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壇

「老夫年輕時也曾在世界各處遊歷，東帝國那時對外人還很警戒呢。」

「那大概有三十幾年了吧？」

「不，那時你和莉薇婭都還沒來到這個世界上。」倒是東帝國……竟然會把這棵國寶級的櫻花樹送出去！？

「這棵樹的價值，或許已經高過老夫所擁有的珍藏了。」

「可能吧……我會請東帝國送我櫻花樹的原因很簡單，二十五年前，我與她逃離薩殷，在外流浪了兩年，期間我們到了東帝國。」

帕特隆伸出手，接住飄落的粉色櫻花，輕輕地握在手裡。

「在漫天飛舞的櫻花下，我第一次看見莉薇婭笑得那麼開心。她和我說，這個花很漂亮，她很喜歡，想要與我在這棵樹下共度時光。那時我想讓莉薇婭在東帝國生活，畢竟是她的故鄉，而且只有那裡……只有那裡她才能得到更好的生活。但是……」

「但是你殺了多魯，整個傭兵團也走到末路了。這樣的你成為了罪人，無法與她一起平凡地過活，但莉薇婭依舊不想離開你。」

「是啊……坦白說我對傭兵團沒有任何感情，只是想報答他收留我的恩情而已。」

此時的帕特隆，腦海裏閃過那名叫多魯的男性，帕特隆的重劍貫穿他的身體，臨死前露出那心滿意足的笑容。

「可能……也不是沒有感情……畢竟我還用著帕特隆這個名字。」

「嗯，你並不像你所想的那麼冷酷。」

「可是自從莉薇婭……」

他沒有說出下一句話，帕特隆不想說自己的摯愛已經離去。雖然因此覺醒了異魂化，但失去的東西不只有愛人而已。

「現在除了家人以外，好像沒有什麼東西能夠讓我的情緒產生波動了。」

歐文杵著拐杖看著櫻花緩緩飄落，他了解為何當年莉薇婭會想與帕特隆待在樹底下的原因了。

「帕特隆，你知道『花語』嗎？」

「嗯？不知道。」

歐文笑了笑，帶著說故事般的神情面對帕特隆。

「每種花都有它的含義，就是所謂的花語。而櫻花的花語，就是幸福。」

「幸福……」

「相處十幾年下來，莉薇婭這孩子，在我眼裡只是非常不善表達，其實很多事情她都懂。想與你一起在櫻花樹下共度時光，或許只是想說和你在一起很幸福。」雖然只是我的猜測，莉薇婭有時候真的讓人看不透……

聽到這裡，帕特隆握著手裡的櫻花，眼淚默默地掉了下來。

「和我在一起……很幸福……可是我卻……我卻沒能保護好她！」

多年來的思念從未斷過，他始終無法接受，也永遠不會接受。歐文的手掌拍著帕特隆寬厚的背部，現在的帕特隆就像情緒壓抑太久一樣，蹲在櫻花樹前嚎啕大哭著。身為薩殷的守護神，總是讓人感到鐵石心腸，在兒女面前也不敢表現出如此懦弱的一面，也只有身旁的老者能夠讓他這樣發洩情緒。

「我創造出一個無意義的和平世代……但是為什麼離開的卻是莉薇婭？保護這個世界是她的願望……那為什麼……為此付出的莉薇婭……」

「好了好了，你再這樣下去，莉薇婭可沒辦法放心。如果她在旁邊，絕對會一邊哭一邊安慰你。」自古以來，在東帝國，櫻花凋零之時，即是生命的終焉……這些還是別告訴帕特隆好了。

走出那水氣飛舞的小空間，兩人身上包裹著浴巾，外露的白皙肌膚上蓋著一層紅潤。想把水甩乾的貓耳不自覺地抖動。

「蕾妮姊姊……這樣……好難為情……」

「沒辦法，妳的身體沒力氣，而且只有我能夠幫妳了。」

兩人坐在小椅子上，蕾妮在仔細地幫小亞的尾巴弄乾，毛巾從根部到尾端來回搓揉。

「喵……」

「其實小亞的尾巴很細嘛！只是毛很蓬，看起來很粗而已。」

「一點也……不粗……」

她擁有小亞與小莉的記憶與認知，對這樣的她來說，尾巴被說粗無異於被說胖。小亞賭氣地開啟飛機耳，壓低到幾乎與頭髮合在一起。

「好啦好啦，小亞是我最可愛的妹妹！尾巴很細的！」

小亞轉過身，一頭埋進蕾妮懷裡，趴在那具有彈性的雙峰上。蕾妮也順勢環抱住小亞，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小亞，接下來還要擦耳朵呢，先打開來吧。」

「嗯。」

小亞抬起頭，下巴靠在蕾妮身上，米金色的耳朵彈了出來。蕾妮拿著毛巾在上頭搓揉，視線稍微往下移，那閉上雙眼享受的模樣足以療癒一切疲勞。現在的蕾妮，又找到一個與普利希步上紅毯的美妙原因了。

「小亞，我現在才想到，我好像沒有能換的衣服……」

「沒關係……用那個。」

小亞指著一旁像是洗衣機的東西，讓蕾妮把她們兩人的衣服全都丟進去。

「可是這樣要一段時間才會乾，這樣沒問題嗎？」

「不用。」

「不用？」

大概過了五分鐘，所有衣服都被洗得一塵不染，而且是已經烘乾好的。

「這……這是怎麼做的！？好厲害的洗衣機！」

「我也……不知道……可是……只要是……二哥做的……一定……很神奇。」

「那以後如果跟普利希買房子了，可要請史特拉幫我們做一臺呢！」

想著未來幸福與方便的生活，蕾妮笑了出來。但反觀小亞，臉上卻寫滿難過，伸出小手拉著蕾妮的浴巾

「以後……要見不到……大哥和……蕾妮姊姊……嗎？」

呀！！！！我不行了！不管什麼鬼房子了，我才不想離開這麼可愛的妹妹！

「那就不買房子了，我們就一起住吧！這樣我也可以每天看到小亞了！不過……」

「喵？」

「總教官他……會答應嗎？」

「一定……會的……爸爸說過……家人要……住在一起……才會開心。」

雖然我還是不太能適應這樣的父親……但小亞都這麼說了，那絕對可以信！

她替小亞纏上繃帶，包覆著手腳的黑色繃帶讓肌膚顯得更加潔白。而在小亞的要求下，繃帶稍微壓縮了那有點發育的雙峰，對她來說這樣比較有安全感，似乎是因為伊莫的關係。

「這樣不會覺得很難受嗎？」

「不會……那個……蕾妮姊姊……」

「嗯？」

「我想要……穿那個……新衣服。」

「小亞有買新的？」

「嗯……因為……伊莫覺得……好看……」

說著說著，那精緻的臉蛋又羞紅了起來，聲音也變得越來越小，直到無法聽清楚的地步，但蕾妮大致上也猜得到小亞想說什麼。

「衣服應該放在房間吧？我們回去換吧。」

「蕾妮姊姊……可以抱我嗎？」

「是可以……對了，為什麼小亞不想給普利希抱？明明是最愛的哥哥。」

「因為……因為……」

小亞開啟飛機耳，抱著尾巴眼神慢慢飄移。

「我喜歡伊莫……就像……蕾妮姊姊……喜歡大哥……而且很親密……」

呃……

「妳的意思是我與普利希的關係就像妳跟伊莫，然後妳把伊莫跟普利希聯想在一起，對吧？」

「嗯……還有上次……蕾妮姊姊……和大哥……親親……」

「這……這個就別說了！」啊！！！！都怪普利希啦！每次都不看場合就……就做那麼讓人害羞的事……

「蕾妮姊姊……和喜歡的人……親親……是什麼……感覺？」

現在是好奇心旺盛的年紀嗎？可是不回答也不對……

「關於這個……還……還是讓小亞以後自己去體會比較好。」不對，小亞不是已經和伊莫親過了嗎？

在蕾妮的含糊帶過後，抱著她前往小亞的房間。令她驚奇的是，小亞明明有著能夠一拳打穿城牆的怪力，身體卻像羽毛一樣輕盈。

「那件衣服放在哪裡？」

「二哥說……那一袋。」

她指著放在梳妝台上的袋子，裡面裝著小亞兩週前與伊莫拍照的那件連衣裙。蕾妮拿起連衣裙，仔細感受著絲綢的質地。

「小亞，這件……很貴吧？」

「我有點……忘記了……這個……很貴嗎？」

「根據我的預估……至少也要九十萬！」

「喵？」九十萬是……多少？

「難道小亞……妳連價格都不知道就直接買了嗎？」也對，那張卡根本不用擔心這點小錢……可是這要當上位教官五個月不吃不喝才能賺到……

蕾妮的表情十分複雜，對金錢沒什麼欲望和認知的小亞，以為自己似乎做了什麼讓她不高興的事。垂著耳朵縮著身體，就這樣看著蕾妮。

「好了，來穿……小亞，怎麼了嗎？」

「我是不是……讓蕾妮姊姊……不高興了……」

「沒有啦！我只是覺得被嚇到而已，畢竟這件可是北極冰洞的寒蠶絲做出來的。」

「那個……很貴嗎？」

「當然很貴！因為北極寒蠶非常稀少，絲的產量更不用說了。用這種絲做成的衣服被公認為穿著最舒適的，很多大貴族都會特別指定要用這種絲。而像這樣一個袋子大的線團，價值可以抵一棟房子！」到底是哪個店家會直接用這種大貴族的奢侈品做這麼樸素的衣服？那個人不是瘋了就是不識貨……

想著這些的同時，她環抱住這件造價不菲的連衣裙，一股清涼的感覺傳遍全身，令人產生一絲睡意。

「蕾妮姊姊？」

「啊對……還是要先穿衣服的。」

小亞坐在床邊，讓蕾妮幫助她穿上衣服、梳理頭髮、戴上髮飾，一個惹人憐愛的清純美少女就此誕生。蕾妮上下打量著小亞，有著纖細的身體與純真的表情，一副身嬌體柔易推倒的模樣。她突然向前靠近，嚇得小亞縮了起來。

「喵！？」

「以後別叫什麼蕾妮姊姊了，加名字總覺得有一種疏離感，就叫姊姊吧！」

「嗯……姊姊。」

「那現在，姊姊要來好好疼愛妳一下。」

「喵？」

蕾妮面帶微笑，舉起雙手緩慢活動著手指。感到背脊一陣發涼的小亞抱緊自己的尾巴，眼睜睜看著蕾妮逐漸靠近。從左右兩側進攻，她的雙手觸碰到小亞的腰，隨後便是一陣搔癢攻勢。

「哈哈……姊姊……不……哈……不要……沒力……沒力氣了……哈哈……」

只能任人玩弄的小亞無力地掙扎著，然而攻勢並沒有停下來。倒在床上拼盡全力翻滾，想逃離姊姊的魔掌，但沒那麼容易，她被弄得笑到無法自拔。度過漫長的一分鐘，小亞躺在床上喘著氣，臉上還掛著笑容，很明顯還沒緩過來。

「小亞，要不要再來一次？」

「不……不要……」

「妳們想要繼續我是沒意見，東西我就先放這裡。」我到底看了什麼……

史特拉帶著剛改造好的輪椅來到小亞的房間，一進門就看到剛才那一幕，如果出聲好像會破壞兩人間的氣氛，所以直到結束都沒有說話。

「史特拉！？你……你看了多久……」

「大概從四十秒前開始。」

那豈不是……全都被看到了嗎！？

「史特拉，剛才的一切都不要告訴普利希。」

「嗯，我懂。」

「那個……我……起不來……」

經不起蕾妮的搔癢攻擊，小亞現在連尾巴都舉不起來，剛才的掙扎用光了全身的力氣。史特拉走過去將妹妹扶起，坐在床邊讓她靠在自己身上。

「小亞，妳的代步工具我已經做好了，在妳的身體能夠自由活動前就先用著吧。」

「嗯。」

「蕾妮姊，幫我扶好小亞。」

「好。」

總是無聊造出跨世代科技的史特拉開始操作輪椅，隨後將其拿到小亞面前。

「好了，來試試看，順便看有沒有需要調整的地方。」

「嗯。」

蕾妮將小亞抱到輪椅上，史特拉遞給她一個手環。

「把這個戴上，妳可以用意念來控制輪椅的移動。」

小亞眉頭一皺，輪椅開始慢慢移動。蕾妮驚奇地看著這不科學的一幕，但對小亞來說，史特拉做出這些神奇的東西早已見怪不怪。

「史特拉，你是不是很常做出這種無法理解的東西？像上次那個增幅器。」

「我們認知不同而已，跟研究靈魂比起來，這真的不算什麼。至於增幅器，那個只是試作型，過一段時間就會自我銷毀……雖然這樣說有點難過，但運作原理就別問了，你們應該也聽不懂。」

「好……」

「然後小亞，這個給妳帶去吃。」

「喵？」

「我猜妳會想去找伊莫，所以我先做好點心了。」

「謝謝……二哥。」

「乖，我最愛的妹妹。」

其實史特拉也很……也很貼心嘛！幾年前第一次見面還以為是個與世隔絕的男孩……沒想到這麼照顧妹妹！

「蕾妮姊，小亞就拜託妳照顧了。如果想找老爸的話，他和歐文爺爺在後院。」

「歐文……爺爺？」

聽到那名慈祥老人的名字，小亞睜大雙眼，控制著輪椅向著後院移動。蕾妮跟在後面，就怕她不小心撞到什麼東西，顯然是她想多了。

「喔？可愛的孫女來了。好了帕特隆，做父親的可別讓女兒看到你難過的模樣。」

「歐文……爺爺。」

「小亞，爺爺我來拜訪啦……」這是……縮小的莉薇婭吧……

「爺爺……抱抱。」

面對小亞的撒嬌，歐文心中一陣暖意。

「老夫一把年紀了，身體沒那麼多力氣。」

說完，便把手放在小亞頭上撫摸，她瞇著眼享受著，其中一邊的貓耳垂了下來。直到她注意到一直背對自己的父親。

「爸爸？」

「抱歉小亞，爸爸需要整理一下思緒。」

強制讓自己冷靜下來後，抹去臉上的淚水，露出微笑面對寶貝女兒。小亞移動到他的面前，抓著帕特隆的手放到臉頰上，不停地磨蹭。

我知道的……爸爸其實……很脆弱……

「嗯？我記得妳是……」

「您好，我是上位教官，蕾妮。」

「喔對對對！普利希的未婚妻嘛！」嗯……是個真誠的好女孩。

「請……請您別說笑了……」

「沒事沒事！不用對我那麼恭敬，未來普利希那小子就拜託妳啦！」

為什麼每個人都這樣……

「爸爸……我想要……去軍營。」

「去找伊莫嗎？可以。蕾妮，妳陪小亞一起去吧。」

「好的。」

「老夫也一起去，我想看看伊莫那孩子的模樣。」

「嗯，我晚點再過去，東帝國的皇帝應該差不多來了。」

「喔？皇帝竟然會親自出使到薩殷？」

「好像是聽說薩殷受到魔族襲擊，特地親自帶人救助。反正當初是由我代表薩殷與東帝國達成友好關係的，我有義務去接見。」

「那個……爸爸。」

「我的小天使，怎麼了嗎？」

在小亞的手勢下，帕特隆蹲了下來將臉湊近。小亞抓著帕特隆堅硬的肩膀，在臉頰上輕輕地吻了一下。

「小亞……最愛……爸爸。」

這孩子還是察覺到了嗎……眼淚……別再流了……

「我的寶貝女兒，爸爸也最愛妳。」

他一手捂住雙眼，另一手將女兒溫柔地抱在懷裡。帕特隆破碎的心靈又一次得到療癒，即使這並不能讓他走出傷痛。蕾妮又一次刷新對帕特隆的印象，原以為冷漠的面孔下是個只對小亞溫柔的人。

原來總教官……也是個很感性的人。

「這一幕很溫馨……但是，時間也差不多了。小亞，蕾妮，坐老夫的車一起去軍營吧。」

「嗯。」

三人乘坐著杰里諾家族的專車，小亞回想起上次坐車的時候，那時的街道與現在一樣，修繕工程從未間斷。

「小亞，妳要不要戴個帽子？」

「喵？」

「妳現在有亞人的特徵，我相信帕特隆也和妳講過那些黑歷史了。」

「嗯……」可是……伊莫不會……討厭我的。

「不用的……沒關係。」

「是嗎，不過爺爺要給妳一個建議，在外人面前還是隱藏起來比較好。雖然有絕對法律保護亞人的權益，但不代表所有人都認同。」

「為……什麼……」

「孩子，人有分表面和內在，有些人或許看起來無害，但背地裡卻是醜惡的模樣。但是小亞，妳是個純真的小女孩，老夫不希望妳因此受傷。」要不是有帕特隆一直支持著她……或許她早就承受不住了。

經過一小段時間，終於到達了軍營，專車一路開到精英區的大門前。小亞開始感到緊張，畢竟是以不同的形象與喜歡的人見面。蕾妮打開大門，一股令人膽寒的強烈殺氣席捲而來，然而只有她一人感到戰慄。

「貝里爾？」

小亞坐著輪椅進去，看見貝里爾充滿能量的拳頭，用全身的力氣向著伊莫的頭部揮去。她緊張地壓著裙子，因為貝里爾揮出的拳風差點將其掀開。

「是之前幫我抓捕卡瑟達的幻影嗎？不愧是小亞訓練出來的年輕人，氣勢真不錯！」

難道只有我一個覺得恐怖嗎……

「伊莫他……沒事吧……」

「去看看就知道了。」

蕾妮攙扶著腳不方便的歐文，一起到正在努力消除恐懼的伊莫旁邊。

「小亞教官？您來了……嗯！？」

「小……小亞！？」

伊莫驚恐地回頭，然而不同於貝里爾的反應，他被眼前的絕世美景定在原地。心臟不斷加速跳動，眼前的貓耳少女扣動他的心弦，如同夢境般沉浸在其中。

「伊莫……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好……好可愛！可是……現在的我……

小亞輕柔動人的聲音將伊莫拉回現實，回過神來的伊莫立馬背對她，認為現在的自己沒資格與小亞見面，也不想讓她看見自己恐懼的醜態。但在小亞眼裡卻是不同的意思，以為伊莫是不喜歡自己現在的模樣，所以連看自己都不想，心情瞬間跌落到谷底。強忍著淚水，抱緊手中的點心，沉默地拉著蕾妮一起去到她的專屬休息室。

「你們這是在幹嘛呢？」

「歐文先生，我正在幫伊莫克服恐懼。」

「嗯？是因為上次的魔族嗎？」

「是的。」

原來如此，是對戰鬥產生恐懼了。

「那就讓老夫試試看吧。」

「歐文先生，您打算怎麼做？」

「當然是像剛才一樣，以毒攻毒。」

一改平常和善的模樣，語氣變得充滿威嚴。

「恐懼這種東西就像酒，當你品嚐過極致的烈酒，你就不會再輕易喝醉了。伊莫，你準備好了嗎？」

「是？」

「好好感受一下，老夫的鬥氣。」

他與這名無法戰鬥的老者四目相對，一股強烈的狂風以歐文為中心，向著周圍瘋狂肆虐。站在旁邊的貝里爾壓低身體，勉強穩住不被吹走，他從沒想過還有人能與守護神有著同樣強烈的氣勢。身處地獄的感覺充滿全身，伊莫的呼吸變得急促，在這風暴中強忍著意識。然而過沒多久，他就暈過去了。

「不錯，可以堅持這麼久。幻影，把他帶到休息區吧。」

「好的……」現在的老人家都那麼恐怖嗎？

「別看老夫現在年紀大了，以前還是有能力可以和帕特隆過幾招！」

恢復那和藹可親的模樣，一瘸一拐地走向休息區，完全看不出來是剛才釋放氣息的人。

這樣應該就行了，不過……雖然是無意的，這小鬼還是傷害到我可愛的孫女，有點火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