


不,實際上,我沒有邀請任何人來。昨天回家後,我只是詢問熟悉的大小姐們收藏品的事,她們說可以見面詳談,我的回覆是沒空、因為我預定去甜品店品嚐新品;睡了一覺後我早已完全把收藏品一事拋諸腦後,你們今天卻出現在我的面前!像是我約了你們似的!


剛步入甜品店便看到你們三人假笑著說「好巧啊」,無視我的意願跟在我後頭進入VIP房,坐下來後便自行點餐。你們就那麼閒,我問了一句問題便立馬前來向我匯報?我是點著了烽火台?


「各位,是怎麼知道我會來這裡的?」


「因為琉璃宮大人最常前來這裡吃點心。」


「眾所周知的事實,琉璃宮大人喜歡在假日造訪自家旗下的知名甜品店。」


鬼明一臉你沒有自覺嗎看著我。我怎麼可能知道這種事。我的粉絲團會散播這種消息嗎?


「這些好好吃喔~」


「那些是petits fours salés,一種混合各種點心的小鹹點;我的個人資訊究竟是如何暴露的?」


「這家店不是只有您知曉。」


也就是說,我來這裡吃甜點的時候,被同校同學看見了。或者更嚴重,是被魔王儀仗隊跟蹤的。哎呀,太知名也並非好事,以後是不是得戴墨鏡出門以避開狗仔隊?


「不是來分享自家的收藏品嗎?我可是特意為琉璃宮大人空出時間的。請允許我向你介紹。」


鬼明迫不及待地拿出一本相冊似的本子,打開來給我們看。裡面全是AKB48的成員寫真。鬼明,你只是想作為粉絲向我們盡情訴說偶像美好吧?根本不是為了我,只是你自己想炫耀而已。


她開始滔滔不絕地細數初代成員開始、自己的所有珍藏品。這樣為自己的偶像消費,你家遲早會破產。


「如果我再早出生幾年,就可以去看畢業演唱會了,好可惜,這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遺憾;想把票根保存起來,錶在相框中。」


你的遺憾很具體。像我這樣轉生的話,會喊著「這個世界沒有我推,我活不下去了!」這種話嗎?為了再見到自己的偶像,不惜一切代價尋找回去的方法。粉絲的love power不容小覷,足以扭轉空間啊。


「我能理解。我也想出席,所有哥哥的演唱會。」


追星族的產生共鳴,可惜偶像不同源,無法產生惺惺相惜的情誼。妹控笨蛋聽到黛理說的話會喜極而泣吧。


「實不相瞞,我也有收集Paradise Lost的專輯、寫真集、商品標籤等。」


「很不幸,我能理解;最近我開始收集團扇。」


瑪莉亞在一旁低頭悶吃有點可憐,我便問她家裡有甚麼收藏品。早在問題脫口而出前,我就該把她家的特殊背景列入考慮範圍內。


「我嗎?開始收集寢具也不錯呢~」


瑪莉亞對睡眠的愛好被鬼明不屑地高哼一聲。


「又不是孩子了,還會收集伴睡布偶嗎?」


沒有人說是收集布偶,鬼明你誤會了。你肯定是以自己的情況作基準,也就是說你有布偶陪睡嗎?好巧,我也有。瑪莉亞無視她的諷刺,繼續輕飄飄地說。


「但是,我的brothers和sisters有收集喔,讓人永眠的小道具。」


我的心涼了半截,讓人永眠不就是永生不起,death嗎。在瑪莉亞還沒開始說出手指虎、鐵棒、斧頭等的兇器前,我把點心塞進她的嘴中。


「是香薰之類的助眠工具吧?史密夫家真有品味生活呢。」


「助眠?唔,的確是助眠。」


接下來該不會說出像芽山收集彩甲那般會「收集染上紅色的指甲」或者真以亂假的「逼真話劇道具耳朵」之類的藏品吧?好可怕,我發現自己拿著杯子的手在顫抖。


「拉蕾家有甚麼收藏品嗎?」


正是甚麼都沒有才想以你們作參考,但參考價值過低。不能說「甚麼都沒有」這種會被小瞧的話,所以——


「我有自Confort 初代開始的吉祥物形象周邊,每年、全套。除了布偶,還有馬克杯、筆筒、筆記本等的其他周邊。」


我一本正經地把自己的收藏說得煞有其事,還飾演出陶醉的神情。她們露出古怪的表情,黛理更是挑眉看向我,不禁令我心虛。


「你很喜歡自己家呢。到了令人咋舌煩悶的程度。」


才不想被剛才還在高談闊論、把自己的偶像藏品當作寶貝女兒的你這樣說。黛理假笑著問。


「琉璃宮大人不是有盆景嗎?」


「他們不是收藏品。」


我果斷表示,認真地掃視她們,再度重申以釐清一切誤會。


「他們不是收藏品,是與我一同成長,日夜相伴的朋友。」


「...呃,有點噁心,盆景宅嗎......」


從剛才起就在質疑我的每一句話,鬼明你甚麼都不懂,所以作為偶像宅給我閉嘴吧,謝謝。


「不少飼養小狗的狗主不也會稱呼他們為自己的寶貝兒子嗎。」


「動物和植物不一樣。」


「不要小瞧植物。」


我們又聊了一會兒,離開甜品店後,瑪莉亞期盼地看著我。


「接下來去哪裡呢?」


就這樣決定一起去玩了嗎!?以這個奇怪的威嚴全開組合?在街頭橫著走也不成問題!


「我知道銀座有一家很不錯的和食店,各位不介意的話,我可以領路。」


「哈,你們這些人,因為是假期就鬆懈了嗎?才剛吃完東西,以為不用上學就可以為所欲為?糟糕的選擇,會增榜的,我才不會加入你們...你們根本沒有聽我說話嘛,太沒禮貌了!等等我!」


「啊啦?鬼明同學不是不加入我們的續攤嗎?」


「我擔心你們會做出令明德名聲崩壞的行為而已,才不是想和你們一起。」


「鬼明同學在質疑身為風紀委員的我的品行嗎?讓你擔心實屬我的失職。」


鬼明無話可說,不管嘴巴上如何否認,不想落單的她還是乖乖跟了上來。


於是,我們四人吵吵鬧鬧地(幾乎都是鬼明在興奮地滔滔不絕,被我們無視後忿忿不平地抱怨)玩到下午。


你以為她們三人會從此結下黃金默契或者友誼嗎?完全沒有。所以她們究竟是來做什麼的啊。向我炫耀自己的收藏品,找我一起玩嗎?


明明只要一則訊息就能約我了,何須特意埋伏我,飾演不期而遇呢?


黃金週第四天。


實沢騎士邀請我去看某大學的藝術生作品展。究竟該如何面對實沢騎士呢?於是,我把羽毛小弟也扯去一起看了。羽毛小弟還沒他哥哥那般機靈,所以仍未察覺到任何事。


實沢騎士在每一幅畫前都會站上一段時間,聽創作者的介紹。我也就跟著他旁聽。有些畫作的創作意念真不得了,藝術人果然不同凡響;換作是我去介紹自己的作品,恐怕會感到羞恥難當。


「西野君,你家會收藏畫作嗎?」


「還未至於是收藏,但每年都會買幾幅喜歡的畫作替換舊的畫作。」


買畫也不便宜,會去畫廊還是拍賣會呢?拍賣會,我也想試著參加一次。每次喊出天價不會很爽嗎?難道你們都是這樣買收藏品的?再次感受到明德的少爺小姐們背後雄厚的財力。


「如果琉璃宮你有喜歡的畫作,我也可以送贈給你。」


看畫還是到美術館觀賞更有感覺。正如看魚就得去水族館或者大海,看動物就得去動物園或者非洲。對我這種沒什麼藝術細胞的人來說,去美術館感覺會成為更有高尚品味的人。


「我家也有收藏寶石喔!」


羽毛小弟,這還用說嗎?


趁羽毛小弟在一旁盯著一幅色彩鮮豔的抽象畫,我鼓起勇氣低聲對實沢騎士說。


「西野君,關於...關於你之前提過,告白三次的那件事。」


「是?」


他突然變得很緊張,我也同樣變得緊張兮兮。該怎麼開口好呢?


「我、我還是得說,我恐怕沒辦法回應你的心意...」


「琉璃宮!」


他突然提聲大喊,惹得周圍的人都看向我們的方向。我向旁人們微微點頭道歉,把他拉到門外,五月的陽光懶洋洋地照射到我們身上。


「琉璃宮,我認為,我應該有機會繼續、繼續...這和計畫不同...你不能多等一會兒嗎?請?我會讓你回心轉意的。」


他垂下頭、以溫柔的聲線近乎懇求到。嗚,罪惡感捏得我心臟微微發疼。明明喜歡我的是你,為甚麼我會覺得過意不去,這根本不符合邏輯。不要對我放下姿態啊,那根本不值得!


我完全不想扯入甚麼混亂感情漩渦,為甚麼現在變成這樣了呢?哈啊,我好像說出了甚麼名句!


我不忍心拒絕,但這裡果然得狠下心,免除後患。嗚哇,西野實沢,難道你在哭嗎!我連忙彎下腰探頭去看他的臉,他只是懊惱地咬著唇,見我打量他臉色時連忙轉過身去。


可惡。我毫無應付這種情況的經驗,怎麼辦!SOS!


「啊啊,我本來不想被你看到自己焦躁的一面的。我本該顯得成熟,對不...」


「等等,西野君,請不要道歉。倘若你被拒絕了,那肯定不是你自身的錯誤,而是我的錯。喜歡上誰不是錯誤的。」


我想不是吧。到現在想起自己的那些暗戀,還是會覺得慶幸,而非悔恨。雖說初戀都是一團亂,但我還是慶幸自己曾經喜歡上他們。


「喜歡上誰不是你的錯。只是有很多因素...讓我們無法抱持相同感情。我作為朋友喜歡著你,然後,我當然無法令你的感情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深吸一口氣,我仍然只能看到他的背,聲音努力壓抑著不安。


「我...我仍然想盡我所能嘗試。無論你會否正視你的想法,我也想跟隨我的決定。請你再等待一會兒,我會讓你選擇我的!」


他回過頭,臉色仍然蒼白但決心更堅定了。只有我不知所措,唉,就好好當個壞女人吧。


「西野君,被我拒絕的話,請好好埋怨我。」


「我會努力讓你無法拒絕我的。」


剛才這句話好霸道啊。


黃金週第五天。


很好,所以我沒能成功拒絕掉實沢騎士。啊啊,我該整天待在家裡面壁思過的。


但伊森特地放下工務,回來與我們出去豪吃一頓。沒辦法,面壁思過只得延後。鬼明的那句「假期就放任自己大吃特吃實屬大錯特錯」在我耳畔迴盪。球技大會來臨時,我該不會肥胖指數達到跳不起來的程度吧?


好擔心。我居然開始為自己的體型和體重感到擔心。不妙啊,我的擔心是認真的,不是在開玩笑。擔心擔心擔心。貌似會成真,還是想點別的事吧。


難得一見伊森,我和他來了場面對面的家族對談。不是那種分享煩惱的溫馨父女對談,而是身為家族成員、為琉璃宮家未來出謀獻策的嚴肅對談。


我把邱莉的事告訴他,和他交換情報。他眼底的讚賞同樣令我擔心。我也和他討論了櫻宮家的事。循序漸進,不要急躁。


他表示自己注意到我選修的科目與工商管理有關,便問我是不是終於打算成為下一任繼承人。我乾脆無視他,離開房間大大咧咧地癱在沙發上看電視。他站在沙發旁以哭笑不得的目光打量我。


你的女兒我打算一輩子都這樣躺著過活,明白嗎?因為光是說你好像不太懂,所以我實際示範一次。


結果被林舒小姐以儀態不得體訓了一頓。


黃金週第六天。


我花費一整天的時間鍛鍊身體,還有完成未完成的作業。


疊浪君等人又開始在聊天室嚎哭自己的作業未做完。他們每年都這樣,與其在這裡聊天,倒不如用那些時間來趕作業!


我這樣指出後,疊浪君就很得瑟地把自己與黛理視頻通訊、輔導作業的自拍傳給我看,極具挑釁意味。


現充爆炸吧。疊浪君,你的女朋友也太完美了,還能教你做作業!可惡,你上輩子是做了多少善事才修來這樣的福氣!


我拼力壓抑著不把自己的怨氣發洩在寫作作業上。以「校園戀愛的影響」為題寫一篇議論文交給老師顯然是不明智的。


黃金週第七天。


我用自家新鮮採摘的草莓,做了一個杏仁奶油草莓塔,到櫻宮家的花園與黛理喝下午茶。順帶自拍一張傳給疊浪君。他沒有表現出任何嫉妒之意,嘖。


有的時可是連勇者也無法辦到的,除非勇者是女生——女生一起喝茶的時候,自然就是茶話時間!是聊臉紅心跳話題的時間!


「黛理,我前幾天向西野君表明拒絕再度失敗。傷腦筋,我可不打算把他當作備胎甚麼的。」


「只是你不擅長拒絕他人而已。你找到愛情說不定就能好好讓他死心。」


「我有啊,但把對方牽扯到自己的感情問題上不太好。我只是喜歡對方而已,把對方用作拒絕藉口很騷擾耶。」


啊咧?那我現在為甚麼在和黛理討論我的感情問題?這種問題本來就該自己解決。


黛理不知為何,差點兒把茶都抖到裙子上。我隨手把餐巾遞給她,她確定附近沒有人後,壓低聲音問。


「你、你喜歡上誰了?」


「不要這麼驚慌。那個倒霉的傢伙就是阿方索。」


「那倒也不算意外。而且也不倒霉。他在學校不怎麼受歡迎,也只是因為他言行獨特吧。」


其他同學怎麼看他不那麼重要啦。幸好黛理並沒有表現出任何排斥或者厭惡。也有可能只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沒有把他的缺點詳細羅列出來。


「你不說甚麼「他可是林檎的後宮」這種話嗎?」


她專注地看著茶的漣漪沉思,然後喃喃開口。


「他從一開始就怪怪的,不是嗎?小說中沒有提及他曾就讀明德,本以為是旁枝末節,但如今他出現在高等部;仔細想來,是不是受你影響?」


我假咳幾聲。嘛,討厭啦,黛理你這樣說就像是他喜歡我。我會得意忘形的?


「我作為琉璃宮大小姐的影響力可真大呢?他會不會是重生者,所以才那麼聰明...」


「不可能。是因為你。或是,因為被你影響的帝椿。」


好吧,我想受我影響的因素還是蠻大的。因為,我好幾次都問他有沒有打算來明德入讀高等部。真奇怪,被戀愛所困的我,現在的心情與聖誕晚會得知實沢騎士喜歡我的心情完全不同。


完全沒有困惑或者慌張,只是有種豁然開朗的舒然,原來自己喜歡的是阿方索這樣的想法。很輕鬆、毫無不協調的感覺。


是從甚麼時候開始有這種感覺,我並不知情。重點是我已經喜歡上了,光是想到這一點便控制不住微笑。


阿方索這個傢伙仍然是蠻煩人的,也有令人不知所措的缺點,特別是稱我為無腦水母這點很討厭。但更多的是......和他待在一起的確很舒心。


因為,我們互相明白對方的觀點,或者外人不懂的一些眼神或者笑話。就算他刻意以毒銳的話語疏遠人群——這是令人討厭、仍然無解的部分——我也沒有因為他的話感到特別不適。


這樣也挺不錯的,只有我知道他尖銳的反面。人總是想成為特別的存在,我也不禁會有這種想法。幻想一下也不賴嘛。


要我明確說出我喜歡這傢伙哪個部分,可能還真有點難。全部討人厭與經過刻意扭曲的溫柔合併起來,才是我認識的阿方索,把他的特色單獨拆開來看就顯得奇怪透頂。


所以——我是喜歡他作為他自己、完完本本的自己生活的樣子啊。他的那些歪理、滔滔不絕、偶爾的刻意掩飾,我想更加深入了解。


和他在一起能變得輕鬆,是因為我也難以用任何面具掩飾自身;反正他會從我的一舉一動中看透。


喜歡就是喜歡。我相信自己的這份感情,擁有悸動的心的我真實存在。不需要靠其他人來肯定,光是愛上一個人,便足以令我從中找到自我。


這種感情祥和得不可思議。


「請不要走神。你喜歡上一個麻煩的人了呢......我認為他不是會被感情束縛的人。」


「你在說甚麼?我沒有打算用感情束縛任何人啊。我喜歡他不代表他會喜歡我,我只是喜歡他而已啊。」


黛理眼中疑問重重,她傾頭盯著我看。


「怎麼了?」


「你沒有打算有進一步行動?如同你教唆疊浪追求我那樣?」


嗯?喜歡一個人和追求然後交往是兩回事吧?我無法相信自己和人交往。黛理眉頭緊鎖,不知所措地咬唇。


「......實話實說,我很高興你這次主動找我傾談自己的問題。認識你這麼久,得到你許多的幫助,所以我也想為你的戀情聲援。但我始終無法理解你的愛情觀,或者婚姻觀甚至家庭觀。」


……黛理現在是想和我討論我們前世的經歷嗎?我自認自己有很多不擅長的地方,但把自己的事放到檯面上討論......感覺很奇怪。


因為,我是不怎麼擅長與他人分享煩惱的類型。獨自煩惱、獨自思考、獨自找出解決辦法,對我來說習以為常。正是因為這種思考方式,黛理才屢次對我知而不報感到不滿。


我沒有打算改變自己的處事方式,對於戀愛觀家庭觀婚姻觀這些事,我也沒有打算修復那些不知是否存在的缺口。


就算我喜歡阿方索,也不代表他會喜歡我;他喜歡我固然是好事,但就算他有其他喜歡的人,我大概......不會把對方當作情敵。黛理深吸一口氣,娓娓道來。


「我呀,有這樣的觀點:我們轉生除了是因為死亡,同時也是為了彌補我們心中的一些遺憾。我之所以是回到過去,以嬰兒型態誕生,說不定是因為,我想重新彌補家庭方面的遺憾。」


哇。話題變得敏感起來。黛理等待我的回答,我摩挲著杯托,思考著用詞。


「我、我不清楚自己的遺憾。大概也是家庭吧,雖然兩年前我才真正與伊森和好。但這與我一開始在說的事毫無關聯吧?」


「不,那有助你認識你自己。你對自己的認知少得過分。」


我恨不得找個洞躲起來。哎呀,隨便啦,説就說!我把我對於戀愛的觀點告訴黛理。她聽完後只是靜靜看著我,直到我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說錯甚麼話,她以陳述事實的聲調說。


「你毫無自覺。說你冷漠,但你只是對與自身無關的事不感興趣,對熟悉的人的事情卻多管閒事;說你熱情,卻消極得難以置信、無欲無求的樣子。」


黛理甚麼時候還會充當起人生導師了?不是專攻戀愛嗎?


「我並沒有無欲無求,還有我很積極的。當初見到你,我不也是很積極地與你結交嗎?」


「當初,我的確是想著疏遠你,而你並沒有因此放棄。」


她居然沒有反駁我們的關係毫無參考價值,因為不是戀愛關係耶。


「那不是因為你想從我身上得到甚麼。你的行動在感情上不積極,明白嗎?你沒有考慮過我會回應你的示好,你只是想要與我增進感情,不論我會否會給予同等的回饋。


「你說過吧?「只要我們彼此都願意,我想我們的友誼是可以細水長流的。」。你的這個雙向關係的說法,只是著重於對方的想法,而不是你自己的!」


我被黛理繞糊塗了,不都一樣嗎,最終能好好相處不就夠了。她著急地想讓我明白。


「你不懂嗎?你付出感情時,沒設想過對方會還以回報;西野喜歡你令你方寸大亂,是因為你沒有想過會有人喜歡你。你從來都只是做自己認為值得做的事,原因在於你只是想那樣做,所以付出沒有回報也無所謂,所以你對自身已經受到的傷害很遲鈍!」


也就是說我是個自我中心的人嗎?黛理嘆了口氣,無言地看向迷茫的我。


「你根本沒有聽懂我的意思。你就是這樣,對自己的事過分遲鈍。」


那表示我有開後宮的潛能,我該舉手喊萬歲。我把這些輕浮的事揮出腦海。認真點,現在黛理在為我操心呢。


「不要嘻嘻傻笑。」


「好,對不起。那我該怎麼做?我本來只是打算一如既往地...」


「琉璃宮蓮華,既然已經有喜歡的人,你就得給我以必然的心態把對方追到手!不要再抱著這種單方面陶醉而後又事不關己的態度!」


所以我搞不懂你後半句的意思啦!我明白了,以必死的決心展開追求,我懂了!戀愛就是世界末日,是戰爭!黛理你冷靜點不要露出惡鬼的神情近距離要挾我!


雖然為自己從未做過的事感到緊張擔憂,但我會努力的。


「波吉亞感覺不怎麼靠譜。你要徹底讓他對你死心塌地會很難。」


「我不就說了沒有渴望這種絕對關係嗎。」


「閉嘴給我聽著。」


黛理無視我的反對,開始傳授她身為戀愛大師的多種秘訣於我。其中有的聽得我冷汗連連,像是故意示弱撒嬌激起對方的保護慾,這我顯然辦不到!我現在已經是高中生了,不可能撒嬌吧!?


她越說越起勁,我卻開始不知所措起來,連忙試圖別開話題。


「謝謝你的建議,我會參考的!比起那個,你和鹽谷君去江之島還開心嗎!」


她察覺到我的意圖,沒有揭穿,順意不再談論《黛理戀愛策略》。


「我們玩得很開心,還得謝謝你幫忙掩飾。」


「不,這次我沒有幫忙。是鹽谷君自己打電話到你家邀約的。」


其實這的確得歸功於我。是我告訴疊浪君如何透過與櫻宮夫人打好關係一途,來達成自行邀請黛理的成就。哼哼,沒想到有朝一日,勇者居然需要魔王的教導呢!


「的確,從家庭成員入手也不失為好方法。你要不試著從波吉亞的家人入手?」


那是談婚論嫁的情形下才採取的行為吧。再說了,我不認為自己有機會認識他的家人。


我帶著滿腹戀愛理論回家,黛理在我離開時不斷念誦「讓他對你死心塌地」令我頭暈腦脹。無論怎麼苦苦思索也只是浪費時間,所以我決定走一步算一步。抱著決心追求嗎......


再多勇敢點。遵從自己的本心。


假期後回到學校,無論黛理閃著精光的眼睛多麼明亮,我還是一如往常地上課與度過小休,和阿方索聊天也沒有半點不尋常的動搖。黛理以「你真的喜歡他嗎」的眼神看著我。喜歡也有很多不同形式嘛。


對帝王來說,比起我那不為人知的戀愛,更重要的顯然是球技大會。放學後便來到一年一度高中球技大會的時間,他在我們前往比賽場地前,嚴肅地站到黑板前,挺直身軀說。


「勝利是屬於我們的。」


邊說他還邊抬起手,做出慢慢握緊拳頭的動作。帝王,你那樣算得上是打氣嗎。更像是威脅同學們,拿不出像樣的成績就挨拳頭的警告。


「大家,相信帝椿同學吧!他會帶領我們走向勝利的!」


儼然成為帝王頭號粉絲的森結菜興奮地舉起拳頭大喊,這位像是在威脅同學們不回應帝王的話便會被她的拳頭教訓。同學們士氣低落、參差不齊地亂喊,對帝王的崇拜之情已經被磨損得破破爛爛。疊浪君見狀,笑著跳到帝王身旁收拾殘局。


還沒開始比賽就是殘局,讓人質疑我們班的實力。怎麼比起過往班級的凝聚力弱了那麼多?


「大家,我們的努力不會白費的,贏了就讓中島老師請我們吃烤肉吧!還有冰淇淋!」


「「「嗚喔喔喔喔!」」」


全班頓時熱血沸騰。是在長身體的青少年呢,烤肉就是原動力!可憐班主任的錢包了,但她也沒有答應過我們會請客啊。沒關係,到時候讓提出建議的人請客就行了。


我和隊員們悶聲走到排球館,換上運動服後,我見她們都緊張地搓著肩膀或者低頭沉思,便清清喉嚨,讓她們把視線集中到我身上。我得先把自己的興奮度提上來才行。


「......大家,有看鹽谷君推薦我們看的漫畫作品嗎。」


其實推薦的不是他,而是我借用他的名義推薦的。她們眼睛一亮,笑著點頭。


「那裡面有一句話,我認為很適用於我們現在的情況。」


「墮落的強豪!」「不會飛的烏鴉!」「我很矮!」


你們是來開玩笑的嗎。這不是自煞威風,預定自己會輸了?


「NO!沒有一定會輸的比賽!我們還沒有輸!」


「原來琉璃宮大人也有看嗎?」


這不是重點!這時,負責協助比賽進行的同學尷尬地走到我們身旁,表情就像是在說「還沒有開始這些人就在討論自己落入下風嗎」。不,別誤會了,你覺得我們不會贏嗎?


「那個,比賽要開始了,請各位上場。」


她轉身離開時,嘴角居然勾起嘲諷的笑。


可惡。我們被小瞧了?這個奇蹟般的班別,有帝王、魔術師、後宮王、派系首領、魔王的班別被小瞧了?


我把打算離開更衣室的隊友們喊住,感受到乾涼的肌膚下漸漸沸騰的鬥志。居然被小瞧了?喂喂,再怎麼說我們也練習了這麼久,總不能輸吧?1A招牌不允許被嘲笑。


「各位。雖然我們沒有自由人,但排球是六個人的運動。別忘了我們辛苦練到膝蓋皮都磨掉一層的那些痛苦時光。不要忘了那些辛苦全是為了這一場比賽。」


她們震驚地看著我氣勢洶洶地走到打開的門外,下手為強先以氣場輾壓對手。哇,對排球的熱情全部湧到身體各處,我覺得渾身充滿力量。


比賽開始,先發的我們開了個好球,對方甚至還未反應過來便被我們搶先一分。


「好球!」


被我稱讚的隊友害羞地微笑,接下來也開了個好球,可惜被對方接住了,我們的攔網接不住對方的扣殺,我瞄準落球點撲救,同時喊。


「沒關係!後場現在有我!」


頭腦一處仍抱有冷靜的我狠狠地吐槽了自己一番,這種自信滿滿的話真虧我說出口。本該說「無論前場後場,只要有我,我們便不會輸」的!


我的身體狀況運作良好,隊友們的引擎也開始沸騰起來,投入比賽的激情越來越高。我們揮灑著汗水,不時大喊打氣話,每次的跑動和起跳都用盡全力。


我們的氣焰令觀看比賽的那幾位同學也忍不住大喊加油,對手貌似被我們的認真嚇到了,我甚至還聽到「不過是球技大會,需要這麼認真嗎」的埋怨話。


「喂!球技大會又怎麼樣!一心投入可是一種最棒的生活態度!你們再來多少球我都會接住!」


我身後的隊友激動地大喊,我們與觀眾都大喊「說得好!」。對手顯然認為我們瘋了,與瘋子比賽令他們狀態每況愈下。不,是我們的狀態節節攀升!


最後,我們完美地以2比0勝出。分數牌被翻到25的那瞬間,我們六人興奮地咆哮,不顧滿身汗水擁抱在一起。


「我們贏了!」


「啊啊!都是大家努力不放棄的功勞,你們都很帥氣,辛苦了!」


「琉璃宮大人...嗚嗚,我從沒有試過這麼努力做一件事,我能派上用場真是太好了......」


我們安撫喜極而泣的隊友,我向裁判和觀眾鞠躬,然後推著隊友們的後背回到更衣室。


「大家,不要忘記這一刻的勝利!這種自豪的感情將會成為我們成長的養分!明天那場也一起加油吧!」


我們把手疊在一起吶喊助威。哇,我想做這個很久了!真有運動社團的感覺!


但我們不是運動社團。儘管如此,我想我們都從今天的比賽中產生了一種新的信賴之情。


沒有人來吐槽我們的熱血真是可惜。


我拖著有點疲倦的雙腿走向附近的室內運動場。要向黛理匯報我們的勝利!


踏入清脆球聲滴落的乒乓球室,由於比起其他球類運動量少上許多,所以乒乓球的名額可是爭得同學們頭破血流。


乒乓球嘛~以我們這種業餘水平,的確是最簡單的球類運動。我前世回鄉探望親戚時也經常打乒乓球或者台球,還算打得不錯呢。我好奇地四處張望,卻發現大部分的同學球技都很...平平無奇。


一來一往,接球失敗,得分。或者發球成功,得分。乒乓球是這麼沉悶來著嗎?那邊的同學,腳給我動起來去接啊!球未落地前不要放棄!這位同學,你現在是在打乒乓球,所以不要用網球的發球方式耍酷!你看,這不就失分了!


還有那個手腳不協調的...不就是眼鏡兄嗎!喔吼,你滿頭大汗、手足無措的模樣被我全看見了,與平日凡事都游刃有餘的臉孔完全不同嘛~


「鈴木同學,加油!」


我趁著他休息時,跑到他身旁熱情地為他打氣,卻被他冷冷看了一眼。


「琉璃宮同學,你的身影令我分心。請不要在這附近悠轉。」


你這句話毫無道理,自己輸球不能怪我嘛。參加乒乓球的大部分是文靜內向、看起來不擅長運動的同學,所以才會令我看得抓急。大家,熱血沸騰起來吧!你們斯文的外表下同樣燃燒著熾熱的靈魂!


我走到黛理的那張桌子旁,同樣站在那的可奈也不知道是在為黛理還是自己班的同學打氣。


黛理順利贏下比賽,我愉快地向她報告我們排球比賽的成績。同為1A的黛理的一位朋友拿著手機向我們匯報。


「不僅是櫻宮大人和琉璃宮大人的比賽,男生那邊,也贏了羽毛球、足球和籃球。但網球輸了。」


「放心,我們會把分數贏回來。」


「蓮華大人好帥氣!」


「哈哈,謝謝你,可奈。我們不是敵對班別嗎。來場精彩的對決吧!」


「又瘋了......」「琉璃宮大人,明天我們班女子排球的對手是三年級的。」


「不正好嗎!高牆是用以攀越的!」


「是用以防止不自量力的狂徒侵入不可踏足的領域的。」


「還未比過,怎能知道誰勝誰敗呢!要相信自己的隊友,還有自己一直以來磨練的技巧。」


「練了兩星期卻形容得像是練了兩年。」


「就算別人冷嘲熱諷也要相信自己,永不言棄!是吧,櫻宮同學!」


黛理冷漠地打落我搭在她肩膀上的手。


「......孩子們,不要打斷琉璃宮大人用錯地方的決心,我們走。」


剛才一直反駁我打斷我的明明就是你,現在居然要帶走崇拜我的孩子們?黛理太過分了!






放假前:球技大會不重要,隨便啦

放假後:給我燃起來!我們班一定會贏!

燃點水母熱情的方式始終是謎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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