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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提要:六月期間被鈴木大實說教,結果做好的吊床沒法用,也許還得喊高年生「前輩」。

人物提要:

西野君/ 實沢騎士= 西野實沢,蓮華的兒時玩伴

蘋果醬/ 林檎= 百戀林檎,蓮華的網友,現為同班同學,明德特招生

森結菜/ 森同學= 森結菜,1A班活動委員,不喜歡蓮華

森同學/ 仙草凍同學= 森鳥坊,林檎的朋友

大神= 大神圓文,蓮華的現充朋友

黑卡蒂= 星野佳琳,蓮華的前中二朋友

拌醬/ 蒲之介同學= 蒲之介半絳,明德新入生美男子

阿方索= 阿方索・德・波吉亞,蓮華和帝椿陽的朋友




通往冒險森林的旅程現已發車,嗶嗶嗶——


「......大小姐,已經抵達校門口了。」


等等,待我把腦中這段激昂的吉他solo彈完,FaMi~然後是鏗鏘有力的掃弦。我遂即拿起自己的登山背包開門走下車子,舉起食指與中指朝藤院先生擺出後會有期的手勢,瀟灑轉身離去。


「......大小姐,祝您旅途愉快。」


我隨著內心的節奏往前走三步、又退一步,就像是在跳舞。要不要來個月球漫步,我沒學過跳舞,會變得像是故障的機械人只做到磨爛鞋底吧。

註:月球漫步(Moonwalk),一種看起來向前走卻往後退的舞蹈技巧。


容許我澄清,我沒有嗑藥或者醉酒,只是因為心潮澎湃才這樣。或者說,是因為睡眠不足所以大腦處於亢奮期。


暫且把煩惱事拋開,盡情解放自我的林間學校耶!據說我會在這次的學校活動中把蘋果醬推下水,變成落水蘋果,哈哈哈!


咦?認真一想,蘋果醬不可能會溺水吧?因為蘋果會浮啊?撇開水果的冷笑話不談,人體由水組成,按理說不掙扎就會浮起來,所以不可能會沉。要向蘋果醬提議,落水時千萬別動,要暈過去等王子殿下們前來相救這樣嗎?

註:蘋果密度比水小,所以會浮;人體密度與水相若,所以也會浮。


「拉蕾小姐,早安!你的背包太重嗎?需要我幫忙嗎?」


我連忙若無其事地停止邯鄲學步這種蠢事,對上蘋果醬精神奕奕的雙眼。


「謝謝你的好意,心領了。但我的袋子很輕,所以不必麻煩。對了,你今天怎麼這麼早?」


「今天是大日子,為免迷路而遲到所以特意早點來學校報到!真期待林間學校~我以前就讀的學校沒有這種活動。」


我哈哈訕笑。早到精神值得勉勵。我們討論著自己帶了甚麼東西,走往運動場。幾輛旅遊車停泊在運動場外的空地,運動或音樂社團出外比賽都會由專車駛入學校接送,秋季旅行同樣如法炮製,這次集體出遊也不例外。


其他年級的學生仍需要上學,五天後才開始放暑假。不少在晨練的運動社員羨慕地看著我們,畢竟我們可以說是提早放假。各位,別看了,看著腳下,你們要跑到沙池中了喔。


「你知道嗎,聽說所有生物運動的本質都是圓周運動。也就是說,你的本能會讓你繞圈走,鬼打牆也是相似的原理。」


「我都不知道這種事呢......」


話雖如此,她卻不是看向正坐在跑道旁倒釘鞋中的沙子的同學,而是看著另外的方向。我順著她的目光望去,瞬間明白是何事讓她分神。


「琉璃宮!」


帝王正以百米衝刺的颯颯風姿朝我跑來,我從他的喊聲中感受到焦慮。帝王在大庭廣眾之下毫不掩飾地焦慮耶,真神奇,難怪蘋果醬直勾勾地盯著他看。


既然是在看自己的後宮,那我就原諒你吧。


「拉蕾小姐,我先走了,待會兒見!」


蘋果醬趣味昂然地看著帝王,最終居然決定背叛自己的好奇心!不可原諒!居然拋下我獨自一人面對帝王之威!明明是你先找上我的,現在卻始亂終棄?啊啊!蘋果醬果然是禁果!


在我陶醉於心中的浮誇對白時,蘋果醬簡單地向帝王道早安,後者卻對此滿不在乎。帝王你的教養在跑步時隨風消散了嗎?


抱歉,我忘了你對凡事都不在乎。


「帝椿君,貴安,今天你的穿搭顯得青春活力⋯」


「我不在乎這些!」


是啊是啊,我知道你不在乎。他不耐煩地把凌亂的瀏海撥開,簡潔地道出重點。


「待會兒我要坐你旁邊。兩人座三人座無所謂,我要坐在窗旁。」


一、我沒允許你坐我旁邊,別急著提要求。二、沒想到你也喜歡坐車時看風景?


他話音剛落,便又有一個人重複著剛才帝王的舉動,朝我們狂奔而來。這次來者是森結菜,她滿臉的笑意在看見我時蒙上一層不悅的陰影。


我瞬間明白帝王又想把我當作驅蟲劑。林間學校必備驅蟲劑,我本只想為大神提供專門服務,該謝絕帝王的報名參與嗎?我站在原地不動,事不關己地看戲。


「帝椿同學,我這次帶來不少點心,自己一個真的吃不完。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待會兒我們一起坐,分享食物吧?其他組員也會一起。」


喔?原來她是用這種方式試圖與帝王打好關係?挺聰明的,投其所好而且替悶騷找藉口;也指出不是兩人獨處,以免帝王尷尬。只是她臉上的熱情與窮追猛打的機動力令帝王避而遠之。


但其他女生們也經常追著他跑啊?面對其他女生也沒見他如此動搖,怎麼到了森結菜這就把持不住冷硬姿態了?


難道是認為森結菜很麻煩的直覺?


「不用了,我與琉璃宮一起坐。因為是班長。」


他們兩人同時向我投以過分熱情的目光,一個是「快點附和!」,一個是「給我滾蛋!」。怎麼連悶騷冰山臉也開始用這種班長和活動委員得一起的歪理?我想選擇與自己的組員們一起吃梅干、吹吹風、聊聊天。


不消說,我當然不會站在森結菜那邊。帝王雖然麻煩,但無視他的求助會被記恨。悶騷是位小氣的男生。


「身為班長,我們的確會一起坐。當然也歡迎森同學一起。」


「噢,不了。」


她的臉色像是吃了劣質土般灰暗。


「對此深表惋惜。不過我們不介意替你處理一部分的點心,以減輕你的行囊。」


我裝作羞澀靦腆,好像真的在為同學著想似的。其實,我瞄準的是她的點心——悶騷坐在我身旁,我總得拿點東西塞住他的嘴。我記得蘋果醬說過他們的組別以零嘴代替咖喱食材,為的就是森結菜的一己私利,想借他人之食博取帝王的好感。


太天真也,你不知道帝王吃光你的家產也不會增加半點好感度嗎?因為他喜歡與自己對著幹的女人,會令他說出「女人,你引起我的興趣」的女人!我們的冷傲帝王就是這種喜歡挑戰的男人!


還是他喜歡男人?這突如其來的靈光乍現簡直是五雷轟頂。常言道:帥哥都是gay,美女都是灰......指的是炮灰。


森結菜,作為同樣是炮灰的同志,我們該成立一個恢恢俱樂部。恢,有寬闊廣大的意思,指的是天底下所有曾被帝王的容貌所震攝的女生都是由心而發、心甘情願成為炮灰的......


在我胡思亂想之際,森結菜被一位同學帶走了,我這才對帝王說。


「成交價Häagen-Dazs的 Deluxe collection,你的答覆決定你的誠意。」

註:此處是指哈根達斯的雪糕瑰寶系列,我也想吃。


雖然我甚少用這種方式與帝王對話,但他還是能明白的。


「成交。附上classic,各五盒,這四天足夠了。」

註:同為哈根達斯的系列雪糕,其中一款有帝椿喜歡的巧克力口味還有林檎喜歡的曲奇味。


別自說自話自己決定成交價。不過總共十盒雪糕的確足夠了,我會心甘情願成為你的專屬驅蟲劑。


「帝椿君知道不同的系列名稱啊?果真博大精深!」


他沉默不語選擇裝啞。我知道的,經典系列有巧克力口味嘛。這四天可精彩了,可以盡情玩弄帝王而他不得不處處忍讓,除非他寧願選擇森結菜,哈哈哈!


「沒想到你會如此忌憚森同學。過往鬼明同學的熱情你也能完美招架,這是不是說明森同學有與別不同的魅力呢?」


我們走向班主任的方向,帝王悶哼一聲。


「程度不同。」


「恕我愚笨,你指的程度是?」


「Dauntless。」


「RPG?」

註:帝椿指的是無所畏懼的程度,蓮華誤會是一款角色扮演遊戲,在自己的社團耳濡目染久了......


我們兩個語言無法交流的笨蛋相互對望。最後帝王放棄簡要概述,直截了當告訴我原因。


「你對她起不了絕對性的作用。她心無畏懼。」


我對她確實沒太大威嚇力。一般來說新入生聽到我的傳聞,都不會想與我有過多牽扯。


「但她討厭我。這與很多人一樣。她喜⋯想與你成為朋友,這也與大部分人相似。所以,不足為懼。」


我簽到完畢並答應老師會幫忙看管班別後,轉身仍見帝王站在一旁,深邃的黑瞳直勾勾地看著我。


「......我想那些都不重要。」


甚麼不重要?


由於帝王不想被神出鬼沒的森結菜纏上,所以緊緊黏著我四處走動。同學們都到齊後,活動委員們再次清點人數,並且由一年級的風紀委員檢查我們的背包。


「這是去主題樂園嗎。」


我忍不住吐槽,帝王以迷茫的眼神看向我,原來他沒有去過主題樂園!?入園前不都會檢查背包,看看有沒有攜帶危險物品或者食物嘛。但也實在難以想像帝王會在遊樂園等待乘坐雲霄飛車......


我沒有錯過替我檢查背包的風紀委員臉上浮現的笑意。怎麼,我只是帶了點零食,用得著取笑我嗎?把背包放在行李倉時,黛理走到我身旁,低聲說。


「林檎身邊的變數處理完畢。」


變數?黛理的說話方式與阿方索有點像。


「嗯,我也已經勸告她遠離水源了。」


「她會照做嗎?」


黛理慎重確認,她果然會擔心自己喜歡的「角色」。在告訴她羽毛小弟與蘋果醬的相識後,她多多少少認為強制力依然伺機而動。


「你誤會了。我擔心的是你。」


噢~黛理,我就知道你心中有我。她像是懂讀心術般當機立斷後退一步,我壓抑不住笑意解說。


「她會儘量遠離的,我的法子很慣用,但是秘密,你想知道的話就...」


「我不會親你。」


她以「我絕不屈服、絕不就範」的語氣堅決抬起下巴。搞得我像是有特殊癖好、喜歡橫刀奪愛的怪人。我從沒提出過這種要求,在她眼中我是這樣的奇怪嗎?好傷心。我尷尬地轉動手錶。


「呃,黛理,沒想到你平日想知道男友的秘密,所付出的代價居然是一個香吻。」


「你的用詞像大叔。」


好端端的怎麼出言取笑全世界的大叔,這不公平。大叔也曾經年輕!


其實,我帶蘋果醬到黑卡蒂的帳篷中占卜了。自從蘋果醬五月初經常被球襲擊,與黑卡蒂傾訴此事而獲得星星的力量解惑後(聽起來就像是會推銷奇怪的壺或者項鍊),她便不時會與黑卡蒂研究占卜術。


迷信?才不是咧。黑卡蒂的占卜確實靈驗。


反正,這次蘋果醬的占卜結果是水逆,黑卡蒂建議她不要在出遊期間靠近水源,最好與魔蠍座的貴人一起。蘋果醬對此是深信不疑,其實我瞞著她們對塔羅牌做了點手腳,無論抽到哪張都會是相同的結果。


叛逆天意?才不是咧。這是改變命運。


「算了,反正這種事情上你不會出錯;你也得遠離水。」


「我不會刻意帶她去湖邊,也不會推她下水啊。」


「不,那不是我讓你留神的原因。你不是好奇為何惡役會如此輕舉妄動把林檎推下水嗎?那就是原因。」


我還以為是西海教唆?


「所以原因是甚麼?」


「秘密。上車吧,別讓你的朋友等太久。」


這個小心眼兒的女人。我走到在旁耐心等待我的帝王身邊,一起上車,找一處遠離森結菜的兩人座坐下。


森結菜沒有注意我們刻意迴避她,只是靜靜看著車窗外,與車子內熱鬧的氣氛格格不入。不能與帝王一起坐的打擊如此之大嗎?可以的話我願意把位子讓給你,但天秤在雪糕那頭傾斜了。


發車後,我閉目養神,直到被身旁的喀嚓喀嚓聲吵得再度睜眼。


……帝王這個悶騷居然在我身旁悶聲吃薯片也不叫醒我一起吃。


「帝椿君?」


他轉頭看向我,手裡還拿著一塊薯片。他把薯片筒遞向我,我毫不客氣地拿出一塊。


「原來帝椿君有自備零食啊!」


「不。這是森結菜的。」


……突然覺得口中的薯片有幾分乾澀。


「不想與人有交集不是該停止收取別人的東西嗎?」


我低聲嘟噥,繼續吃薯片。沒必要與食物過不去。


由於林間學校的住宿地頗遠,中途靠站休息時同學們都下車舒筋。我下車去洗手間時見森結菜拼命踮腳尖拿行李架上的背包,稍作思考便抬手替她把背包拿下。


她毫不掩飾臉上警惕的表情,那其中透著幾分狐疑與不解。


「你不方便的話我待會兒可以幫你放回去。」


她硬扯出一絲微笑,拒絕我的幫助。我聳聳肩,輕鬆地離開車子。 


從洗手間出來後,有人喊住了我,我環顧四周,那人的聲音好像是從下方傳來的?


「琉璃宮,我在這裡。」


我低頭一看,是實沢騎士啊。半蹲在販賣機前的他搖搖晃晃地站直身子,把手中的飲品遞給我。


「見到你真是及時。其實,我剛才不小心按錯了,你口渴嗎?這個給你。」


由於剛才吃過薯片,所以我的確感到口渴。我道謝過後接過飲品,告訴他自己待會兒還錢。水蜜桃礦泉水?你按錯的有點巧合呢,不會是故意蹲在這裡等候我的吧?這是一齣特意安排的戲?


「不用還錢,你收下我買錯的飲品才是幫大忙了,謝謝你。」


我看著他靦腆的笑容,不禁覺得自己太多疑。按照實沢騎士的性格,他不會兜著圈子、找理由幫助其他人,特別是在他曾經自以為隱瞞著我送禮卻穿幫後。


我拿著水等待他重新操作販賣機,飲品落下,他的幾位朋友從洗手間走出來,紛紛向我問好。


「琉璃宮,我先回車上去了,目的地見。」


說完,他就與幾位朋友一同離開了。欸。不對,我還以為我們會一起走回旅遊巴呢?雖然不是同一輛車,但是......欸!?我誤會了?


我又不是小女生,的確不需要被護送甚麼的。但是,總覺得一陣失落。太丟人了,我把礦泉水貼在臉頰上降溫。


我又站了一會兒,直到逮住一位聊過兩句的同班同學,與她一同回到旅遊巴。帝王看著我手中的礦泉水,未免他認為我不夠朋友替他買一瓶,我解說這是實沢騎士送的。他冷冷地看著我,丟下一句「自相矛盾」就轉過頭去看風景。


悶騷進入反叛期了嗎?陰晴不定。


旅遊巴沿山路爬到半山腰,終於,我們的目的地到了。


我重新背起背包,迫不及待地跟著別班的同學通過一條顯眼的小路,一棟木造雙層宿舍引入眼簾。宿舍三面都被鬱鬱蔥蔥的樹林包圍,另一面則是對著連綿的山谷景色,陽光落在一大片深綠上,讓人活力培增。


黛理走到我身旁,我止不住興奮對她低聲說。


「啊啊,我感覺到了,這裡是適合暴風雪山莊的場景!」


「甚麼暴風雪山莊?」


【是指推理作品的一種設定,一群人在封閉的環境中相繼遇害,無法聯絡外界因此只能靠己力找出兇手,或者逃出生天。】


阿方索走到我身旁向黛理解釋,黛理瞬間恢復客氣的態度。


「琉璃宮大人,想像力豐富呢。我先行離開與組員會合,希望您度過愉快的一天。」


阿方索看著黛理離去的背影嘖嘖竊笑。


【她對你的想像力不怎麼滿意啊。】


【我只不過是想像而已。說不定是你的解釋晦澀難懂她才離開的。】


【不見得。她的外語不錯,理解能力比較高。】


你很了解她?怎麼回事,我從來沒見過黛理與後宮們有深入的接觸啊?


【啊,說不定你會在房間抽屜找到打開的聖經,那就更有想像空間了。】

註:通常酒店房間都會置有聖經供人閱讀,但據說被翻開到某些篇章的聖經,是降伏或鎮靈用;所以見到酒店房間放著聖經也用不著害怕。


這...有點太刺激了。我們有文化差異,起碼我兩輩子的人生都沒見過旅館的聖經。


【你有在酒店房間見過聖經?】


【當然有。】


我倒吸一口氣,他露出狡猾的笑容。


【經常見到。】


不會吧!?這種毫無科學根據的事情真的存在嗎!?我瞬間想起多部自己曾經看過的靈異片,興奮感減半。


領隊老師把我們集合在戶外用餐區,囑咐我們在住宿期間應該注意的各種事項還有守則。見同學們大都在與朋友自拍或者聊天,老師笑咪咪地也沒說什麼,派下鑰匙就讓同學們去房間放下行李。


房間!這又是一場大騷亂,同學們在樓層與走廊上跑來跑去,完全無視老師對房間的分配,自行與同學們交換喜歡的房間。


大神與她自幼相識的朋友們同房,我只好跑到蘋果醬的房間安定下來。森結菜與其他人一間房,所以目前只有我、蘋果醬和仙草凍同學在四人間中。


丸美不知怎麼跑到我們的房間外探頭探腦,看到我後立馬問我們能不能讓她同住。那鬼明怎麼辦?丸美立馬澄清她們並沒有吵架,只是她們的小團體人太多,她自願找其他房間而已。


其他房間?我怎麼覺得她是在尋找特定的房間,像是「魔王所在的房間」。歡迎你來到Boss房。


我該提高警覺,以免自己在林間學校期間的生活照流到粉絲團中......


我自願選擇睡在下鋪,在她們猜拳決定床位時收拾好行李。房間裡沒有獨立廁所,否則我真想測試一下熱水器運作之類的事。


「你們不介意我放蚊香吧?」


她們愣愣看著我舉起手中的包裝盒,仙草凍同學不由自主地說。


「沒想到有錢人家的大小姐也會用蚊香吶.....」


你的心聲我全聽到了。丸美不太滿意地對仙草凍同學搖頭。


「琉璃宮大人很親民的!」


蚊香和親民沒關係吧!蘋果醬也在床沿旁掛上驅蟲的香袋。我輕鬆地趴在床上。哇,這床的質感真親切,是木板床呢。我感受到對面上鋪的仙草凍同學持續向我投以刮目相看的眼神,實在不知道她對富家子弟有甚麼誤會。


收拾好行李就按照老師吩咐的到用餐區報到,是要吃飯吧!肚子餓了~要填飽肚子才能在野外生存。


今天的午餐用不著我們自煮咖喱,老師說是考慮到我們長途跋涉還未適應。怎麼覺得他們的笑容背後有陰謀,但提供的膳食份量充足而且美味無窮,我很快就把懷疑拋諸腦後。


要好好享受這次林間學校!


吃完飯後,老師率領我們從另一條林間小路走到一個歷奇活動區。木欄與繩網在較為空曠的林地間闢出或高或低的空中走道,我內心躍躍欲試。原來林間學校是歷奇宿營啊!


在老師邀請活動委員試玩時,我移動著腳步構思度過歷奇區的方式。大部分同學都迫不及待想要試玩,西海的辣妹朋友們在角落大聲抱怨惹來不少白目。


疊浪君作為先行隊員,興奮地在空中木板跑來跑去,森結菜貌似被疊浪君搞出來的動靜嚇得不敢動彈。


喔~倘若蘋果醬待會兒玩繩網時失足站不穩,王子殿下們會抱住她的肩在空中旋轉嗎!想想也覺得刺激!


「哈哈君,你要玩嗎?」


「當然!怎麼能不試一試呢!看上去很有趣~」


我看著空中的疊浪君此時朝森結菜伸出手,協助她度過每一步,不禁看向前方的黛理。她不為所動地優雅立正,在她身旁的可奈倒是眼紅地揮動拳頭。


「好像很刺激~」「待會兒比比誰更快吧!」


試玩的同學們抵達遠處的終點後,同學們紛紛排隊等候自己的輪次,有的同學不感興趣,說著無聊偷偷溜走了。我看他們是害怕吧。


田徑部的那些同學好像已被「突破自我」這句話洗腦,開始比試彼此的實力,看看誰能最快通過整個歷奇區。我看著上方傑拉爾丁與仙草凍同學在林間穿梭自如的身影,有點羨慕他們的年輕......我也不老啊,但就有點羨慕......


不遠處拌醬又說了甚麼惹得女生們咯咯歡笑,有人碰碰我的胳膊。


「別看啦,他只是在誇女孩子而已。你可別陷進去了喔。」


我無奈地看向大神。甚麼陷進去,我不過是好奇他究竟說了甚麼。


蘋果醬拉著黑卡蒂和大神低聲說了幾句話,然後她們三人各自露出微妙與關懷的神色看向我。喂!就說誤會了!


幸好這時男生們走了過來,不對,他們走過來幹嘛?我這裡成了問題兒童報到處?


「琉璃宮,我和陽要比賽,你跟在我們後面計時可以嗎?」


為甚麼要我!?你們旁邊的矮子...我是指阿方索是裝飾嗎?


「琉璃宮,我們待會兒一起走好嗎?有危險的話我可以照應你。」


實沢騎士好像完全不知道我才剛被邀約充當計時器,滑進我們之間向我提議。


「哎呀,西野同學,琉璃宮已經成為我們的計時員啦。」


我甚麼時候答應了,我沒印象。


「抱歉......但琉璃宮是女生,讓她追上你們的速度不會很危險嗎?更遑論計時工作。」


你在小瞧我!?


我瞥見一旁的蘋果醬她們看戲看得可歡了。還真想與蘋果醬交換位置。這分明是搞錯了!你們該圍著蘋果醬,而不是我!


「你們不要為我爭吵啦。」


我苦笑著說了一句,結果不僅蘋果醬她們開始掩嘴偷笑,就連悶騷帝王也直言道。


「沒有為了你爭吵。」


……這語氣分明就是「別自作多情」。沒幽默細胞的冰山臉。


【有爭吵的必要嗎?西野實沢,你頂替我的位置,和他們一起玩不就行了。遇到問題別只想著吵,也得思考解決方法。】


啊?沒有人聽我的意見嗎?阿方索注意到我咬緊牙關想揍人的模樣,勾唇朝我擺出愛莫能助的表情。


帝王把他拉到一旁,我嘆了口氣,對實沢騎士說。


「西野君,我也不是那麼脆弱的人。女生在運動方面也可以很出色啊。」


他有點尷尬地擺手、垂下視線。


「我沒有瞧不起女生的意思,只是擔心你會有危險......」


我露出讓他放輕鬆的笑容。


「我沒有要責怪你的意思,只是想說你也可以放開點玩,不用光顧著照顧我。」


【歷奇活動本來就是訓練挑戰者們的互助與合作能力,他想協助你的確是在情理之中,用不著因為面子或者自尊而不向他人求助。】


【阿方索你暫時別插嘴,我話還沒說完。那句話適合應用在你身上吧?】


「所以呢,如果西野君你願意計時的話,我們兩人間也同時來場暢快淋漓的比賽吧!如果我比你快抵達終點,你就答應我一個請求。當然,安全第一,你們也是。」


我從實沢騎士那轉向帝王與勇者,他們堅定點頭支持。實沢騎士苦笑著說。


「琉璃宮,不用比賽我也會答應你的任何請求...」


那邊的女生們不要興奮地起哄!實沢騎士不打算對比賽的懲罰或獎勵做出甚麼要求嗎?倘若我贏了後,請你別繼續喜歡我也可以嗎!?


「就算西野君你樂於助人,也別把你的付出變得廉價。利他主義不是好事。反正我當你是答應了喔。」


我走到爬梯前,讓男生們先往上爬。實沢騎士蹲在爬梯旁想協助我,我沖他笑笑,沒有接受他的協助,手腳並用站到平台上。


「......這裡還蠻高的。」


實沢騎士在工作人員教我們調整鉤環時望著地面說。我噗嗤一笑。


「哈哈,那西野君你自動認輸嗎?」


他臉上浮出些微勝負欲。


「自然不是。我會努力追上你的腳步的。」


「喔喔!西野同學很有鬥志嘛!琉璃宮你可別輕敵咯!」


當然,別看實沢騎士文質彬彬,我可不會忘記他每年都擔任班際接力賽的跑手。


我們在帝王與勇者身後行動,他們前面吵吵鬧鬧(主要是疊浪君在吵),我則把全部精力投放在腳下。


木頭搖搖晃晃的,粗細剛好只有我的腳寬。輪胎則是要手腳並用往上爬,不是一陣熱風吹得周圍打轉,我的手心隨著腎上腺素上升而冒汗,對四周的感知更敏銳。


我抓住繩子打橫走,繩子在手中勒得有點發癢。抬頭看看朋友們,疊浪君因為走過一次而較為熟練,帝王歪歪斜斜扭著身子,像蛇一樣。


我忍不住笑了,拿出手機拍照。實沢騎士奮力抓住繩子提高聲調提議。


「那個,琉璃宮?你玩得開心是好事,但那樣好危險......」


他驚呼一聲,身體傾斜,只好無辜地死死抓緊手中繩索。我說著抱歉,替他拉下左上的繩索,給他重新整理重心。


「抱歉抱歉,你沒事吧?」


他重新站好,朝我搖頭,露出乾淨的微笑。又是這種笑容爆擊!


「沒事,謝謝你。」


「那就好,互相幫忙是應該的。不過你也得承認,我的確也可以玩得很好,比起前面的兩位毫不遜色!」


「的確,琉璃宮的運動能力真的進步了許多。」


他這麼附和我的自吹自擂反而令我不好意思。


迅速爬上最後的繩網後,我與帝王他們並列在高高的平台上,四周的樹梢呈一片綠海,隨著風奏出清脆深遠的樂聲,不同深淺的綠色在腳下擺動。


「我剛才爬上來之前看到了,鹽谷君比較快抵達高台。你們看看時間。」


帝王非常不愉快地背對我們,疊浪君哈哈笑著說那是因為他有優勢,然後長嘆一聲。


「啊~這裡景色真好,想和黛理一起站在這裡。世界很廣闊,雖然我們很渺小,但愛令我們變得強大。」


我忍著不放聲大笑。


「嗯,我想你八月乘郵輪出海時就更能體會愛情的力量了。」


因為你的姐姐們會考驗你的愛情,哈哈哈!


他看了一眼下方,朝實沢騎士大喊。


「西野同學——加油——琉璃宮也為你加油打氣喔!」


「鹽谷君!」「鹽谷!」


我和帝王異口同聲地喊。我好奇著為甚麼帝王如此激動,把頭往下探去。哇,騎士同學的臉真紅,恐怕是沒有被大聲調侃的經驗吧。


純情騎士能夠每天追著我跑弄得人盡皆知,卻認為不會有人拿這件事捉弄他?


這邊的兩個問題兒童還在嘶聲對談。


「你是哪邊的?」


甚麼!?帝王是在質疑...疊浪君的性取向嗎!?


「很難選嘛......兩邊都......」


疊浪君你是同道中人嗎!


帝王冷著臉抱住雙臂。


「左右逢源。」


這是!同志對於男女皆可的同性會說的話!「我最看不慣那些男女皆可的雙性戀」是這意思嗎!


帝椿夫人!我想你的兒子不喜歡女生的原因是!他是彎的!


我被自己的內心小劇場逗得只想大笑一場。


「兩邊都可以,不行嗎?」


他們兩人震驚地張大嘴巴,表情更添喜感。


「琉璃宮,當然不行,要對愛情忠一。」


我被疊浪君說教了!?


「......她根本不知道我們在討論甚麼。」


哈?喔,原來是誤會一場。嗯,我也猜到了。


「不懂裝懂,是我從帝椿君身上學到的,增加自信的方法。」


帝王翻了個白眼!哇吼!然後他就悶不作聲開始往下爬。


「陽,你不玩沿繩下降嗎?」


「沒興趣!」


疊浪君苦笑著摸摸後腦勺。


「哎呀,我想他開始習慣你的反語嘲諷了。」


「啊啦,怎麼是嘲諷呢?我都是真心的,發自內心的敬愛著帝椿大人。」


「哈哈哈,太浮誇了啦。」


他頓了頓,轉而小心翼翼地打聽。


「但是,你真的兩邊都......」


「我不是不知道你們所指何事嘛,抱歉,無法回答。」


「也對,傷腦筋。反正......因為大家都是朋友,我不想顯得不公平。所以我支持喜歡琉璃宮的所有人喔。」


你這樣真的好嗎,喜歡我的人中包含著卡西米爾那樣的人耶,大概。


「哈哈,喜歡我的所有人。」


「嗯。就讓我從過來人的身份給妳指點吧!」


「吼吼~請鹽谷大人為在下指點明路~」


「咳哼。聽好咯?我們都得誠心面對珍重的事物,決斷時要有會失去、變得寂寞的覺悟,然後!追尋屬於你的寶物吧!」


喔喔~我很給面子地鼓掌。此時實沢騎士剛好抵達。


「啊,恭喜你,西野君!」


「謝謝,但我果然追不上你。」


「因為我身子比較輕盈,才會在速度上取勝。」


疊浪君看準時機開始往下爬,把平台留給我們兩人。想到我和實沢騎士現在正獨處著,我不禁想起電影院的告白。可惡,早戀果然是劇毒。


「琉璃宮,剛才我有句話想對你說,但時機不太好所以......」


不會又告白吧!?乘勝追擊?我感受到渾身血脈都在鼓動。


「剛才,你和我在走繩網時......你說話的方式很放鬆。」


我的心微微平復下來,同時覺得自己不知廉恥。


「那樣隨和的對話方式,我還挺喜歡的。正確來說,你的一切我都很喜歡,所以,如果你願意的話,在我面前不用偽裝自己。像小時候那般有自信也是你的風格。」


「我沒有偽裝...」


等等,乾脆地解釋真的好嗎?實沢騎士是個誠實的青年,不會喜歡他人逢場作戲,八面玲瓏。小時候那般有自信......那些年的我過分誠實結果得罪許多人啦!


「要誠心面對喔」,疊浪君的話在腦海中迴盪。


「這只是一種更圓滑的處事方法。對著不同人自然有相對應的態度,與家人相處會更隨性,與老師相處會謙和有禮,與討厭的人相處會強硬點。所以不是偽裝。」


他瞪大眼睛,汗水凝結在脖子上,就如同他臉上驚訝的神情。


「為甚麼要那樣做?會用不同的態度嗎?」


這又是我們之間的一道橫溝。沒關係,本來每人都會以不同的方式看待生活。


「以一貫誠實親切的態度面對所有人自然是好事,但有時候也得用更有利於當時情況的手法,以不同的方式...」


「那樣哪個才是真正的你呢?」


……真正的我?


「我想,人是複雜的生物。」


所以全部都是我,哈哈哈!


他似乎不可理解,但還是低低應了一聲。比起以前因為價值觀南轅北轍而各執己見,我們顯然成長了,學會各退一步留下沉澱的空間。


「那我們下去吧?」


我見蘋果醬她們正慢吞吞地向繩網走來,便調整鉤環準備下降。


「琉璃宮,我還能再問你一道問題嗎?」


他的聲音很輕,彷彿蒸發到上空厚實的雲層中。


我瞄了他一眼,朝下方的蘋果醬擺了個手勢,她笑著點頭朝我舉起雙手擺出一個圓圓的O。


「你與帝椿同學相處時,也是用剛才輕鬆的態度嗎?」


我想下去。這和悶騷冰山臉有甚麼關係啊,非得拿他當作指標嗎?


「不是的。」


大概是否認速度過快,一抹傷感的笑容浮現在他的臉上。唉,再澄清反而顯得奇怪,就任由他誤會吧。


我們一路無話,回到地上歸還頭盔和安全裝置後,我匆匆走到疊浪君跟前。


「鹽谷君,我會與其他朋友再玩一次,你和帝椿君與西野君可以不用等我們,去別的地方玩吧。別讓帝椿君落單喔,會被女生們纏上的。」


他沿著我手指的方向往上看,很快就理解過來,拍拍胸膛說明白。我放心把後面的事交給他,轉身往起點方向跑去。地上的空氣比空中要清爽,很快就把我身上的汗水風乾。


還有的同學在排隊輪候,大部分都是想重新再玩。我見阿方索坐在隊尾不遠處的樹下,興味索然地在小本子上寫寫畫畫。我緩過氣來,走到他身旁蹲下,讓自己的視線與他持平。


【嘿,你怎麼不與你的組員一起玩啊?】


他抬起頭指向空中。


【女生都跑到別班的愛神身上了。】


我轉頭看去。果然,拌醬與一群女生手拉手共同歷險中。豔福不淺......


【這種學校出遊活動通常都是為青少年提供與朋友在校外學習與社交的平台,不管怎樣,這都算不上我熱衷的範疇。】


我回頭看向垂下眼簾繼續做筆記的阿方索,光點在他淡然的臉上躍動。我怎能忘記,這個傢伙以往都是在家自學,除去一年級短暫的上學體驗,再根據我們這幾年來的聊天內容,可見他在校外集體活動的經驗上堪稱白紙一張。


也就是說,對他而言——這是未知的世界。


然後我們這些作為朋友的居然拋下他自己去玩,太殘酷了。


【我很抱歉。】


【啊?你幹嘛道歉?】


我收起愧疚與歉意,換上嬉皮笑臉站起來。


【這位先生,恐怕你得跟我走一趟了。】


他抬眸露出譏諷的微笑,慢條斯理地舉起雙手站起來。


【天啊,我可是奉公守法的良好公民,你想讓我去哪?】


【讓你體驗一下何謂吊橋效應?】


他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引來前方同學們好奇的目光,卻被我的微笑逼得壓下好奇心直視前方。我拿出手機傳送訊息給蘋果醬,待阿方索笑完後再收起來。


【還以為是你的責任心作祟!原來只是記仇啊?】

註:見98話,蓮華被迫與帝椿玩水上滑翔傘,全因阿方索感到好奇。


【在那之上多了點別的吧。】


【啊哈,多了點甚麼?】


【友情。】


還有愛情。我心底有把聲音微弱地嘀咕著。


他沒有繼續說甚麼,僅僅應了一聲。我們一路無話跟著其他同學爬上平台,待他們先行出發後,他才慢條斯理地把腳踏到輕微搖晃的木板上,略為笨拙地抓住繩索。


【你的其他朋友呢?】


【她們?在別的地方,不必擔心。】


【我沒有擔心啊。那麼,吊橋效應。你真的明白那是甚麼嗎?】


【我知道它的實驗。一位女生在搖搖晃晃的吊橋上對男受訪者進行訪問,事後給出手機號碼歡迎聯絡——吊橋上接受訪問的男性打電話的機率比平地上接受訪問的高。】


【嗯,只不過是他們誤會心跳加速的原因。有人說這種誤導是好的開始,就像是《無事生非》那般。以我所見,以吊橋效應發展一段感情略顯浮躁。刺激過後剩下的只是空虛。】

註:無事生非(Much Ado About Nothing),莎士比亞創作的喜劇,劇情中一對情侶被眾人誤導對方喜歡自己,最終兩人也的確相戀。


戰爭中的愛情故事通常都被人歌頌耶,你不認識羅伯特與瑪麗亞嗎?勉強來說算是你的祖先?

註:羅伯特與瑪麗亞是美國作者海明威筆下的人物,出自《戰地鐘聲(For Whom the Bell Tolls)》;故事發生於西班牙內戰期間,兩人在短短幾天內墮入愛河。


【但,一起經歷過一場驚心動魄的冒險,會產生相互依賴的情感,就這樣發展成愛情不奇怪吧?經得起考驗的愛情更寶貴。】


【沒有經歷過考驗的感情就不真摯嗎?非得用危險的方式去磨練愛情?】


……的確。電視劇上一波三折的戀愛只為增加娛樂性。沒有誰規定戀愛一定得經歷苦難。我走在他身後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若有所思地觀察著他的紅髮。


【不過,有時候男性便是想追求刺激,才會出現婚外情這種...】


我奮力抖動繩子。


【嘿!可以不要在這裡討論這種事嗎!還有你自己也是男的吧!】


【抱歉,我骨子裡深刻著專一的DNA。】


別用事不關己的態度訴說自己的未來!


【也就是說吊橋效應對你不管用?像是,】


我嚥下口水試著讓緊繃的喉嚨放輕鬆。


【我在這裡邀請你今晚夜遊,你會不為所動地無視。是那樣嗎?】


他停下來回頭看著我,拉緊繩子保持平衡。


【這個嘛,不。我只會說,我應邀的機率不會因為在這種心跳加速的場域中上升。獨自在深夜的樹林中閒逛很危險,我不可能讓你獨自夜遊吧?】


真是理性的分析。我拭去心底微微的失落與欣慰。


【夜遊,哈,你只能想到這種毫無新意的點子嗎?】


這諷刺的語氣,他是想嚐嚐在空中被打的滋味吧?


【倘若你想夜遊,找一個會勸阻你的人提出邀請比較安全。像是西野實沢。】


我剛才就一直很在意,我暗戀的對象是不是在不斷慫恿我與追求我的人一起啊?《我喜歡的人嗑喜歡我的人和我的CP》,這個可以被同學們寫作新的魔王傳說。我心中很不是滋味地看著他用腳尖推平圓柱形的木頭,小心翼翼地把右腳放上去。


【為甚麼?】


【他會勸告你別去。再加上他喜歡你的這一因素,就算你固執己見出動,他也會二話不說跟上你,以保安全。不能排除他會對老師通風報信,但那也是為了你的安全。懂嗎?】


以安全為考量就能掩飾你慫恿我和實沢騎士一起的理由嗎?


【......問你一個問題,你該不會和西野君達成甚麼...】


還沒問完,他突然身子往後斜掛在半空中,僅靠左腳和雙手努力找回平衡感。我差點兒被他的頭撞到,嚇得把吊起木頭的繩子往後盪,隨後意識到按照擺鐘原理,我踩著的木柱會擺到前方,撞向把阿方索腳下的木柱,然後他就會嚐到在空中搖盪的感覺。


我連忙雙臂施力像玩單槓般拉起身子,以腳尖按停木柱。


他折騰好一會兒終於重新兩腳站好,低頭呼氣。這也太巧了?我剛想問他是不是與實沢騎士達成協議以協助他的追求大計,他就踩空?時機太準了!


無論如何,我把這當作禁忌問題去看待。


【還好吧?】


他漸漸顫抖起來,我沒好氣地翻白眼。他居然在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險!這也太刺激了吧?】


他笑得整個人依在繩子上,我看著他開懷大笑,總覺得心跳還未從剛才的驚嚇中恢復過來。眼前的景色一片炫白,阿方索的周圍像是被閃閃發光的光芒包圍。說直白點就是KIRA-KIRA的感覺。


我輕捶他的肩膀,渾身無力軟綿綿輕飄飄的。


【哈哈,你還笑?】


【你、你不也是在笑嗎?哈哈哈......】


【快點停下,這太蠢了,哈哈哈,根本沒什麼好笑的卻在笑!】


淪落到那種旁人目睹都會感到尷尬的地步啦!


我們邊笑邊抵達中途的平台,他乾脆坐在上面笑得直喘氣。我已經漸漸止住笑意,慢慢搓揉笑得酸痛的臉頰。回想起剛才的經歷,還真是完全不知道笑點在哪。有時候這種笑意挺困擾的,試著回想有甚麼好笑卻發現自己單純是被笑聲感染,實際上壓根兒沒有任何共鳴。


【說真的,有那麼好笑嗎?】


【因為很神奇。這個歷奇活動比我想象中還要有趣。】


我隱約察覺到他享受的笑容下透著一絲微涼的懷念。這大概又是我不能深觸的話題,就算再怎麼心癢難耐,我也早已向自己發誓不會隨便打探他的隱私。


【你未來三年都在明德就讀的話,有趣的活動會陸續有來。】


【現在這不是我能決定的事了。倒不如說,未來的事難以預料。】


我注意到他的用詞。不是他能決定的事?那是他的父母決定嗎?無法相信阿方索這般自由的人會乖乖聽從父母的決定。


【這樣啊。前面有更好玩的部分,我們走吧。】


我躲開他追究的目光,推著他繼續往前走。等到我們從一個高台垂直下降,天色也不早了。我打算回到起點與約好的黑卡蒂她們再玩一次,與阿方索告別時他微微喘氣說。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還有死亡願望,但在山林中還是別夜遊微妙。】


聽聽他說的?比起我,他會以研究為藉口在晚上四處遊逛的機率更高好嗎。我可是很守規矩的。


【我聽說這裡晚上會有螢火蟲...無論如何,謝謝關心。】


【你喜歡螢火蟲?】


【怎麼?不符合我的形象嗎?】


他輕笑一聲,並沒有取笑的意味包含其中。


【不,我只是在想,同樣都是綠色的話,你應該更喜歡極光。】


【極光不只有綠色吧?】


【但那是最常見的顏色。】


我也想看極光,但那得去北歐吧?會很冷的,以後有機會......我得意一笑。


【你看過極光嗎?以後有機會一起去看吧。】


【好啊,有機會的話。】


YES!培養感情大功告成,我再次與朋友們暢快淋漓地在空中玩了一遍,踏著堅實的土地回宿舍時總感覺不太實在。


晚餐也由宿舍與老師們為我們準備一頓豐盛的大餐,有的同學在疊浪君等人起哄下開始在一個小舞台上表演,街舞、唱歌、玩遊戲......這林間學校太好玩了,像是旅行般!


在男生們肩搭肩唱著走調的校歌時,飯飽酒足...啊,我未成年不能喝酒。反正,我開始覺得渾身暖呼呼的,昏黃的燈光溫度適中,手中的味噌湯溫暖著四肢,一切都安逸且恰到好處。哈哈,就連帝王也跟隨著音樂搖擺身子,嘴角的笑意若隱若現。


老師拍拍手,讓我們按照分配表分班洗澡,我跟著朋友們站起來,看著老師們收拾廚餘飯渣,恍惚的精神稍微恢復。為甚麼會是老師們收拾呢?一個宿舍的員工也沒有呢......


「老師,這些剩下的菜餚會送去哪呢?」


老師笑了笑。


「當然是扔了,你想當作明天的早餐嗎?為了你們明天的活動著想,還是扔了比較好。」


他說甚麼?不是為了公子小姐們的健康,而是...為了明天的活動?我看著桌子上還剩下不少食物,不鏽鋼桶中也仍然裝有米飯和湯。


「......老師,可以的話,希望你能把這些食物的去向交由我們負責。」


「這......」「唉,就給他們吧。」


於是,我成功得到剩飯剩菜。我朝五十嵐君招手,他不怎麼樂意地走過來。


「五十嵐君,請問能拜託你找百戀同學過來嗎?可以的話,也請找來各班別的活動委員與班長。」


他臉色一凜,沒有異議,利索地抬腳離開。我把食物全都集中在一張桌子上,一位老師在一旁好整以暇地觀察我。我對前來集合的活動委員與班長說出找他們前來的原委。雖然他們全都看起來疲憊不堪,但還是合力把冰箱中同學們帶來的食物放進保溫冰箱以騰出空位,然後用保鮮袋包好剩菜安放到冰箱中。


蘋果醬幫忙把可以混在一起的食物分好,徹底檢查好食物是否妥善儲存後,我謝過了來幫忙的同學們。


「明天的活動令我很在意。希望大家也對今天豐盛的招待有所保留,倘若明天有甚麼特別活動...也可以隨時應對。」


我頓了頓,等他們把目光從老師那轉回我身上時才繼續小聲地說。


「各位都是各班的領袖,希望大家能盡量保持一名領袖該有的態度。各班的班長與活動委員之間也該有合作精神,所以我們該保持聯繫。」


我朝疊浪君打了個眼神,他連忙附和。


「嗯,我也認為這一切有點可疑。老師對我們的行為好像都不加以管制,還準備這麼多豐盛的食物。所以...大家懂了吧?隨機應變,冷靜應對。有什麼事一起商量。」


眾人臉色凝重地點頭,一陣夏夜的涼風從山谷吹來,我打了個冷顫。倘若林間學校的活動按照小說中的那般煮煮咖喱、賞賞螢就好了。如今看來沒那麼簡單。


「那麼,請各位去好好休息吧。明天早上再看情況。辛苦各位了。」


我與女生們踏著沉重的步伐走向二樓,回到自己的房間拿換洗衣物。蘋果醬遲疑著說。


「拉蕾小姐,你覺得這次林間學校,真的只是來玩的嗎?」


「不。我嗅到空氣中不尋常的氣息。」


我裝模作樣地走到窗旁,抬頭看向被烏雲籠罩的彎月。頗有懸疑電影的氣氛。


「暴風雨要來了。」


嘖嘖,我這番裝逼裝得如何?蘋果醬默不作聲,思考著今天老師對我們的好態度,與還沒用上的食材。我也想起剛才把食物拿進廚房的同學們說的話。


「真奇怪,廚房除了鹽、油和糖,就甚麼都沒有了。真的甚麼都沒有,無論是今天煮晚餐用剩的食材,還是湯粉或者泡麵......我記得進來宿舍前的小道,有放著販售食物的牌子,但廚房甚麼都沒有。是賣光了嗎?」


無論老師們——準確來說是校方——在玩甚麼把戲,只要冷靜應對就可以度過這四天三夜。呼呼呼,現在越來越有生存遊戲的感覺了!好刺激!


宿舍的澡堂是傳統的日式澡堂。幸好也有提供單間,我放心地沖洗去一天的汗水與迷糊感。


回到房間後,蘋果醬完美地把對明天的思慮隱藏在玩樂的笑容後。我們四人玩了幾輪貼牌遊戲,直到仙草凍同學開始呵欠連連,我們也就不等老師的巡房,關燈下榻了。


但是。我睡不著!真是糟糕,我昨天晚上已經興奮得難以入眠,今天怎麼也不想入睡!好期待明天,老師究竟會不會讓我失望呢?會不會有甚麼大型遊戲,像是野戰或者狼人殺。哎呀,說不定會仿照綜藝節目玩甚麼撕名牌遊戲呢~

註:此處提及的是SBS的娛樂節目《Running Man》。


可能會發生各種事件,像是蘋果醬與帝王轉角接吻,或者蘋果醬與拌醬在水邊相遇......不,蘋果醬不可以接近水源。


……明天快點到吧!但我睡不著!我在床上躺了許久,看著床板直到兩眼發澀,同房的朋友們都傳出均衡的呼吸聲。


好。去夜遊吧。我套上外套,穿上鞋子偷偷溜出門外。走廊上的燈全熄了,只剩下樓梯處亮著忽閃忽滅的安全燈。腳下木板隨著我的腳步吱啞作響,適合探險的好木造房屋啊,就連走廊盡頭的陰影也像隨時會擺動。


我的心怦怦作響,路上一個人都沒碰見,繞到接待處離開建築物。我拿出口袋中的迷你手電筒,照向地面繞著建築散步。走到轉角處,聽到有人交談的聲音,便連忙關掉手電筒,躲到一旁的灌木叢後。沒想到居然碰到涼颼颼的東西,嚇得我摀住自己的嘴無聲大叫,一屁股坐在了沾有露水的草地上。


早知道在房間裡冥想算了。我俐落地劃了個十字架。


一隻冰涼的手搭在我的脖子上,我比出手刀朝對方手下的方向狠狠橫劈。


對方倒吸一口氣,鬆開手摀住側肋骨,聲音在發顫,聽不出是男生還是女生,但肯定是同齡人。我把威脅對方的想法扔諸腦後,伸手摀住對方的嘴,輕拍對方的後背以示安慰和歉意。這人的衣服怎麼濕濕的?還有,頭髮不算長,到脖子位置。


嗯。不是阿方索啊。還以為他也夜遊了。


我無聲安撫被我誤以為是幽靈的同學,蹲起來悄悄探頭望去傳來談話聲的方向。會不會是西海在密談......按照黛理的強制力推論,西海作為幕後推手,說不定會頂替我把蘋果醬推下水的工作。我不認為那狡猾的傢伙會親自下手,但半夜三更偷跑出來,肯定有甚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從窸窸窣窣的談話聲中勉強聽到幾個字,蟲鳴再靜點就好了。不過,談話中的兩人,好像是黛理和疊浪君啊......


密林幽會?你們還真大的膽子!就連黛理也被笨蛋化,成為新的問題兒童嗎!我沒有收集癖,不想集成甚麼問題兒童系列成就!


這時,旁邊的同學點點我的肩膀,我也明白了他想提醒我的事——那是草被摩擦的沙沙聲,有第五個人(是人吧?)在靠近。


勇者與他的女友沒有發現敵人在靠近!情況危急,看來我只能使出我的終極奧義了!我拿起手電筒,打開電源把光束射往他們的方向,佯裝老師巡查。他們立馬壓低身子飛快往宿舍大門跑去,我也關上燈,與旁邊的同學在灌木叢後藏好。


老師拿著光線更強的手電筒隨意照射,我看著光圈從上方的牆上移至樹林,心中腹誹老師恐怕是不知道,把強光照向樹林會驚動野生動物的常識。


等等,我現在的處境,就像在逃出防守重重的秘密基地!太刺激...不是,我腦子裡怎麼全是這種不設實際的幻想,難怪睡不著,得清空思緒,尋找心靈的平靜。


老師走遠後,我刻意改變聲音,對同學悄聲說。


「回去宿舍吧。夜裡天涼,山中氣候變化多端,別感冒了。」


他模糊應聲,我趁他還沒起來接著說。


「剛才出手傷你,我很抱歉。今晚我們偷偷溜出來這件事,別告訴任何人。畢竟違反規則,所以剛才見到的事情我們最好...」


「最好忘掉。」


他的聲音有點沙啞,但我不會認錯的。這是拌醬......搞不好該來夜遊的是蘋果醬!為甚麼我也有了走兩步就能碰上後宮的能力!哈啊,這可不是那種「轉生惡役但為甚麼女主的後宮都圍著我轉?」的發展!讓我來告訴你何謂現實!


他走出灌木叢沒兩步,我便打開手電筒照向他。他舉手擋住光線,眯起眼睛看向我。果然是拌醬......


我迅速打量起他來:濕漉漉的頭髮黏成幾綹披散在脖子上(難怪他的衣服後背是濕的),手中拿著裝換洗衣物與其他洗滌用品的袋子,腳上仍然穿著膠拖鞋。因為吹了涼風所以雙唇與臉頰有點蒼白。


我很快評估出他的情況,垂下手電筒,走到他身旁。褲子涼颼颼的不太舒服。


「我...我們走吧,跟我來。」


本來是想說「我送你回去吧」,但感覺會打擊到男孩的自尊心,因此改口。他看清我的臉,目瞪口呆想要推托,但肩膀縮成一團牙齒直打顫沒甚麼說服力,也只得跟著我走。


我們回到室內,他默默不語打算走進排列著房間的走廊,我搭住他的肩膀往另一個方向走。


「琉璃宮小姐...抱歉,親愛的小姐...」


「蒲之介同學,無需在意稱謂或用語。你能陪我走去洗手間吧?老實說我有點害怕。」


「好的,當然。」


我們走到一條仍然亮著燈,通往洗手間的走廊。一位老師吃驚地看著我們,問我們怎麼不待在房間裡睡覺。我平心靜氣對答。


「二樓的洗手間被鎖上了,我下來找洗手間,碰巧見到從洗手間出來的蒲之介同學給我帶路。」


不知道老師是否信取我的說辭,但這並不重要。我從洗手間出來後,拌醬和老師果然還站在門外等待。老師說天晚了所以送我們回房,我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他先把拌醬送回他的房間,我看向房門號碼,112。裡面的同學在聽到老師的聲音,碰碰嗙嗙地趕來打開鎖開門。我站進前來開門的同學的視野範圍內,他見我們三人聚在小小的門前,不知道是因為灌進室內的涼風還是行為敗露而打了個哆嗦。


「老師,晚上好......」


老師低應一聲,推推拌醬的背。


「好了,快點睡吧,別再出來上廁所咯。你們也是,快點睡覺!」


「蒲之介同學,謝謝你帶我找洗手間的路。」


我朝拌醬冷漠地頷首,他深深凝望我,然後撇開目光,以同樣疏遠的態度小聲回答。


「不、不客氣。」


然後他走進房間,開門的同學輕輕關上門。啪嗒,這次沒有上鎖。


老師帶著我走向二樓,我刻意打著呵欠,回到房間後禮貌地朝老師鞠躬致謝。


換好褲子,倒在床上,睡意逐漸襲來。我拉起被子,矇矇矓矓間想著:我說不定是處理問題兒童的煩惱上癮了,居然沒事發生就睡不著覺......這樣...不好......


就這樣,第一天的林間學校正式化作過去式。






【巧字背後的工夫】

西野:(琉璃宮進去洗手間了!現在在販售機前等候。)啊—我好口渴啊—

友人C:怎麼語氣像是在棒讀?

友人A:別管了,我們先走吧。

西野:(朋友們,對不住了,其實我不渴)

西野:(以前琉璃宮曾經請我喝牛奶,好懷念,要不就買牛奶...沒有?香蕉豆奶是甚麼?紅豆湯?辛辣檸檬水?泡芙飲品又是甚麼?不管了,女生都喜歡吃泡芙,就買這個!)

西野:(啊!按錯了!是水蜜桃礦泉水!怎麼辦?等等,我該現在拿出來嗎?要不先放回去?)先站起來吧......(不對,我站起來的話,不就像是故意等候?這樣就減低巧合性,琉璃宮也不喜歡我故意為之。)還是蹲在販售機前......

友人B:西野?你在做什麼?

西野:等。(比耐性我最擅長)

友人B:?要不我幫你吧?(猛力拍打販賣機)

西野:請問你在做什麼!?快住手!

友人B:(拿出水蜜桃礦泉水)掉下來了。給你。

西野:(不是這樣的!要怎麼解釋才好......)

友人C:喲,買好飲品了嗎?

友人B:(察覺到遲鈍騎士的計畫)啊,我們先去洗手間了。

友人C:我不需要去兩次啊!?(被拖走)

西野:(他們這麼喜歡休息站的洗手間嗎?但琉璃宮去了好久啊。繼續等吧......)

【終於,琉璃宮出現並收下西野的飲品。】

西野:(太好了!但是...琉璃宮怎麼還不走?這樣我怎麼離開呢?就再買一瓶吧!)(手忙腳亂隨便按下按鈕)

友人A:買好飲品了嗎?啊,琉璃宮大人,貴安。

蓮華:貴安。(原來男生也喜歡成群結隊去洗手間?)

西野:琉璃宮,我先回車上去了,目的地見。(謝謝你們!太湊巧了!)

蓮華:(欸。我是在等你買完一起回去的啊!?)

友人B:(他不是特意埋伏魔王,假裝巧遇送飲品然後和她一起走回去的嗎!?)

西野:啊!

友人B:(終於醒悟了?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西野:按錯了......這是泡芙飲品......

友人B:搞錯重點了吧!?

【後來西野對泡芙飲品的評價是,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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