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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話 潛移默化的認知

克萊布爾公爵家，長年以來都在菲傑特王國擁有十分崇高的地位，長期享負盛名。從以前開始，克萊布爾公爵家就已經是國內的名門望族。

他們的領地位於王都的西面，作為王都的屏障之一存在著。如果有敵人想要從西面入侵菲傑特王國，克萊布爾公爵就要肩負保衛王都的責任。雖然其領地不及費特海姆公爵家的遼闊，但從地理位置上來看王室還是十分重視克萊布爾公爵家。

克萊布爾公爵家一向都跟王室的關係很好。過往已經有好幾任王妃都是克萊布爾公爵家出身。因此馬琳很自然地就被選為未來王妃，並以王妃的標準培育著。

據說是一名伯爵在若干年前的一場戰爭中，帶著「保衛王室」的旗號，成功擊退了來勢洶洶的敵人，並因此立了大功，從而被當時的國王陛下冊封為公爵。從此，克萊布爾公爵家便承傳至今。

因為坐擁著優越的地理位置，以及僅次於國王的地位，克萊布爾公爵家的財富也是富可敵國。歷代的克萊布爾公爵，沒有因為家裏有著豐厚的物質而怠惰起來，反而是秉持著「地位越高、責任越大」的信念，把領地治理得有聲有色。

繁華的城鎮、富庶的人們，使得其首府城鎮的知名度絲毫不遜色於旁邊的王都，以及港口城市基爾。

這吸引了菲傑特王國國內的其他人慕名而來。不管是單純的觀光、工作還是選擇定居下來，應有盡有。外地人的存在，帶來了額外的勞動力和資金，讓這片領地的發展更上一層樓。

可以說，多虧了歷代克萊布爾公爵的努力，這片領地是菲傑特王國最繁華的地方之一。

而接替現任克萊布爾公爵的繼承人已經被選定。他就是馬琳的哥哥，雷切爾。

作為下一任的領主，雷切爾需要肩負的重任，是一般人無法承受的，無比巨大的責任。為此，他需要有相應的能力去應付。

雷切爾年幼時所受到的教育絲毫不比馬琳的王妃教育輕鬆，可以說是在馬琳之上的壓力。

但是，即便要面對來自各方的期待，雷切爾就連一句怨言也不能說出口。他的人生跟馬琳一樣，都是早就已經被安排得妥妥當當。甚至於他六歲的時候已經為他選定好了婚約者，安托尼烏斯伯爵千金——夏洛特。

起碼在這一點上，雷切爾和馬琳兩兄妹的共通點還是有的：都活在一個被別人所支配的童年和青年。

但是，兩兄妹最終卻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雷切爾，把馬琳的房間也給你吧。反正你將來也需要更大的辦公空間，比起成為沒用的雜物房要更好。」

克萊布爾公爵沉厚的聲線打破了餐桌上的安靜。

他的聲音蓋過了此起彼落的餐具碰撞聲。

在原本就充斥著嚴肅且安靜氣氛的公爵宅邸，在馬琳被逐出克萊布爾公爵家後，使得本來就已經與吵鬧二字無緣的公爵宅邸，更添上一層寂靜。

「好的......但是父親大人，為甚麼會突然提起這件事？」

「不，也不是突然了。在不肖女兒鬧出大事後，我就一直考慮著要怎麼處理她的爛攤子。幸好國王陛下通情達理，並沒有處置我們克萊布爾家，只是廢除婚約和流放鄰國了事。」

克萊布爾公爵眉頭一皺，似乎是想起了當時的情景。

他的話語讓雷切爾也回想起了在畢業典禮上的斷罪場景。馬琳的樣子已經改變了，已經不是當初雷切爾所熟悉的妹妹。

眼前的她，一舉手一投足皆顯得無比高傲；神情和眼神已經不單單是自信，而是在那之上的自大。

環抱的雙手、銳利的眼神、挺直的胸膛。

這些形象和表現，都跟海倫娜小姐過世前的馬琳大相徑庭。

看到那樣的妹妹，就不禁想要相信艾莉雅所說的，「我又被克萊布爾公爵千金欺負了......」。

『兄長大人。你應該是和我一起生活得最久的人，如今你不信任我，我才是失望的那方吧。』

（不是的......這不是我熟悉的馬琳。馬琳已經被妒忌心扭曲成了另一個人。）

當時的雷切爾，不禁如此想道。

直到現在，他也沒有改變自己對馬琳的看法。

「......」

雷切爾並沒有回應克萊布爾公爵的說話。只是用叉子把切好的食物放到嘴裏。

他偷偷地看了一下母親——克萊布爾公爵夫人，她也只是靜靜地進食著。

與馬琳的母親——海倫娜小姐不同，她平常沉默寡言，但毒舌起來一發不可收拾。這與海倫娜小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海倫娜小姐的臉上無時無刻都掛著一副毫無防備的笑容，總是對任何人都一視同仁地溫柔，因此相處起來十分舒適。

如果說海倫娜小姐是照亮別人內心的太陽，那自己的母親就是連皮膚都穿透不了的，發出微弱光芒的星星。

（現在還不知道母親對馬琳的看法。）

根據其他傭人的回報，就在馬琳回到宅邸收拾東西離開時，母親也只是冷冷地看著她，事不關己般地看戲。

但是現在比起母親的想法，自己的事情比較重要。因此他把思緒拉回到自己身上。

（馬琳的房間嗎......）

對上一次進入馬琳的房間，已經是海倫娜小姐過世前了。那個時候的馬琳，認真得來帶點任性，十分惹人憐愛。兩兄妹在休息時間也經常一起玩耍。

不過這種日常的光景一去不復返。

用膳過後，他心血來潮想要看一下馬琳的房間與記憶中的有沒有差異，並順便看看可以怎麼改裝成為自己第二個辦公室。

（自從海倫娜小姐過世後，馬琳彷彿變成了另一個人。）

在宅邸內走動的途中，雷切爾在想著馬琳的事。

在海倫娜小姐還在生時，馬琳就跟其他的貴族千金沒兩樣，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在被迫要學習的時候一臉不情願，在做自己喜歡的事情的時候會時常露出喜悅的表情。而且，也很愛跟海倫娜小姐和哥哥撒嬌。

雷切爾想起了馬琳小時候那天真無邪的笑容、稚嫩的臉龐、幼小的手指、與自己瞳孔顔色一樣的清澈的瞳孔，以及比現在還要小幾圈的身軀，這一切都讓他感到非常懷念。

還記得自己對馬琳摸頭的時候，她那順滑的棕色長髮帶了點洗髮水的香味。那個觸感直到現在還是記憶猶新。

『父親大人！！我才不想要跟那個克魯斯王子結婚！！』

『可是我就是不想啊！！』

『我不想學習......我只想玩......』

那個時候的馬琳，在大人的眼中看來，顯然是個任性又不聽話的女孩。但雷切爾清楚地知道，馬琳只是在毫不忌諱地在説出自己的心底話。因為任誰都不會心甘情願地去做自己壓根不喜歡的事，更何況是自己的命運已經被別人決定了。當時的馬琳不知道這些複雜的東西，只是在遵循着內心的想法，卻被人誤會成嬌蠻任性的大小姐。

雷切爾認為幼小的馬琳不應該受到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壓力。自己是因為要繼承克萊布爾公爵才需要鍛鍊與之相應的能力。身為未來的一家之主，承受那點辛苦算不上甚麼。

但是馬琳只是作為未來王妃，一個輔助國王的角色存在着。雖說王妃也需要相應的品行、修養和知識，但她現在始終還只是個孩子。即便是公爵千金，這個年級還是需要適度的輕鬆和玩樂。

但無奈自己當時也只是一個小孩，自己沒有足夠的力量、說話也沒有份量，去改變現狀甚麼的簡直是天方夜譚。即便自己很想去吶喊、去訴說一切，面對無情的現實他也只能忍氣吞聲。

現階段能做的，只有鼓勵馬琳不要放棄。

『馬琳，我也會跟你一起努力的，你不是一個人喔。』

所以自己才會經常對馬琳說出這種話。

本來想著自己和海倫娜小姐能夠成為馬琳的依靠。

可惜事與願違。海倫娜小姐不知道從哪裏感染了一種奇怪的疾病，就算是菲傑特王國最頂尖的醫師都不能判明這是甚麼病。

在那之後，海倫娜小姐的身體一天比一天惡化。她漸漸虛弱得連站立也做不到，只能躺在床上。

想當然了，不管是馬琳或者是雷切爾，兩個人都受到了很大的打擊。

可是即便如此，海倫娜小姐也不改她一如既往的行事風格，樂觀積極地面對每一天。

雖然雷切爾跟海倫娜小姐沒有血緣關係，但也是自己親近的人之一。等到了海倫娜小姐真的走了的那一天，雷切爾依然沒有實感。

他不敢相信宅邸裏的太陽就這麼熄滅了，變得暗淡無光。明明有很多想要說的話，卻都沒能全部說出口。

令雷切爾意想不到的是，馬琳在海倫娜小姐逝世後，不知道是不是衝擊太大的關係，她逐漸變得像外界所期待的，完美的公爵千金。

在那之後，面對她之前極不情願去接受的王妃教育，現在竟然認真地對待着。

大人都說她「收斂」了，終於表現得像個未來王妃應有的樣子。不過雷切爾知道的，馬琳只是在強忍著而已，她還是不太擅長隱藏表情。在他看來，有一股無形的推力正在強迫着馬琳不能放棄。

雷切爾不禁為自己的妹妹感到不甘。只有像之前那樣笑著、玩著、聊聊天，才是正常的小孩應該有的。

但是，不管自己再怎麼勸說馬琳，她總是在搖頭擺手，拒絕了哥哥發自真心的好意。仿佛就是要把自己的內心鎖上，自我封閉着。現在馬琳只是毫無感情地履行着大人們給予的責任。

馬琳在雷切爾的眼裏，已經變成了看得到但是觸摸不到的存在了。明明馬琳的背影是在自己的視線範圍之內，可是每當雷切爾向她的方向踏前一步，馬琳也會跟著向前走一步。不論叫得有多大聲，馬琳仿佛都聽不到似的，沒有回過一次頭。在這個距離無論把手伸得有多長，也還是觸碰不到她。

當雷切爾得知他的行為徒勞無功後，他決定了只在馬琳的背後默默支持着她。

但是，這個想法在進入學院沒多久就逐漸地在消散。

因為雷切爾在學院裏遇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人，思緒全都被這個人拖著走。

她的名字是艾莉雅•斯洛塔克。

由於忙於接受公爵接班人的培訓，以及他自己想要在學院裏也能隨時待在馬琳的身邊，所以他主動把入學時間推遲了兩年。因此，他跟馬琳同時進了作為特等班的一年A班。

誰知道，遊戲的女主角，艾莉雅也同樣地被編進了一年A班。

最初看到那個人時，雷切爾並沒有甚麼特別的想法，只是作為普通的同班同學在相處着。作為班上唯一的低位貴族，她與其他知書識禮的高位貴族千金不同，她散發出一種親近的氣場，並毫不客氣地以熱情的語氣，跟班上的同學——正確來說是班上的某些男同學打好關係。但是神奇地，沒有人對此覺得不自然、突兀甚至是反感，艾莉雅與班上的人都相處得頗為融洽。

事情轉折的契機，源自一個「事件」，一個正式進入雷切爾線的「事件」。然而他本人並不知道甚麼是「事件」。

在學院中庭的某棵大樹下，雷切爾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真正的感情。

雷切爾第一次好好地注視着她的外貌。艾莉雅有著一頭粉紅色的短髮，一雙如綠寶石般閃閃發亮的眼睛，些微扁平但又不失可愛的鼻子，小巧又紅潤的嘴唇，以及圓滑的臉龐，看上去富有活力。艾莉雅的這一切都太可愛、太吸引人了。

在此之前，雷切爾認為世界上最可愛的人，只有自己的妹妹馬琳，以及自己的未婚妻夏洛特。

順帶一提，夏洛特比雷切爾早了一年入學，所以上課和活動的地方都不一樣。這導致他們雖然在同一所學校，卻常常看不到對方的身影。

沒想到，進入學院後自己的想法會被環境所改變。

雖然知道自己在有了未婚妻的立場之上，跟她以外的人墮入愛河顯然不會被世間所接受，更可況自己是克萊布爾公爵的下任繼承人。

雷切爾越是想要忘記艾莉雅，對她印象卻是越來越深刻。她的聲音、她的樣貌、她的動作，全都刻在腦海裏了。

結果，自己已經變得離不開艾莉雅了。

不過礙於自己的立場，他並不能站在艾莉雅的身邊。而是採取了對自己妹妹的方法，在背後默默地支持着她。

與不斷拒絕自己好意的妹妹相比，艾莉雅更顯得小鳥依人。因此儘管雷切爾跟馬琳是同一班，但是他們之間的交流並不多。

不知道是否還活在海倫娜小姐去世的陰影底下，雖然馬琳的身體已經有所成長，但是表現出來的樣子仍然沒有改變過。在學院裏的她依然是沉默寡言，性格也變得陰沉起來，總是把臉緊繃着。但是對每件事都很認真地在處理。

（明明馬琳笑起來更好看的......）

而且最近不知道是否把自己的心困着，不跟其他人訴說自己內心的想法，她的行動開始變本加厲，逐漸走上極端了。

在二年級的時候開始傳出了一些跟她相關的負面傳聞。內容是關於馬琳因為妒忌艾莉雅跟她的婚約者——克魯斯王子走得太近，從而教唆其他千金對艾莉雅進行包括冷暴力和直接暴力的欺淩，以發洩自己的東西，即克魯斯王子被搶走的不滿。

雖然這麼想是不對的，但馬琳經常擺出那張陰沉、冰冷、難以接近的表情，所以克魯斯王子不喜歡馬琳，而對艾莉雅著迷也是情有可原。

雖然自己很想去找馬琳本人確認這些謠言的真實性，但無奈馬琳在教室裏仍然是那副樣子。所以，雷切爾打算透過邀請她一起像以前一樣，到宅邸裏客廳的大沙發上互相傾談心事。

「不好吧......我現在還有事情要忙。」

第一句就已經被馬琳冰冷的語氣拒絕了。

「真的不行嗎？我很想知道妳最近到達發生了甚麼事。」

「兄長大人，我不記得自己做過甚麼讓兄長大人不滿的事。」

「不是，我並沒有不滿，我只是想弄清楚最近在學院裏留傳的流言。」

「流言？甚麼流言？」

「妳帶頭欺凌艾莉雅同學的事情。」

「......」

馬琳先露出疑惑的眼神並沉默起來，隨即嘆了一口氣。

「兄長大人，沒想到您竟然會選擇相信這種毫無根據的流言。」

馬琳搖了搖頭。

「我只能說，清者自清。我不需要為自己沒做過的事澄清。」

話音剛落，馬琳便立刻把身體轉向另一邊，準備回到自己的房間裏去。

「難道妳真的不想和哥哥說話嗎？哥哥很擔心妳。」

「並不是不想與兄長大人您對話，只是因為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必須要做。」

再一次拒絕溝通了。雷切爾是真的擔心，馬琳再不向人敞開心扉，繼續鑽牛角尖的話，她的想法和行動早晚會走歪。

而他所預料的事情似乎也在逐一應驗著。馬琳欺凌艾莉雅的傳言不減反增，艾莉雅每天也在向自己訴說著自己是被甚麼樣的方式所欺負。

而雷切爾眼中的馬琳，也逐漸變得和自己所擔心的相差無幾。高傲的神態，冰冷的眼神，她的形象越來越像流言的主角了。

最終，還發生了那件無可挽救的事。

他認為是馬琳的自我封閉，把她自己從懸崖邊推下去。

但雷切爾所不知道的是，自己對馬琳的想法有所改變，是某人故意所為。因為只要這樣做，他對女主角的好感度就會升高。

雷切爾對馬琳的認知，其實是被潛移默化了。

在回憶往事期間，不經不覺地已經走到了馬琳的房間前面。看到了這扇木門，他感到既熟悉又陌生。

輕輕地拉動了門把手，並開始想像門裏面的光景。他仿佛可以看到幼年的馬琳正在大床上懶洋洋地滾動着，又同時看到了面對學習時一臉嫌棄的表情，以及家庭教師無奈地苦笑着。

但這一切都已經不存在了。

只剩下一間寂靜的房間在這裏。

房門被打開後，只剩下沒有任何擺設的木製傢俬。窗外猛烈的陽光照射到房間裏，每一個角落都被照亮了，使得房間一覽無遺。

書桌上、大床、衣櫃，全都是空的。這不禁顯得有點寂寞。

他面對着書桌。他還記得在坐在這旁邊教馬琳做家庭教師給的作業。

（已經變得空空如也了......）

這麼想著的時候，他無意識地拉開了從書桌數下來的第一個抽屜。

一本棕色外表的，類似筆記本的物件，靜靜地躺在抽屜裏。封面寫著「日記」二字。

（！！）

這顯然跟雷切爾所想的不一樣。

（日記......是馬琳的日記嗎？）

懷著好奇心，他隨手翻開了筆記本，然後在隨機一頁停了下來，並仔細地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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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是王妃學習的一天......好辛苦，可是很充實！這是波曼老師第一次教我關於菲傑特王國的地理知識，在那之前我都不知道原來世界是這麼大呢～

啊啊......好想在休息的時候跟兄長大人在一起啊～但是......這是不可以的事情呢。畢竟我要努力地成為完美的公爵千金才行呢。兄長大人也必須要很努力地學習，還是不要打擾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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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切爾一眼就看得出這些不是小孩子稚嫩的字體，而是作為青少年的馬琳所寫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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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收到了殿下的回信，他的字還是一如既往的醜呢。不過算了，看在他還記得我喜歡甚麼點心的份上，就姑且原諒他吧。

聽說明天有舞蹈的課堂，是我最不擅長的......不過，下課後就可以跟夏洛特小姐一起玩了！嘻嘻！啊～我也好想和兄長大人說上話啊......但是，想我這樣任性的人，他不會想要理睬的吧......

不管了，現在已經到了睡覺的時候了，晚安，馬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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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馬琳她......一直想和我說話的嗎？可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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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麼學院裏流傳著奇怪的謠言，說我因為妒忌殿下被艾莉雅同學搶走而作出報復。貴族社會真是一如既往地喜歡無中生有，麻煩死了。

不過，兄長大人竟然會主動來想我說話，說實話我非常高興。但是......我又一次拒絕了跟兄長大人交談。總感覺......這樣的自己就是不適合跟各方面都比我厲害很多的兄長大人說話。他應該不會認真地聆聽我的說話吧......因為自己是如此的不中用啊......

為了成為完美的公爵千金，明天也要繼續努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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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馬琳她......）

看到了這些內容，雷切爾不禁把幼年的馬琳和畢業典禮上的馬琳，兩個馬琳的身影重合在一起。

（......為什麼她都不把這些事情說出口呢？）

他稍微窺探到了馬琳那封閉起來的內心。

原來一直以來，馬琳還是那個馬琳，不存在甚麽高傲和冰冷。她的內心深處，依然是小時候的那樣。

要是那樣的話，之前他眼中的馬琳根本只是表面上看到的假象。

這意味着，艾莉雅所說的話並不正確。

『但前提是......她必須要真的做過呢。』

他想起了佩特拉在教室裏的說話。

（要是馬琳沒變的話，那改變了的那個......是我自己嗎......？）

咯咯——

就在雷切爾陷入混亂之時，馬琳的房間外傳來了兩聲響亮的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