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壇

一日過去，凱厄斯二人再度踏上了神殿的觀光之旅，雖然說是信仰眾多，但在稍微研究之後發現，信仰的神明其實沒有想像中的多，反而是教派的關係使得讓外人以為這邊的信仰多元。

「總感覺跟一開始的猜想差的有點多。」

凱厄斯有些失落的說到，雖然對神明的存在頗有微詞，但由智慧種族所創造的儀式與文化對他來說還是情有獨鍾，原本期待著在這個地方會有專屬於特定信仰的儀式，結果越是看到後面，千篇一律的行為就越是頻繁出現，搞到最後都能猜到他們接下來的動作了。

龐大的落差感讓凱厄斯鬱悶著。

「算了，畢竟是同信仰的不同派系或者衍生，會有相似的行為也不奇怪，是我期待太高了。」

凱厄斯用這樣的理由安慰著自己。

「是說主人，其它的世界也是這樣同個神也這樣有不同派系嗎？」

「只能說神不出面說明就一定會有這種事，也有戰神變成唯一神的例子，人們會不斷的為主要信仰的神添加無數職能與必定被打敗的敵人。」

「敵人？」

特蕾婭疑惑的問到。

「為了凸顯神的偉大，人們不斷為祂添加擊敗其他牛鬼蛇神的傳說，造就了無數的神話故事，有個世界神明的信徒，就是以屠龍來彰顯信仰的神明，結果搞得當地的蛇大規模滅絕。」

「呵呵～要是真遇到龍怕是死個一百次都不夠。」

特蕾婭有些嘲諷地說道，龍這種生物在一般人眼中可是天災的化身，為了彰顯信仰就去挑戰天災基本上就是送死。

「畢竟那個世界沒有龍，可以說是竜的大部分也滅絕了。」

正在二人閒聊時，他們來到了今天的目的地底下，一座與昨日相比還要高大雄偉的神殿，整座神殿建在丘陵的頂端，階梯以螺旋的方式從石壁中雕出，並鋪上花崗岩的地板，一旁的扶手還雕有跪在地面，雙手托著火盆的雕像。

「一、二、三……」

一路上，凱厄斯低頭數著數字，直到他們終於爬到山丘的頂端。

「五十八、五十九、六十。」

「主人，這數有什麼含義嗎？」

特蕾婭問道。

「我在算階梯的數，有些神廟會特地將數量控制在特地數字的倍數中。」

特蕾婭默默點了點頭。

走入神殿，整個內部人潮眾多，雖然不至於無法行動，但還是有些擁擠無法並排而行。

壁龕裡，身穿盔甲的雕像手持武器立於兩側，他們眼神堅定，彷彿一群堅守崗位的戰士一樣守衛裡面的一切。

正廳裡面，除了身穿藍色長袍的神職人員外，他們身旁都至少有著一兩名獸人，他們與這裡的一切是那麼的格格不入，以至於全身上下也只有身體如神殿一般乾淨，身上僅有的衣服如同一塊布簡單挖了個洞套進去，動物特徵的耳朵被刻意剪去一部分，雙手帶著劣質的銅手環，臉上的表情也是黯淡無神，像是一具行屍走肉。

看到這番景象，奴隸一詞浮現在凱厄斯的腦中，獸人被歸類在亞人類的一種中，被說成是低人族一等的存在，但凱厄斯實在不覺得長兔耳的猴子跟一般的猴子有多大高低之分。在來到這個世界後，除了書上與傳說的輕描淡寫外，這還是頭一次看到活生生的獸人。

出於對他們存在的好奇，凱厄斯向一位神官問道。

「不好意思。」

「有什麼事嗎？這位遠道而來的旅人。」

「請問為何神殿裡面會有奴隸呢？」

只見神官先是冰冷的眼神看向一旁的獸人，隨後又轉了回來。

「如果他們的存在感到厭惡深表歉意，他們算是這座神殿裡神官們的僕從，用以輔助神官處理一些瑣事的。」

「不，我只是好奇為何不是其他的神職人員而是用奴隸來處理這些事。」

「讓您見笑真是不好意思，其實他們通常是作為內勤人員，只是最近又快到了祭典的日子，中下層工作人員都外出處理其他事情了，於是就讓那些有一定知識的奴隸出來頂替，一方面補充工作人員，另一方面讓他們在神的底下多做點事來贖罪。」

「贖罪？」

「畢竟是污穢的存在，讓他們在神明的眼下工作就已經是莫大的榮耀了，藉由勞動的流汗與流血讓他們償還誕生下來的罪孽。」

聽著神官的解釋，凱厄斯用眼睛餘光瞄了後面的獸人一眼，雖然只有一瞬間，憎恨與厭惡從他們的眼中流出，隨時想要將面前的神官撕成碎片。

「是說你們不怕他們反抗嗎？」

「不用擔心，奴隸手臂上的手環有限制行動的功能，有明確限制不能對任何人造成傷害，不過我們並沒有限制他們自殺，畢竟神明是慷慨仁慈的，除了給與他們贖罪的機會外，亦有允許他們拒絕這機會自殺的權力。」

凱厄斯點了點頭，隨後轉頭走向身後的特蕾婭。

「怎麼了嗎？主人？」

「沒什麼，只是聽到了有些好笑的解釋。」

走到正廳最深處，一尊與兩旁壁龕還要高大男神像正坐在王座之上，他的左手持著一桿長槍，腿上放置一柄兩端為尖的杵，中央的握把還有閃電的雕紋，祂就是作為國教的神祇，是眾神的裡的神王。

王座的階梯上，無數的鮮花與一罐罐的美酒被放在上方，作為供品獻給神明。

｢吶，特蕾婭，他們的視線是不是變得有些刺眼了。｣

充滿敵意的視線從原本隱約感受變得異常明顯並從神官與一些附近信眾的方向傳來，這份敵視並非針對他，而是一旁的特蕾婭。

「真令人不快的視線。」

特蕾婭有些憤怒的說道，明明什麼也沒做卻要被投以如此目光，於是反向釋放強烈的殺氣以朝著那些不懷好意的傢伙。

雖然一些神官有走上戰場的經驗，對於殺氣有所抗性，但對於這些嬌生觀養與未上過戰場的一般人來說可不是這麼一回事。

彷彿刺骨寒風吹過沒有衣物的軀體般，恐懼遍佈了那些不懷好意的人的心靈，不斷將他們的體溫帶走。

「大概是因為妳的髮飾，這象徵生命的符號似乎是其它神系所使用的，或許他們把你當作異教徒了，不過這心胸也太狹隘了吧。」

凱厄斯說出自己猜測的同時，特蕾婭不斷釋放的殺氣也停了下來，那些投出惡意視線而被反擊的人也如同呼吸到空氣的溺水者般彎腰喘著粗氣。

｢真是一群沒有肚量的人。｣

｢能夠有度量接受相異觀念的其實是少數，倒不如說這樣的行為才是正常，尤其是已經長期被灌輸特定思路的人就更是如此。不過夜路走多了總會碰到鬼，就讓他們為自己的想法負責吧。｣

一輪新月出現在凱厄斯的面龐。

走到了其中一個奴隸身旁，在他人沒注意時輕輕點了一下束縛他們的手環，隨後與特蕾婭離開了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