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調皮搗蛋的她

02

  「溫泉阿,好久沒來了呢。」


  涼爽的秋葉下,一身輕裝的大衛用手揮去了些許落葉,才看得清楚眼前溫泉旅館的樣貌。中式與日式的結合構造讓原本古色古香的材料看上去新穎許多,略為老舊的招牌上只寫著一個大大的紀字。


  這附近除了這間旅館完全沒有其他的建築物,想想從都市到這裡的車程其實也是理所當然。更別提這會館也不再作為公開場所營業了,大衛會到這裡來也是因為友人的邀請才知道這個地方。


  「在這邊呆站也不是辦法,還是趕緊進去吧。」大衛嘟嚨著,一把背起了放在腳邊一個如人形般巨大的箱子,兩手提著隨身行李,走到了旅館門前,左瞧右瞧卻沒有發現類似於門鈴的設施,他只好禮貌性地敲了兩下大門,伴隨著裡面一連串的腳步聲,大門啪噠地打了開來,來迎接他們的是一位可愛的矮小蘿莉。


  「兩位貴安。」但當她一開口,那氣質與談吐立刻讓人理解她資歷之深,絕不像外表那樣稚嫩可愛,仔細一瞧,那娃娃臉雖然顯得年輕,但也有著幾道歲月的痕跡。大衛也意識到了這點,對比了自己的身高,他很快地聯想到了那位友人的一項生理特長,也因此有禮貌地問道:「您看起來太年輕了,恕我冒昧問一句,請問是小紀小姐的媽媽嗎?」


  「你嘴巴真甜。」女子優雅地呵呵笑道:「是叫大衛還有朵兒是吧?請進請進,就別在外面呆站了,這還顯得我待客不周。」


  「那就謝謝小紀媽媽了。」


  「叫我大紀就好啦。」大衛那一頭霧水的表情似乎讓女子非常滿意,她笑道:「抱歉,這種嬤嬤級別的笑話似乎已經不流行了呢。好啦,通常在這邊客人都叫我紀娘,眼下雖然沒有公開營業了,但我也差不多習慣被這麼叫了。」


  「那就謝謝紀娘了。」大衛呼的一聲,終於將肩上的貨物卸了下來,他看向紀娘,似乎在爭取對方的同意,只見紀娘點點頭,有些羨慕地說:「小紀都跟我提過囉,兩位就放心玩吧,現代年輕人的花樣可真多呢,都讓我有些忌妒了。」


  只見大衛將盒子掀了開來,躺在裡面睡得正熟的卻不是朵兒那還有誰。但朵兒的外貌卻與平常有些不同,她的雙手雙腳被反折並束縛了起來,前肢與後肢都緊緊貼在一起,頭上也戴了個可愛的狗耳髮卡,平日的高中制服也不在身上,反而是能更合身顯露身材的學校泳裝。


  那盒子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構造,一打開來一股涼爽舒適的空氣就從裡面逃了出來,大衛晃了晃熟睡的朵兒,她瞬間就清醒了過來,活力地從裏頭蹦出來,直接熱情地將兩雙小短腿抱住了大衛。


  「汪汪。」白雪的秀髮在大衛的懷中蹭來蹭去。


  「睡得還舒服嗎?」

  「汪。」可愛的腦袋歪了一下,似乎有點不太滿足。


  大衛有些心虛地舔了下嘴唇,畢竟按照原案這箱子的內容物不只拘束,連呼吸以及溫度都會受到一定程度上的折磨。但大衛很快就將其否決掉了,只是道具與肉體上的折磨與還不如好好讓她睡一覺補充體力,於是就請人將其改造成會讓人待在裏頭如同回歸子宮般舒服的休息裝置,但回過頭來看其實也許能放幾顆跳蛋?但朵兒能不能在跳蛋的刺激下舒舒服服地睡過這漫長的行車時間也是個問題,大衛對自己的考慮不周有些失望,但一摸摸朵兒萌萌的犬耳他就重新打起了精神。


  看著這對情侶檔放恩愛,紀娘也只是呵呵地笑著,並沒有多說些什麼。她走到櫃檯後方,從後面拿了串鑰匙圈放在桌上:「雖說現在每間房都是空房,但我是推薦兩位這一間的,不滿意隨時都可以換喔。」


  「有得住我們就很開心啦。」大衛笑著收下,從錢包裡掏了兩人份食宿的金額放在收銀盤上,紀娘卻搖了搖頭:「金額錯了喔。」


  「欸不夠嗎?」大衛有點驚訝,自己來這之前明明檢查過很多次的。


  然而,紀娘卻妖豔地舔了舔嘴唇。


  「這不是只有一人而已嗎?」她興奮的微笑,就連大衛都看得有些癡迷。大衛吞了吞口水,雖說之前就已經知道這個會館對這些玩法接受程度很高,但這豈此是接受程度高阿,分明就是同道中人。


  「那就一人份的食宿。」大衛一邊說著,從收銀盤拿了些錢回來,呼吸也不自覺地加重了起來:「還有額外的寵物清潔費。」


  「那我就收下啦。」紀娘恭敬又專業地將錢收入了檯中,接著自然地指了指一旁顫抖的朵兒:「在館內寵物請記得系上項圈。」


  明明是如此正常的言語,但其內容卻又是如此背德。大衛幾乎忍不住自己下體的衝動,想要在這裡就將朵兒就地正法。他顫抖著從包包裡掏出一個心型項圈,來到了早已被羞辱言語弄得發情的母狗面前,充滿愛意地將其眷養起來,拉著項圈上的細繩領著朵兒來到紀娘前。


  「這樣可以了嗎?」

  「請跟我來,為您介紹一下各設施。」


  ※


  大衛覺得自己要瘋了。


  此時的他坐在典雅的和室內,稍微轉頭一看就能看到外面那美麗的自然風景,但相比於那些,和室內那美麗的女體才是逼瘋大衛的理由。大衛用著接近崩潰的眼神看著手裡黏答答的彈力球,隨意地丟了出去。


  「汪汪!」一頭乖巧的女犬一拐一拐地爬了過去,將其叼了回來,吐在了大衛的手心上。而作為獎勵,除了摸摸頭外,女犬還可以對著大衛裸露的肉棒吸吮一下,而就是這個一下,讓大衛發現自己落入了陷阱之中。看著自己的小兄弟才正要感受到爽感,就又被吐了出來孤零零地在空中顫抖。


  但即使如此大衛也沒有做出任何脫離計畫之外的行為,起碼直到這個掏接球遊戲到一百次為止他是不會停止的,畢竟這是兩人在開始前就決定好的。大衛也知道這樣的忍耐是為了讓爆發時的慾望更將強烈,朵兒每一趟來回之後越加色情的喘息,都是彼此期待折磨結束的證明。


  大衛當然也是沒有閒著,趁著摸摸頭掌握朵兒的身體狀況。當然這身由傳說中的道具大師小紀小姐特製的束縛套裝與緊身衣應該是不用太擔心,朵兒能在維持漂亮的臉部表情下,依然有著能進行口交的嘴部構造,也是小紀工業的功勞。


  大衛幾乎要刻意別開視線才能維持著自己的理智。當母狗爬行時,那美麗的乳團就會像無用的累贅在她下方盪來盪去,光是這樣的乳光四射就能殺死任何一位路過的普通男性,更別提那翹臀左右擺動的可憐模樣,以及隱藏在緊身衣下那形狀鮮明的美麗陰唇。


  「九十九!」大衛發自內心地高吼起來,幾乎就要大喊一聲好耶。母狗似乎也感受到主人的興奮,爬得也更加賣力,很快地就將球撿了回來,但就當大衛打算投出最後一球時,下體卻發生了異狀。


  母狗這次並沒有打算放過肉棒的甜美。


  她如同野獸般,將肉棒一次吞吐到底,那口腔內嫩肉的包覆讓大衛爽得直接高呼一聲,幾乎就直接想要將一切都宣洩出來。但大衛不允許自己讓朵兒失望,他硬撐著回復理智,將肉棒從天堂中拉下,他看著眼前假裝失落,實際上卻興奮期待的女犬,知道了彼此正等待著什麼。


  「把屁股轉過來。」大衛殘忍地說道。


  但知道自己犯下過錯的犬兒豈會如此聽話,轉身就是用著她那小短腿開始逃跑,大衛如同餓虎般撲了上去,一把將可憐的小狗壓制在地上。被制服的母狗四肢屈辱地趴在地上,俏麗的臀部在泳裝的襯托下是顯得如此色情。


  「汪汪,汪汪。」母狗用盡最後力氣掙扎著求饒。


  但對於寵物的教育,從來都不允許憐憫之心。大衛高高舉起自己的巴掌,讓母狗求情的眼神看得一清而楚,然後狠狠地往那雙蜜臀拍了下去。


  「啪!」


  「嗚咿咿咿咿咿咿!」


  鮮美的臀肉如花兒般綻放,伴隨的還有那痛苦的悲鳴。不用特意去觀察,大衛也能感受到女犬的乳花的充血勃起,以及全身興奮的血液循環。受到如此巨大的鼓勵,更讓大衛享受這行刑的過程。


  「啪!啪!啪!啪!啪!」


  「嗚咿!嗚咿……嗚咿咿咿咿咿!」


  「區區母狗學人類叫甚麼!」大衛怒道,拉起了母狗身上的項圈。


  「汪汪!嗚咿……汪咿!汪!」


  即使用盡了全力去抑制自己的悲鳴,朵兒還是無法完美扮演身為女犬這樣的角色。每一下的臀擊都讓這頭母狗取回了不少人性,對著大衛不停地叫喚著身為人類的痛苦與哀號。


  大衛的處罰直到母狗癱軟在地,私處濕成一片水海為止。他站起身來,重新撿回了被棄置在一旁的彈力球,對著母狗丟了過去。即使處在於無盡的高潮之中,母狗還是哆嗦地爬了起來,一步一步地向彈力球爬了過去。


  待她托著自己充滿火辣辣痛楚的身軀,終於將彈力球帶回來的時刻,在面具下的朵兒早已失神地將淚水與口水噴得到處都是。大衛從母狗身上接回了彈力球,摸了摸這頭他最愛的女犬,終於說道:「一百。」


  母狗掙扎著想要服侍他的主人,迫不及待地想將肉棒塞進自己的嘴裡,主人卻往旁邊一閃,躲開了母狗的侍奉。正當母狗以為自己被掏棄時,主人卻拿了瓶吸管和礦泉水擺到她的眼前。


  「給我停,妳失水太多了。」


  「人家、可以、的!大衛……都還沒!」朵兒喘著氣,努力說道。


  「區區人偶就給我乖乖聽主人的話!」大衛怒吼道,緊緊抱住了朵兒,將礦泉水塞到了她的面前。朵兒無奈,只好依偎在大衛懷中乖乖地補充水分,卻也少見地將兩坨柔軟直接壓在了大衛的陽具上,輕輕地蹭了起來。


  「不准給我軟掉!」朵兒惡狠狠地說。


  「沒那麼容易啦,不小心射出來還有可能。」大衛哭笑不得地說。


  終於,當朵兒將擴泉水喝至見底,用興奮的小手戳著大衛的臉龐後,大衛點了點頭,身心都放鬆了下來任由他的母狗擺布。女犬興奮地用兩雙小手搓揉著陰莖,像頭真正的小狗一樣,伸出舌頭舔了起來。


  「呸嚕呸嚕……噗滋噗滋。」


  朵兒的技術是如此之厲害,竟能讓那快要爆掉的雞兒享受極致的快感,卻又剛好不會噴發出來。大衛知道這女人不管在哪方面都是天才,也不知道將天分發揮在這樣子下流的東西上究竟是浪費天分,還是適才適所。


  「汪嗚。」女犬張開了她的小嘴,將邪惡吞了下去。


  才剛一入口大衛就感受到自己被輕柔的溫軟給呵護著,就當他在沉醉時,極為快速的舌頭抽插瞬間讓他清醒了過來,就連唾液在她嘴內彷彿也是活著的一樣,整根陽具沒有一處是不痛快的。


  「噗嚕!汪!噗嚕噗嚕!汪……噗嚕噗滋噗滋!汪!。」


  大衛明明就還沒有洩慾,卻已經爽得像是已經去了三次一樣。明明眼前只是一隻四肢被拘束的可憐母狗正舔舐著自己的陽具,大衛卻覺得自己像是被下了魔咒般,感官都如同奴隸一樣被她所俘虜。


  「簡直,就是,魅魔。」大衛只能給出如此的評語,陽具就像是呼喚著主人的感想一樣,大量且狂暴地洩了出來。母狗並沒有因此停止吸吮,反而更加用力地將所有精華捲入口中,待射精停止時,大衛就像個人乾樣癱軟在地,母狗卻像吃了興奮劑一樣精神飽滿地在大衛身上跳來跳去。


  幾分鐘後,大衛終於找回了點力氣,拿了幾條毛巾幫母狗清潔了起來。由於雙手失去自由的緣故,面具內部還是得由大衛來洗的,幸好這面具不需要脫也能對內部做清潔處理,但即使這樣能摸到面具下那俏麗的五官臉型還是讓大衛有點開心。


  兩人,不,一人一狗就這樣待在陽光照的到的位置,靜靜地待在一起欣賞外面的夕陽日落。女犬時常不安分地偷偷進攻大衛可愛的軟軟陰莖,大衛也不甘示弱地對著女犬那無用的美麗雙乳捏了回去。


  就在日落到山頭外的那刻,房門外有人敲了敲門。


  「客人,到用膳的時間了。」


  ※


  滿桌的山珍海味兩側,各自坐著一人。


  紀娘正優雅著為客人燒烤著肉片與海鮮,大衛卻坐立不安地正襟危坐,眼神時不時飄向角落,即使如此,紀娘依舊裝作沒看到客人的不適一樣,神色自若地備齊了香濃可口的一餐。


  「請用。」紀娘盛了一份美食遞在了大衛面前,接著也為自己盛了一份。


  「我、我還不餓。」大衛說道,但肚子的咕嚕聲是如此的叛逆,大衛用著求救般的眼神看著紀娘。紀娘心領神會地說道:「對喔,狗狗的飯還沒有給呢。」


  她站起身來,在角落的朵兒面前,拿了一包狗食倒在了女犬面前的狗碗。那狗食比起桌上的佳餚是多麼地簡陋,任何人類看了都會沒了食欲,紀娘回到了桌前,靜靜地看著大衛,等待著什麼。


  「紀娘。」大衛吞吞吐吐地說道。


  「狗與人不能在同個桌子進食喔,這是這裡的規矩。」


  「不是這樣的。」正當大衛躊躇不定時,朵兒像頭真狗一樣,直接吃起了眼前的狗食。大衛一秒都沒有猶豫,直接衝到了朵兒旁搶走了狗碗,著急地大喊:「大白癡!吐出來啦!笨蛋!」


  「哈哈……哈哈哈哈哈!」紀娘發出如銀鈴般誇張的笑聲。


  大衛轉頭看了一下紀娘笑到快哭出來的誇張模樣,又回頭看著朵兒那童叟無欺的大眼睛下邪惡的奸笑,馬上察覺我們中出了一個叛徒,他拿起狗碗中的狗食吃了一下,就只是個好吃的巧克力而已。


  「抱歉啦大衛,女人不管到甚麼年齡還是都很希望看到男人為她擔心的模樣,要聯手可是輕而易舉阿。」紀娘對著朵兒眨了眨眼,後者雖然沒有手足的自由,但那比讚的神情生動無比:「吃飯就吃飯,玩樂要等吃飽之後,你把她解開吧。」


  大衛默默地將母犬復原成了朵兒俏麗的女高中生模樣,穿著泳裝的她竟然與溫泉旅館的氣氛意外相搭。查覺到大衛那埋怨的眼神,朵兒嘻嘻一笑用手指在大衛的額頭上點了一下:「人類就是笨蛋!」


  一人一偶坐了下來,終於能好好享受。


  「這就是我女兒的技術阿。」紀娘感嘆地看著朵兒,雖然必須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但不用脫下面具她也能輕鬆地享用餐點:「她也是成長到連我都無法想像的地步了呢。」


  大衛並不想告訴紀娘這只是基本款而已,他擔心眼前的人母價值觀會碎裂。


  紀娘的餐點是大衛少見的精緻美味,這一餐他是吃得很滿足的。大衛看向朵兒,這種餐點對於朵兒其實應該也就是司空見慣的程度,但光憑感覺都能感受到朵兒吃得非常開心,正當大衛好奇時,朵兒卻俏生生地盯著他看。


  「那當然是因為一起吃的人不同啊,大傻瓜。」她直接敲了大衛的頭。


  大衛摸了摸自己被敲疼的腦袋。正在收拾餐具的紀娘笑瞇瞇地看著他倆:「那麼用膳就到此差不多了,兩位不介意的話就陪我喝些酒吧。」說完,便拿出了早已溫好的美酒放在桌上。


  「如果可以的話,配些有趣的故事更好,我平常沒甚麼樂趣,最喜歡的還是聽客人們講故事了。」紀娘如專業的侍酒師為兩人備好了兩杯酒:「沒有下限、無需顧慮道德的拘束,單就有趣便是精彩。」


  大衛想了一下,自己就一個平民百姓,口條其實也不算太好,這邊還是交由朵兒來比較恰當,不過如果朵兒沒意願還是由自己來吧,正當他要找朵兒確認眼神時,卻發現朵兒低下了頭,害羞地將手腳併在一起。


  「小姑娘看來是沒辦法了呢,那就交給好男人啦。」


  紀娘眨了眨眼,與她的女兒一樣,都有股無法讓人拒絕的魔力。


  「說說你們的故事吧。」


  ※


  大衛是位默默無名的鋼琴家。


  身處於連自己的歲數都無法記得的忙碌之中,大衛如同這城市其他眾多人類一樣,為生存貢獻光陰與青春。他並不覺得自己特別悽慘,也並不覺得自己特別幸福,但至少能夠獨自一人住在小套房內,並能以喜歡的鋼琴為生,他是知道他是幸運的,直到那通電話為止。


  一日晚上,正當大衛躺在床上回味今日的演奏之時,工作用的手機響了起來。即使已經累得一蹋糊塗,但與自己的下一餐有關,大衛還是勉強爬起身來,盡力以精神滿滿的語調接聽了電話,才不過寒暄了幾句,大衛就知道這價位即使讓他翹掉今年所有的排班都值得,即使對方充滿著各種奇怪的要求,但起碼都不是敗壞風俗的事情,理由也有好好地解釋,訂金也在掛掉電話後馬上就匯來了。


  就這樣,大衛成了專門為一位名為朵兒的人偶彈琴的專屬琴師。


  到了很久以後,大衛才從知道自己被挑上的原因。是因為有一天他在罕無人煙的郊區夜遊時偶爾路過了一個被丟棄的鋼琴,他就這樣在沒有觀眾、沒有掌聲、沒有曲目的情況快樂地彈了一整晚,就如同朵兒告訴他的,莉芙想知道為什麼大衛可以如此自由地享受沒有回報的演奏。


  當年晚上,莉芙恰好在視察附近深夜的環境品質。


  那夜,她把工作推延了。


  大衛住進了名為莉莉莊園的私人住宅,在那裏他並不是唯一一個擁有獨特藝術風格的人,甚至比他更有特色的人都大有人在,畢竟是由莉芙親自挑選的,泛泛之輩連見到宅子大門的機會都沒有。


  然而,大衛的特別直到住了一段時間後,眾人才開始發現。


  他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


  莉莉莊園有個很特別的地方,就是在裡面的人可以隨心所欲扮成人偶。有些人從來不扮,有些人偶爾會讓自己放鬆一下,也有些人更加深入,扮成人偶時甚至不會說話。像是總管莉莉絲就屬於會在眾人面前大方切換兩種狀態的那種,也有如同朵兒一般,沒有人知道她真實的身分,總是維持著人偶的狀態。


  即使能進到莊園的人都有一定的水準,但面對自己不習慣的對象時,還是會有些不自然的應對。但大衛不一樣,如果你想在他面前戴上面具,扮成別人,他也會像你就真的成了別人一樣對待你。如果你希望他將兩種完全不同面貌的你當作同一人看待,那他也會如此回應。


  對此感到頗有興趣的朵兒,在大衛的一次演奏中惡意地試探著這能力的真面目,其結果卻出乎意料,在大衛從未表現過的憤怒與對朵兒的肢體侵犯下,那答案呼之欲出。


  大衛他討厭人偶。


  母親因聽信朋友圈的謠言而與父親離婚。

  父親因聽信假宗教的希望而與自己分離。


  年幼的他很快就發現了,自己周遭大部分人其實活得跟遊戲世界的NPC一樣,該做什麼事情、該想什麼事、該聽什麼話,都是由惡意的玩家們所決定的。


  就如同人偶一般。

  他痛恨著如人偶一般活著的人。


  他並不是對所有人一視同仁,而是恰好會在莉莉莊園的人都為自己而活。


  即使穿著再多層的偽裝,他們都活得比外面的人真實。


  在自己第一次的情緒失控後,大衛本以為自己要被炒了。


  然後莊園的主人,莉芙便直接出現在他面前,要他當朵兒的調教師。


  ※


  紀娘用微笑看著眼前的二人。


  大衛的喉嚨也乾渴的要命,自己的故事像這樣總結起來還是第一次。即使喝了再多酒,那口乾舌燥的感覺也揮之不去。反倒是朵兒像是聽著完全與自己無干的童話故事一樣,幸福地靠在大衛的肩膀上。


  「小哥你這是被吃了阿。」紀娘總結道。


  「先說好,我可沒有那種打算,我最初的想法是讓朵兒體會到如人偶被人擺佈的感覺並不好受這樣子的。」大衛越講越快:「而且知道朵兒和莉芙之間的關係,更是很久以後的事情。」


  「行動很快嘛,小姑娘。」紀娘嘿嘿一笑:「像這樣能永遠注視著真實的妳的好男人,聽起來真不錯呢。」


  「已經是我的東西囉。」朵兒宣示般地在大衛臉頰上親了一口。


  「故事還沒結束吧?」紀娘點了點自己的嘴唇:「按照你們兩位的個性來看,要到現在這地步應該沒有這麼簡單,起碼會有些小插曲。」她卻微微一笑:「不過那就留給下次吧,夜也已經深了。」


  大衛這才注意到其實酒也差不多剛好見底了,不禁對紀娘又多了一分尊敬。


  「那我就先離開啦。」紀娘端起了酒盤,拉開房門退了出去:「我很滿足,多謝兩位的故事了。」


  「紀娘晚安。」兩人異口同聲地說。


  正當紀娘獨自一人走回她房間的路上,她卻不禁露出懷念的微笑:「被看穿了呢,我這喜愛戀愛故事的少女心態。直到現在還是害怕對方的離開,才特意告訴我這多管閒事的老太婆,希望在出事時我會幫忙,青春真好啊。」


  紀娘看著桌上早成了擺飾的轉盤電話,不知道在想些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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